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我身後传来一阵爆炸声。
「可恶,可恶,可恶啊!!!!」我猛力一咬嘴唇,嘴唇流出鲜血,那爆炸,肯定是白小子那个从义大利买来的那个自爆用的。
「可恶,可恶,可恶啊!!!」我头猛力撞向一旁的树干,额头流出鲜血,却不足以弥补我心中的悔恨。
我现在在树林中跑着,原本只要十分钟的路程我跑了半小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树枝给划破,但我却没空管那个,我心中只剩下懊悔。
他们会知道我跟白小子的身分完全是因为我大意,上次送小铃回家的时候,遇到几个混混,而想耍帅的我在撂倒他们之後爆出自己的学校,所以才惹来这件事。
「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我的声音在森林回荡着,而我脸上,已经充满了泪水,对白小子的歉疚,以及对白小子的不舍。
把小玲跟丢在白小子那里之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哩,把冰箱所有的啤酒拿出来,接着回到白小子的房间里,看着小铃他们,我不禁把酒当成水喝了起来,一口,又一口的灌了下去。
「我都做了什麽?明明白小子说过的,要我低调,可恶,我到底在干嘛?」我意识有些朦胧的趴在桌上,用力捶了一下酒瓶,瓶底发出「匡」的沉重声响。
「我到底在干嘛啊,混蛋!!」我不留情的揍了自己一拳,很痛,但是,白小子走了。
这时,我看到寒楚绚像是睡美人一样的醒来了,可惜,白小子不在没能给她个吻让她醒的戏剧性一点。
「这里是?」她迷糊地向我问道。
「呵呵,你们,嗝,被迷昏了,为了要追杀我跟白小子,嗝。」我打了一下酒嗝。
「那,白同学呢?」她提出一个相当简单且沉重的话题。
「他?他达成了他的理想之後走了。」我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理想?」寒楚绚歪头问我。
「为了他人而牺牲,那家伙,很早就想死了,但他却还是想让自己的生命有意义,所以他一直在等着这天的到来。」我喝了一口酒,胸中有股散不开的浊气,好想吐。
「他,死了吗?!!」寒楚绚的瞳孔瞬间缩了一下,惊讶的张着嘴,接着慌张地站起身来。
「呵呵,没用的,你去了也没用,那家伙,一直都想死的,我也没办法劝他。」我无奈地说,再喝了一口苦涩的酒。
「莱恩同学,你是害怕失去吧。」寒楚绚恢复冷静坐了下来。
「果然,你感觉很敏锐啊,难怪白小子那家伙也被你看穿了,对,我是害怕,害怕我会失去他这个朋友,所以我一直没有跟他说,怕触碰到他心中的伤痛,然後他离开了我,我害怕这样,所以我一直没告诉他。」我苦笑的喝了一口酒,意识好像开始不清了。
「我小时候一直在欧洲生活着,我们家代代都是贵族,而我脑袋也很不错,外表也算是帅气,所以可以说只要我想做就没有做得到的事情,上国中时,我因为一些事情转学到别的学校,我几乎是第一天就有了很多朋友,从那个时候我开始怀疑为什麽我身边总是有着这麽多朋友,一直以来只要我到了什麽地方,总是会交到朋友,速度快得吓人,最後,我逼问了很久,其中一个朋友才说到其实都是安排好的,那时,我很气愤,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管是什麽事情。」说到这里,我喝了一口酒,苦涩在口中散开,我将头靠在冰凉的桌上。
「所以我开始想逃走,逃开那个全部都是看上我家世的地方,逃开父亲过度的保护之下,我想以莱恩的身分交到朋友,我不想以贵族之子的身分交到朋友,所以我最後逃走了,第一次,被父亲抓到之後,我用绝食抗议,最後我自己昏倒了,被父亲强制送进医院里,第二次我决定拿走我的护照逃出欧洲,我在走之前留下一封信,信上写着。」我说到这里,又灌了一口啤酒,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
「我不需要虚假的朋友,我要以莱恩的身分活着,而不是以贵族之子的身分活着,我走我自己的路,我不要走父亲安排好的路,不要来找我,不要让我以死相逼,我留下这封信就走了,以我的过去的零用钱买张机票很简单,所以我选择了这里,因为小时候的菁英教育,我有学过这里的语言,我先是买了两张机票,然後我在以其中一张机票进入候机室之後,我用钱来买另一个人的机票,进入候机室之後也不用做身分比对之类的事情,所以我很顺利地搭上了飞机,在到了这里之後,我直接没有过海关,我藏在运送扫具的车里躲过,最後,我终於以我所知道最不可能找到我的方式逃走,就是在我出来之後不久,我遇到了白小子。」我有些怀念的说,同时身体开始迟钝起来,但我还是挤出力气。
「那一次,我不知道走去哪里,手上只有一张银行卡而已,突然,下起雨来了,我跑到旁边的店面躲雨,那场雨下得很大,我呆呆地望着天空不知道要去哪里,突然,从旁边巷子里传出打斗的声音,我过去看了看,是个银白色头发,跟我一样年纪的男孩子被七个人围住,他身材很瘦小,所以我原本想过去帮他的,没想到,他只靠着旁边垃圾堆里一把坏掉的木制扫把的把柄就直接将七个人全部打倒,然後,他放下手中的棍子看着天空,他眼神很伤心,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什麽是无以复加的悲痛,所以我上去问他。」我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
「问什麽?」寒楚绚这时终於出声。
「我问他,你很强,很厉害,为什麽,你这麽伤心?我问他之後,他并没有马上转过头来看着我,而是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我,其实说是看也不是看,他眼中没有焦点,没有我的存在,他眼神是那麽的冰冷,让我心底像是堕入冰窖一样,他的眼神没有透露出感情,像是机器人一样,但他跟机器人不一样的地方在於,他在压抑着一股很负面的东西,所以我再次开口,你那麽悲伤,是为了谁?」我话说到这,手上已经没有力气能够勾住酒瓶,酒瓶从我手中滑落。
「这时,他才终於开始,他说,悲伤?他的声音让我整个怔住,他的声音非常嘶哑,像是拼命挤出来一样,同时也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一样让我深刻,这个时候,他向我走来,脚步很慢,雨声也很大,但是我却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他两眼无神的看着我,最後,我忍不住向他挥出一拳,因为害怕,他很快的闪过之後,用脚勾起刚刚放下的棍子直接打了过来,我很快地被他打倒在地上,他的身影遮住了雨,但我却感觉到我的脸上被水滴到,但这水很温暖,我望向他,那双眼睛充满着绝望,但是却留着眼泪,所以,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的泪,是为什麽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