翌日清晨,我起了个大早,这天的课是九点,且是系上不算艰深的选修课,任课老师也不太管出缺席。
为了到想去的那个地方,我决定翘掉这堂课,早上的时间就够了。
享用早餐时,我想起昨晚回宿舍後,与室友们的对话。
我总算放下对阿恩学长的暗恋之心,这是件好事没错,但她们皆很关心我的心情,而在进一步询问後,相当意外我和苗煜东没有因此在一起。
为什麽我和他一定要在一起?他又没有告白。
假如他告白了呢?曾锺情他的琇琇继续追问道。
这种假设性问题……我无法回答。苗煜东他真的喜欢我吗?最初的我认为不可能,然经过昨天的事情後,我懵了。
就和以往她们劝我放弃学长一样,心态转换後的我,再度面对这个凑对行为,还是选择了逃避。老实说,我完全没想过自己和苗煜东关系转变的一天。
我放弃深思下去,加速吃完早餐,来到约定的宿舍门口,但看时间已是超过约定时刻。这家伙,明明约好了,竟敢睡过头?
正想拨电话叫醒他,手机却恰时地接收到一句他的讯息。
『学校後门见。』
我皱起眉配合他的要求,不过无法理解他想做什麽。宿舍离後门近没错,但从那里出发是绕远路。
直至抵达静悄悄的後门停车场,忽然有道响亮的鸣喇叭声自外头传来。
那儿有辆银灰色的摩托车,坐在上头的骑士正是苗煜东,他掀起眼前的安全帽挡风板,朝我招手。
我讶异地走近他。「苗煜东,你这车……」
「虽是二手车,但好看吧?存超久的。」他自豪地拍着车头,并将一顶白色半罩式安全帽塞进我怀里。「上车,我们骑过去。」
「你有驾照?」
「嗯,寒假考到的。」
顿时,我明白了他申请寒宿的原因。「那──」
「问题很多耶,还不快上车。」
「喔。」我戴上安全帽,跨坐於机车後座,却一时不晓得手该抓哪里。
被爸爸骑车载时,我习惯抱他的腰,但现在骑车的人是苗煜东……
於是,我握住车尾的扶手。
「这样不安全。」他手伸过来,将我的手搭上他的腰。「抱好,安全起见。」
我还是觉得怪怪的,正欲放开,他却忽地催起油门。「出发!」
因那冲劲吓得尖叫出声的我,反射性抱紧他,他一直飙至亮起红灯的路口,才渐渐停住。「你还真热情啊,汪汪。」
「什、什麽啦,还不是你骑那麽快害我吓到──」我空出一只手打他的背。
「所以我说,抱好以策安全罗。」苗煜东轻笑着,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纯粹为了安全,这没有任何意思,我如此心想着,配合地抱住他,此时,忽然有股熟悉的气味窜进我的鼻腔。
「……苗煜东,你的沐浴乳是什麽味道?」
他顿了下,爆笑出声。「原来汪汪对我的味道感兴趣──」
「才不是呢!」我脸一红,捏起他的腰──我知道他的腰部很怕痒,他抖着身躯哀哀求饶。
绿灯了,他连忙正经要我别闹,再度催油门,这次的速度没一开始那麽快。
「薄荷口味啦,你也想用?」他迎着风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没有。」果然没错,且貌似正好与阿恩学长同款品牌,那时候练啦啦队摔下来的我,迷迷糊糊中只闻到薄荷香,才误以为救我的人是阿恩学长。「只是很意外,现在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着呢。」他呵呵一笑,道出这句话。
「比如说?你之前说过谈恋爱的对象?还是,你音乐祭那时为什麽忽然跑掉?还对我已读不回?」我追问着,忽地有些茫然,没想到自认和他还算熟稔,却真有好几项不知道的事情……
「欸,不回答吗?」等了几秒未闻他的回应,我不禁戳起他的背。
「你刚刚有说话吗?风声太大没听到。」
「……算了。」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再问一次。
早上盥洗时检查过镜中映像,我除了眼睛有点浮肿,昨晚哭过的痕迹几乎看不见,苗煜东也算识相地没有再提,一路上各种闲聊,就是不讲社团和学长的事。
先沉淀一下心情也好,等到时候……再来好好面对。
从学校骑车至目的地,时间相当长,等我们好不容易抵达,已将近九点。
我下了车,将安全帽交给苗煜东收进置物箱,伸展起身躯。
「时间刚刚好。」苗煜东笑着,看向园区管制门的告示牌,开放时间从上午九点开始。
我们来到了十分瀑布公园。
虽身为十分地区的本地人,我已经很久没来到这处景点,但记得小时候,无论是和家人、和友人、和师长,此处几乎是必去之地。
平常日的今天,且才刚开放入园的时刻,除了我们不见任何观光客,这样正好。
步行好一段路,路上我和苗煜东没特别交谈,只是静静地走着,这段通往瀑布的人工步道,於林间蜿蜒,有上坡也有下坡的路段,多以下坡路为主。此时虽是初夏时分,不过早晨的树林有股微微的凉爽,我嗅着天然芬多精,觉得心情舒畅不少,同时被勾起了儿时来此游憩的记忆。
行经数十分钟後,我们已能隐隐听见瀑布的怒吼声,没多久便从树叶缝隙捕捉到它若隐若现的倩影,看见目标以後,顿时有精神了,我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很快便抵达观瀑平台。
好久不见,十分瀑布,我凝视着她,在心中对她说道。
我喜欢这里,不仅因为她的美丽壮观,小时候,每次心情不好时,只要走上一段路来到此处,看着她,便会感到心灵被充分洗涤与净化。
瀑布女神,现在,小羽又来打扰您了。
打开侧背包,我从里头拿出当年为了学长所购买的粉色卵形陶笛,也听见身後苗煜东咦了一声。
朝着瀑布轻轻鞠躬,我吹起陶笛,演奏那段令我魂牵梦萦的旋律,〈永远常在〉。
这首曲子,牵起我与阿恩学长的羁绊,以及我对他的倾慕与爱恋。
吹奏这首歌,我忆及当年阿恩学长的表演,脑海中不自觉播放起跑马灯,全是有关他的一切。
学长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浅浅、却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容,他亲手做的美味饼乾,校庆时用以安慰我的霜淇淋,以及陶笛营队那时的巧克力和送我的独奏曲,他那令人感动不已的每次演奏──
我边吹陶笛,回忆着这一切,泪水不自觉地滚滚而下,伤透了这段旋律。
「汪汪──你别──」苗煜东想阻止我继续吹奏。
我噙着泪水看向他,摇起头,吹奏的动作依然不停。
「唉。」苗煜东清晰地叹口气,拍拍我的肩膀,无声表示他会陪着。
继续吹着〈永远常在〉,一遍又一遍,眼泪不停地落下,我在心中缓缓对这段将近两年的暗恋道别,在最後一个音用尽肺中的空气,笛音止歇。
我喘过几口气,再深吸进一大口,接下来,是最後一道仪式。
「阿恩学长────」朝着瀑布大喊,不一会山林间响起了回音。
「我──喜──欢──你──」
「但,我不应该喜欢你,我会放弃的──祝福你,和学姊永远幸福──」
回音回荡着一遍又一遍,愈渐转小,不再有声音。
瀑布女神,谢谢您听小羽发泄,抱歉打扰您了。
无力地蹲下身,我将脸庞埋进手心中,啜泣着。
「做得很好。」苗煜东的嗓音於耳边响起。
「……」就算形式上释放了这段暗恋的心意,我还是无比难过,泪水怎麽擦都止不了,接着有张面纸被递来我眼前。
「擦一擦吧,爱哭鬼,眼睛是水龙头吗。」虽是调侃的话语,他轻摸起我的头的动作却是无比温柔,我再度被他感动──又或者是,自己太需要一个依靠,不由得大哭出声,投入他的怀里。
幻光小言:
双十连假第一天午夜,先把从中秋节那天开始,
说好的更新却拖了的这篇生了出来……(掩面)
校对完成後,连假第二天正式更新,
不过我还有课程作业没赶出来QwQ
不晓得这天晚上能完成多少进度呢……?@@a
势必要加速赶工,才能恢复短暂读者模式啊~(躺)
剧情来到这边,几乎是把原版剧情对应完毕了!
有再稍微增补一些细节桥段这样。
而原版接下来是一年後的故事以及简要收尾XDD
就是因为跳太快了,所以接下来的剧情都是全新剧情罗@w@
(由於是新剧情,恐怕会写更慢了说……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