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人厌的气味。
赛连不太舒服的皱起鼻子，这种过度的甜腻，就像为了引来苍蝇发出腐臭的食人花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居心叵测，偏偏人类就最容易落入这种陷阱。
「奇犽还好吗？」
「没事。」经受过女孩的歌声，他们对所有诱惑几乎都有了更高一层的免疫力。
但不是谁都这麽幸运，家里刚好住着一只海妖。
「蜘蛛.....啊啊啊啊！」呐喊带着无法消散的怨恨和悲痛。
赛连乍然听见那两个字，漂亮的眼睛微微一动，她拍了拍奇犽的手臂让他放自己下来。
一向沉稳的金发少年似乎失去了理智，杀气腾腾的瞪着虚空，小杰站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
如果不是突然发疯想跟空气你死我活，那就是看到幻觉了。
这种程度的迷惑，连诸神都足以掌控的海妖完全没放在眼里。
赛连只是走上前，温柔的捧起少年的脸庞，轻声说了一句，「没事了，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怔怔的眨了下眼睛，眼中如血般的艳红终於退去，变回原本清澈的青蓝色。
「亚路嘉?」回过神後第一时间与女孩漂亮的脸蛋近距离接触，酷拉皮卡瞬间红了脸，在他纠结要不要让女孩放手，奇犽想要直接上来把人踹开时，赛连已经收回手。
颊上似乎还留有女孩柔软的温度，酷拉皮卡不太理解心中微微的失落代表着什麽。
看他们一脸疑惑，奇犽解释，「这根本不是什麽恢复树。」
「咦?」
「这是以前暗杀者经常用的，鬼迷心窍杉树的味道，这种枝液能让人看到最不想回忆的过去，进而让人精神崩溃。」是最低阶的迷幻药，揍迪客家并不屑於使用。
「可恶。」事已至此，如果还没发现是被欺骗就太愚蠢了，酷拉皮卡懊恼地皱起眉头。
小杰更担忧的是另一个同伴的安危，「那雷欧力....」
「没事的。」赛连望向两人。
女孩的声音很轻柔，她的外貌说着这样的话却意外有信服力。
应该说，根本不会有人想质疑她说的任何话。
赛连慢慢走到洞穴中央，雷欧力的气息在那里，而且气息很不稳，似乎跟刚才的酷拉皮卡一样，处在极度的惶恐之中。
她歛起过长的衣袖，启唇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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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欧力一直走着，走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他不清楚这里是哪里，他只知道他必须跟上友人的脚步。
皮耶多，他曾经最要好的朋友。
是的，曾经，因为那个男子早在几年前便因病过世了。
他发现了他的衰弱，但他却无能为力，所以他见证了他的死亡。
都是他的错。
「你最好也死了，你死了，就可以来到我的世界，我们两个人可以好好聚一聚，就像从前一样，雷欧力。」
「别忘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雷欧力听到柔亮的歌声，很轻柔，却能穿越层层迷雾来到他身边，雾气散去，天空是很漂亮的湛蓝色，连走在前面原本一直看不清面貌的友人都瞬间清晰起来。
雷欧力思绪突然变得清明，他停下脚步。
「怎麽了雷欧力?」
那个思想比同年龄的人都还要成熟，总是想得比自己更远的男子，依旧穿着他最喜欢的红色衬衫，他会温柔笑着，构筑着将来，让那些贫困的日子似乎都不怎麽辛苦难熬。
他的病逝成为他心中最大的执念，他也想过陪他一起去死。
但死亡并无法改变任何事，「对不起，皮耶多，我果然还是不能去你那里。」
「为什麽?」
「或许我只是在作梦，我也没什麽自信，但我想替那些跟你一样生病的孩子治病，然後再跟那些孩子的父母说，没关系，我看病不用钱!」
「为了这个目的，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成为一个医生!」雷欧力跪在地上，「对不起，皮耶多。」他道歉，因为当时自己的无能为力，也因为此刻的拒绝。
歌声还在继续。
皮耶多缓缓转过身，容貌隐藏在阴影之中，但雷欧力却确信对方是在笑着。
「雷欧力，你要成功当个伟大的医生。」
随着男子话音一落，歌声戛然而止，一切突然都像过曝的照片一样变成刺眼的白。
「雷欧力，没事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这麽说着，像是捧起一瓢水，自己的脸被很温柔地捧了起来。
雷欧力微微眯起眼睛，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从白光中冲出来的三人不太温柔的撞到一旁。
「雷欧力你没事吧?」小杰一脸真诚的担忧，如果忽略刚才他踹来的那脚，或许雷欧力会真的被打动。
「痛死了啊大笨蛋!」
小杰欣慰地笑笑，「没事就好。」还有精神这麽大声说话。
「我说我很痛啊!」
「那些都只是你看到的幻觉，我们被东巴骗了。」酷拉皮卡拍去衣上的尘埃，显然打算把刚才他那一拳也算到幻觉身上，鬼迷心窍树表示很无辜。
「原来如此....不过应该也不需要揍我.....」
「大叔没时间给你闲聊了。」同样贡献一脚的奇犽打断雷欧力的质疑，雷欧力这才注意到被他牵着的女孩，她漂亮的脸庞似乎有点苍白，让他一时忘了抗议他对自己的称呼。
「要准备走下一步了。」奇犽趴机一声打开手中所有的糖果炸弹，一把朝墙壁扔了过去。
还是简单粗暴的方式最好，他不想看到女孩变得虚弱的样子。
「那该不会是.....」轰然四窜的橘红色火光，照亮雷欧力嘴巴大张的惊恐脸。
「这种事要早点说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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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炸墙抄捷径的方式，他们顺利追上主考官的脚步，不过也刷了一波存在感，所有人都在揣测这群新人是何方神圣。
「这、这怎麽可能。」东巴只觉得完蛋了。
「东巴!你这个卑鄙小人!」酷拉皮卡能够沉住气，小杰觉得只要大家没事就好，但雷欧力可忍不下去，他一个箭步冲去揪住东巴的衣领。
「住手雷欧力。」酷拉皮卡阻止了他，虽然他也最讨厌这种在背後捅刀的小人，「对他下手只会影响你的测验分数。」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
「哼!」
就算被大力甩开，东巴也只是陪着笑脸，ˊ他并不觉得愧疚，顶多有点懊恼怎麽没有成功。
别人觉得阴险的暗算也是实力的一种，如果被暗算成功那是他们自己技不如人。
可是当看到跟在他们身後一起出来的赛连时，东巴突然笑不出来了，「你怎麽.....?」他并没有要伤害女孩的意思。
赛连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关注也并不在意，除非是在心中存有特别的地位，人类对海妖来说都是一个样。
东巴却觉得女孩是在埋怨他，他低下头喃喃自语，「对不起.....」应该早就不存在的良心突然隐隐作痛。
测验还是要继续，因为那场爆炸稍微停顿的步伐，很快又重新迈开。
「谢谢你亚路嘉、奇犽。」刚才终於互通姓名，觉得和对方正式成为朋友的小杰笑得阳光。
「我并没有想救你们的意思。」生平第一次被人道谢，其实揍小少爷有点不自在，但在外人眼中他还是维持着高冷的风范。
「只是这样游戏比较好玩。」说完这句话他才惊觉某个变态似乎也很喜欢这样说，奇犽回头瞥了跑在自己身後的女孩一眼，因为是最後冲刺了，亚路嘉说想自己跑完全程。
「?」赛连问号。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背後空荡荡的。
「对了我一直很想问。」全程目睹两人眼神交流的小杰开口，「你们是什麽关系啊?」
「......」
「咦?这是不该问的问题吗?」动物直觉嗅出气氛不对。
「没、没有。」奇犽撇开脸，自己也在纠结着答案，家人吗?朋友?还是.....
奇犽看向赛连，决定让海妖代为回答，他眼中才没有暗藏期待呢才没有。
不只是奇犽跟小杰，酷拉皮卡、雷欧力、给水的大叔，除此之外似乎还有许多人也用余光关注着女孩。
赛连歪了歪头，觉得这个问题比叫什麽名字还好回答，「养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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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简称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