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地从床上爬起来，艾墨抓了抓头发，眼皮耷拉着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
从房里出来，看了眼隔壁紧闭的房门，艾墨看了下时间，犹豫了下，还是上前去敲门。
还好，付程的大姨夫没有执意过夜。
瞧付程挺利索地开了门，艾墨差点感动得泪花闪烁了。
妈呀，他姥姥家到底是怎么养得臭小子？怎么就觉得越长越歪了？
想起昨晚上一回来，臭小子就一脸阴狠地当着她的面撕开了身上风骚的小皮衣，男生嘛，露个两点……也没什么……艾墨的目光飘啊飘啊四处飘，可付程那个死暴露狂，竟然还嫌不够地又一下扒了裤子。
靠！
她什么都没看见！
骚到极致的黑色丁字裤那是什么？她没看见她没看见……
天天天——菩萨啊——上帝啊——艾墨快哭了！
艾墨往后挪，再往后挪……没地方退了！
僵着脖子，艾墨大气都不敢出。
她的眼珠子小心翼翼地往上移。
付程死死盯住她，竟然一点都不害臊。
他说：那个小白脸比我重要？
艾墨不自然地摸了摸脸，还好，不烫，一点都不烫。
视线不受控制地往面前的人的下档飘。
糟糕……
又想起那鼓囊囊的一团！
靠！都是臭小子害的！
“干嘛？”付程裸、着上半身，下、身套着松垮垮的睡裤。
艾墨现在完全不敢跟付程对视，眼神儿四处飘移：“今天星期一，你没上课吗？”
付程没回答，不过艾墨感受到了付程落在身上的目光，真是让人浑身都不自在的视线，好在臭小子也没装逼过头，懒懒地说了句我换衣服门也不关就转了身回去。
艾墨赶紧走开。
在楼下早餐店吃早餐时，艾墨问付程是在哪个学校上学？应该是念大学了吧现在？
付程低着头慢慢喝着豆浆，一个问题也没回答。
艾墨细细嚼着馒头，觉得今天这馒头什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反而涩涩得让人食不下咽。
喝了一大口豆浆，艾墨擦了嘴站起身。
“付程，你回来我很高兴，但是……你要是觉得跟我住一起有些为难，那你搬出去吧。”
艾墨说完也没去看付程的反应，骑上她的小电动车就潇洒地走了。
晨风拂面，艾墨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两天真是憋死她了！
上班时寻着间隙给闵秀打了个电话，问闵秀他的车最后怎么处理。
闵秀只说没事，都处理好了。
艾墨心里很过意不去，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闵秀现在是在他爸公司里上班，平时多是被他爸带出去各种应酬。
跟闵秀在一起时，闵秀常说的就是，累。
艾墨也可以理解，毕竟闵秀的性格跟那种场合是有些格格不入的。但是，人总要学着成长，虽然闵秀说累，虽然闵秀打心里抗拒，可是，艾墨也发现，闵秀为人处世已经慢慢圆滑起来了。
偶尔，艾墨会有些失落。
曾经那个腼腆少言的男孩跟随着逝去的青春渐渐消失了。
突然想到了付程。
艾墨长叹了口气。
也有这么个家伙，流水光阴完全拿他没办法，那些个臭脾性，不见消失反而是愈发坚、挺，简直是顽石一般。
艾墨掩面。
下班后艾墨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循着记忆里付程喜欢的那些菜购买。
把车停好，远远的就见到那间屋子透出温馨的灯光。
艾墨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绷紧神经。
打开门，扑鼻而来阵阵香气。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似乎很久远很久远，又是那般让人刻骨铭心的炒菜声，艾墨摸了摸鼻子，想哭又想笑。
“做什么好吃的？”艾墨洗了手，走进厨房，凑付程身后大声地问。
付程回头看了她一眼：“青椒肉丝。”
“好香！”付程神情还挺温和的，艾墨偷偷瞥了他几眼，瞧他很正常，艾墨终于放下了心，“还有什么要洗的？或者切的？”
“土豆削皮，切丝。”
“好的。”
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那段短暂却温暖的日子，付程，也似乎还是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屁孩。
艾墨夹起一筷子土豆丝塞进嘴里，酸爽酸爽的，艾墨笑看着对面安静吃饭的付程：“好吃极了。”
付程勾了勾唇角：“不看看谁炒的？”
艾墨朝付程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
收拾的时候，还是像过去那样，付程洗碗，艾墨擦桌子。
然后，是坐沙发上边吃水果边看电池。
付程说：
“大学念完了。”
“在上班。”
“我喜欢住这。”
“我不为难。”
艾墨静了好久。
慢慢转过头，艾墨定定地看了会付程，突然笑了起来。
移坐过去，艾墨亲昵地搂上付程的肩膀，再不是记忆里纤弱单薄的感觉，现在的付程，结实宽厚，已经是能给人安全感的大人了。
“我很高兴你能回来找我。别跟姐怄气了啊。”艾墨用力揉了揉付程的脑袋。
没看到付程的表情，但艾墨听到付程低低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