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戰國BASARA】當太陽再度升起 — 第五章:長筱之戰,友人重逢(下)

烈阳高照,在伊达军和另一方的浅井军纷纷赶往长筱设乐原的时候,临时组成联合军的武田和上杉也正集结着前往设乐原,并以武田信玄为首牵制住驻守三河长筱的德川家康。

碰──!

「嗯?」注意到下方传出的巨响,凌濑煦转头一看,映入视野里的是一个巨大身影轰立,几乎顶天般的身躯包裹着坚固不催的玄铁战甲,手持一把巨枪,那是在後世广为相传的天下三大名枪之一『蜻蛉切』,而在战国历史上拥有蜻蛉切的有名武将便是那一位──本多忠胜!

嘛,虽然不管是本多忠胜本人、还是他的爱枪蜻蛉切,都与现世形态完全不相像,不过既然在这个世界本多忠胜被塑造成这般样子,那名枪蜻蛉切自然也得配合。

无论如何,本多忠胜都是被誉为『战神』的最强武将!

意识到那是德川家康最骄傲的家臣本多忠胜,凌濑煦压下那瞬间被对方排山倒海而来的气势所震住的心悸,默默想着,也许当初设定本多忠胜这位勇猛武将时便是考虑到他自身的强大与威震力,所以才将形象塑造成这般巨大宛如钢铁之甲吧。

但是,不得不说,背後还加装一个推进器,出场方式那麽大排场,简直就是在现世热潮不退的Gundam啊!

在凌濑煦注意到本多忠胜时,站在本多忠胜宽大手掌上的德川家康也注意到另一端赶到设乐原的伊达军,自然也依着视角看到坐在疾焉身上的凌濑煦,彼此视线对上的那刻,凌濑煦朝他微微一笑,以示敬意。

德川家康微愣,呢喃自语:「他是……?」

转过视线,凌濑煦看到底下的片仓小十郎驱马赶至伊达政宗的身侧,隐约中听到片仓小十郎成熟低沉的嗓音严肃地说着什麽,应该是在传达武田上杉联军正与德川对峙的局势吧。

不过伊达政宗照样不以为意,甚至还夸下海口等他打败魔王之後,就折回去搅局,顺带连信浓一起收下,真的狂傲自大到极致啊。

那边武田上杉联军对上德川军,这边伊达军终於也与浅井长政率领的浅井军碰头了。

只是──

一向冷静自持的凌濑煦在视野触及中、看到浅井长政旁边的白发少年时,露出惊愕的表情。

「那个人、难道是……!」

不禁回想起当初在老婆婆的屋舍里独自想了好久才下决心跟着剧情走,一方面是因私心,想着有些不幸的事可以避掉,只要处理妥当不怕剧情会扭曲;另一方面便是直觉认为也许能因此找到失联的友人。

现在他好像找到人了,可是……

就在凌濑煦还处在脑子一片凌乱,久久无法回神的状态中,下方的伊达军和浅井军进入针锋相对的紧张气氛。

看着前方阻碍己军前进的军队,伊达政宗吹起一个口哨,神态倨傲地笑道:「竟敢挡在我面前,胆量不小啊。」

「你这家伙,是谁?」

伊达政宗一开口,身为政宗厨的浅井义立刻两眼发光,兴奋不已地望视着一身气势傲然的伊达政宗,满脑子刷屏着『政宗好帅好酷好霸气好强势啊啊啊』,亲眼目睹本人,浅井义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感觉就像陷入热恋一样。

「听好了!」浅井长政没有注意到自家儿子的异样,他丝毫不收敛气势,伸直食指对着伊达政宗,威喝道:「吾乃浅井备前守长政,绝不容许阁下再前进一步!」

浅井义从痴汉政宗状态中回神,耳边听到浅井长政的宣言,侧过脸看着自家老爹挺直的背脊,呵地一笑,心里骄傲的想着,还是他老爹最帅!

「浅井长政?」伊达政宗眼神瞬间锐利,略带警惕地打量男人。

「以正义之名,将尔等肃清!」浅井长政迅速抽出锋芒正气的太刀,尖锐的刀锋直指对面的伊达政宗。

浅井长政拔刀的动作意味着战斗一触即发,身後的士兵们也纷纷抬起武器针对伊达军,跟随在浅井长政左右侧的浅井义、阿市也收敛起心思,专注警戒着对面。

只要伊达政宗一有动作,战役的号角便将之响起!

片仓小十郎看着浅井军的架势,一边暗暗警惕、一边低声对伊达政宗解释道:「浅井长政,魔王的妹夫。他右侧的女人是其妻阿市,左侧的少年若在下所猜不错,便是一年前浅井长政收养的儿子『浅井义』,他们或许是受织田的命令前来阻挡我方。」

「哼。」伊达政宗听着片仓小十郎的解释,轻蔑地冷冷一哼。

正当两军对峙的时候,落後在伊达军後方的前田庆次却不关注此刻紧张对立的场面,他左右张望,神情严肃,视线不停转动似是在寻找什麽。

你到底在某处的哪看着呢,魔王大叔。

「嗯?」视线触及一处悬崖壁上,他终於看到了目标,大声一喝,缰绳一扯调转马匹的方向,驾马朝那处悬崖疾奔而去。

戴着小墨镜的刺蝟头士兵听到动静,困惑地转头望向骑马离去的前田庆次:「唔、庆次?」

「啊咧?你要去哪里?」他身旁的三位士兵也纷纷转头望去。

「莫非是临阵脱逃……」

四个人互相对视,这般猜想着。

後方的动静,片仓小十郎也察觉到了,他看着没有表态的伊达政宗,自然沉默不语,只不过视线跟着前田庆次骑马的方向移动,当看到一处悬崖上方的天空乌云密集,雷声一响,魔王的身姿赫然一现,他脸色微变。

「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

早已收拾好心情,默默关注着下方情势的凌濑煦,神情严肃地看着耸立在悬崖处上、居高临下的魔王。

自从在骏河暗中见过一面之後,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对方,而且还是直面的状况下。

那一次也好、这一次也好,第六天魔王的气势丝毫不减,依旧令人打心底寒毛直竖哪。

当然,魔王甫一出现,就让设乐原的两边战役陷入停滞状态,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每个人的心底不约而同地产生一个意识,那就是织田信长在此刻现身,一切状况都将陷入不明。

视野中闯入前田庆次朝魔王前进的身影,片仓小十郎忍不住低骂:「那个混蛋……看来前田庆次做好布置,回归本阵了。在下认为,织田是想把我们和武田上杉在这长筱一网打尽。」

不过伊达政宗听了反而露出笑容来:「如此正好,party越来越热闹了。」

一边对立的浅井军,浅井长政握紧手中太刀,眼睛微阖,脑海浮现爱妻和儿子的身影。彷佛一瞬间、又彷佛时间已经过很久,一片片画面闪过,他和爱妻阿市相处时绵密的恩爱、儿子义平时嘻皮笑脸的蠢样、阿市为他烹茶、义常趁他办公时捉弄、说着阿市喜听的甜言蜜语、教训屡教不改的儿子……他们浅井一家所有美好欢笑的回忆。

最後,画面停留在阿市痛苦悲鸣的模样、以及义坚韧不拔的身姿。

浅井长政倏地睁开眼睛,心中有所觉悟!

赌上这场战役──

战意燃烧至最高顶点,浅井长政高举着太刀,发下号令:「正义之师,前进!剿灭邪恶的军团吧!」

「喝──!」身後浅井军大声高呼,跟随浅井长政向伊达军直击。

「虽然是迫不得已,不过──」浅井义喝地一声,驾马跟上,「抱歉了,为了老爹和母亲大人,只能一战!」一双漂亮黝黑的丹凤眼燃着斗志,手持的太刀彷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情,竟引起一阵鸣响。

场面辗转至伊达军,片仓小十郎将手搭在刀鞘上,视线紧盯着率先开战的浅井军,开口对着伊达政宗道:「政宗大人,士卒就交给我吧。」

「OK!那就交给你了,小十郎。」伊达政宗没有反对,无须多言,他明白小十郎的心意,如此一来他便能专心与浅井长政对战。

「喝!」

眼神凌厉,伊达政宗驭马疾冲,身後的一干伊达军看到笔头斗志燃烧的英姿,纷纷燃起战意高喝,然後在片仓小十郎的指挥下,抄起武器迎面击杀敌军!

浅井长政在马上注意到伊达政宗也行动了,低喝一声:「呔!」跺脚从马背上跳起,手腕扭转,太刀迎面直击对准伊达政宗咽喉而去。

「Cool打一场吧!」见状,伊达政宗倏地踩在马背上,抽出一振太刀,昂然一笑,呀呵一声弹跳而起,在半空中和浅井长政白刃相对。

两人在半空中互相碰撞擦起火花,一来一往对战几十回合,最後格档开来、一同落地。

「这WarmingUp不错!」伊达政宗一脸尽兴,斗志昂然的同时,终於也真正认真起来了。「奥州笔头‧伊达政宗,推参上阵!」

一握刀柄,架势一摆,这次换伊达政宗抢先一攻!

「母亲大人。」浅井义紧紧盯着战场中互相对峙的浅井长政和伊达政宗,心中的火焰被他们点燃,眼神中迸射出强烈的想赢的决心!「我们也不能输给老爹他们啊!」

阿市微愣地看着浅井义斗志燃烧的表情,随即闭眼一笑,再睁眼时有着被感染的动容,她用力一点头:「嗯!」

然後,母子俩同心一致,跳跃落地,加入战局。

浅井义一个闪身,插入片仓小十郎和一位浅井士兵之间,用刀身挡下片仓小十郎的杀招。阳光辉下,他那振刀刃纯黑的太刀被镀上一层亮晶,刻印其上的白银片翼花纹彷佛生动起来,一瞬间令片仓小十郎晃花了眼。

见机不可失,浅井义立刻施力将片仓小十郎挡开,紧接着一个挽剑花把太刀扛在肩上,用大拇指蹭了下鼻子,自认为帅气地说:「近江之电光麒麟‧浅井义,在此参阵!」

「电光麒麟、吗。」片仓小十郎低语,随即锐利的眼神一眯,气势外放,架式一摆,不甘示弱地威严道:「在下片仓小十郎,苍龙之右目,参上!」

一瞬间的屏息,接着两人的身影同时在原地消失,一个眨眼间,便看到他们白刃相抵,你来我往地开战。

「呵呵……」画面转开,阿市刚加入战局就被几名伊达士兵包抄围攻,然而她眼中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樱唇微翘轻轻笑起,青葱玉手持着双头薙刀在胸前优雅地划了一个半圆弧度,启唇轻语:「只有这样吗?」话音一落,她的脚底下迅速凝聚一团黑影,从黑影中冒出两只又粗又长的黑爪,像是有意识般,无须阿市命令,黑爪就自动袭击周围的伊达士兵,尖锐的爪子一一撕扯他们的身体。

「为了长政大人、为了阿义……阿市不能输!」阿市盯着倒在地上已无气息的伊达士兵,语气依然轻柔,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决意。

间隙,浅井义又一次挡住片仓小十郎的招式时,注意到阿市那边的战况,不由分出一点心神说着:「我家母亲大人厉害吧!」嘴角浮起的弧度张扬着自豪。

「哼。」片仓小十郎不语,心底却开始重新审视阿市,在他之前的调查中,魔王的妹妹应是娇弱的女人,如今看来也不是如此。

若有一心守护之人,再柔弱的人都会变得坚强!

战场中央,浅井长政和伊达政宗不分胜负地对战,当他注意到浅井义和阿市也都加入战局後,嘴角若有似无地浮现一抹笑意,眼底闪过欣慰。

「看来party越来越happy了啊。」伊达政宗也随时注意着双方战况,脸上的笑容更加邪肆张狂了。

***

这边伊达对浅井的战况越来越激烈,另一边的战场也进入高潮。

德川军有了本多忠胜的参战後,原本一边倒的局势被扭转,也大大鼓舞了德川军的士气。

游走於战场中的真田幸村,见识到本多忠胜的强大实力後,斗志被高高燃起,手中持着双枪,向本多忠胜发起挑战。

面对本多忠胜巨大的身躯、长枪以及威力狠冽的攻击招式,被誉为初生之虎的真田幸村不畏惧,一边抵挡来势汹汹的杀招,一边伺机反击回去,即便差点脚步站不稳倒下,他也会凭着一股惊人的意志力强撑住身体,绝对不给予对方一丝一毫击败他的空隙。

但是本多忠胜的实力终究太强大,被誉为战神的最强武将不是浪得虚名,真田幸村想凭一己之力击败他可说是自不量力,於是在真田幸村被彻底击败之前,武田信玄、猿飞佐助也立刻参入战局。

凌濑煦坐在疾焉身上,在半空中一直观察左右两边的战役,对於武田上杉联军合战德川军的那一场,他不担心结果,因为在剧情中战赢的那方是武田上杉联合军,虽然战败的德川家康打算投降时背後遭到织田火枪兵一部队的追击,损失大量人才,同样联合军也被针对,但是不管是哪一军至少主将都还活着,如此便必定还有再崛起的时刻。

然而,伊达对浅井这边……

双方持续交战着。

「喝──!」浅井长政犀利的一击自半空中俯冲袭下,在伊达政宗看清轨道侧身避开後,又迅速架起招式攻上去:「辉斩‧十文字!」两道红色刀光结十字形,迸发出强烈斗气迅朝伊达政宗挥斩过去。伊达政宗怎可能被这一击中伤,他扯开喉咙嘶吼着,将浑身斗气凝聚於刀剑上,苍雷鸣音,蕴含电气的斗气被释放出去,正义之火与苍龙之吼交映碰撞,嗙地一声巨响炸裂开来。

「Allright。」彼此攻击相撞产生的烟雾散开,伊达政宗直勾勾盯着浅井长政,双手交错分别握上腰际间的的六振刀:「好好品尝下龙爪的滋味吧!」唰地迅速拔出!

伊达政宗终於要使出杀手鐧了。

浅井长政无所畏惧,沉下心来,他紧紧握住手上的太刀,语气坚定的说:「吾誓死不退半步!」

两人同时伏低身子,接着脚步一跺,彼此又一次白刃相抵,展开激战。

「奇怪……」正俯视着下方伊达军和浅井军交战的凌濑煦,突然溢出一声呢喃,眼底泛起一丝不安。不对、剧情不对!这个时候两军激烈交战,谁都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逐渐逼近,而那个危险来自於织田信长部署的火枪兵。

但是,怎麽会……居然没有看到一个火枪兵的影子!凌濑煦有点焦虑的四处张望,果然在下方的战场上只有伊达军和浅井军,没有别的军队悄悄逼近。

「难道是……」他将视线放在正与片仓小十郎对战的浅井义,嘴唇微抿,垂下目光,若有所思。是你吗,义……是你改变剧情吗?

这个时候,知道剧情被改变的凌濑煦和暗中悄悄改变剧情的浅井义,都未能明白剧情作用力的强大,必然发生的命运就犹如必定会互相吸引的磁力,在暗处虎视眈眈,一旦时机成熟,谁都躲不过去。

剧情中的那场危机,并没有解除。

在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树荫下,一把把黑色森冷的洞口对准两军,伺机而动。

「天空‧烈翔剑!」

浅井长政躲开伊达政宗迎面而来的六刀爪剑攻击,并趁势集气,令刀身缠绕红色斗气,然後高举头顶,利用太阳的反光一时灼痛伊达政宗的眼睛,大喊出声同时迅速低下刀刃用力斩挥!

这次伊达政宗来不及躲开,他被挥斩至半空中,仰面朝着天空时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很快他就意识清醒过来,腰部一紧,在半空中翻转过身,冲着地上惊愕地瞪圆眼睛的浅井长政狂傲一笑:「你还挺能打的啊!」

这次换伊达政宗利用反光,让浅井长政动作停滞,然後迅速使出饱含斗气的苍光十字连斩。

浅井长政用力咬牙,将太刀置於身前,勉强挡下迅猛而来的攻势。

与其同时,一边正和伊达士兵对峙的阿市,突然心悸一下,强烈的直觉发出悚栗的警响,下意识地她微微喘着气息看向树林,这麽一个分神令围住她的伊达士兵认为机不可失,将要向前攻击她时,被召唤出来的黑爪立刻挡下并迅速反击回去。

呼、呼……阿市愣神地盯着树林,脸色微微苍白,眼底透着丝丝恐惧。什麽、有什麽正在……

碰!碰──!

响彻於天的枪声打在每个人的耳畔。

刹那间彷佛时间静止一般,浅井长政紧握着太刀,屹立不摇的坚持着自身意志,踏稳脚步,正要再向伊达政宗发起攻势时,耳边刮风一过,伴随之的是一阵剧痛,然後所有人都停止动作,呆呆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浅井义瞳孔放大,面露惊恐,呆滞的脑子尚未转动过来,身体就快一步动作,他丢下面前的战斗,将背部毫无防备地曝露在片仓小十郎的视线中,撕扯着喉咙大吼,疯狂朝浅井长政的方向冲过去。

「老爹──!」

吭啷。阿市手中的双头薙刀坠落於地,双眼呆滞地看着缓缓倒下去的浅井长政,脑袋一片空白,耳畔响起阵阵嗡鸣声,滚烫的泪珠无意识地夺眶而出。

子弹彷佛消耗不尽似的,层出不穷连连射击,有谁紧张地大声叫唤着主子亦或父亲,有人近乎绝望地疯狂挥刀一一挡下子弹,然後──

嗷!

尖锐的鹰鸣声划破天际,一道黑影疾速地俯冲闪入众人视野中,凌空用力拍振巨大翅膀,将所有子弹一个不落地挡掉,并趁势展翅形成一盾风压吹狂着树叶沙沙作响,树干折腰倒地、露出同样被吹得七零八落的一众火枪兵。

大鵰背对着众人,彷佛一道铜墙铁壁,将所有危险挡在前方。

浅井义挥刀的动作一顿,脑袋已经浆糊一团不能思考,目光呆滞地瞪着挡在眼前的大鵰,心底瞬间划过一抹熟悉感,接着当耳边传入那道怀念的清润悦耳的嗓音时,他才彷佛定身咒被解除似的反应过来,迅速转身直瞪着那个突然空降的少年。

彷若天神降下凡间带来奇蹟似的,穿着白色狩衣的少年一现身就将所有危机化去,他的身形清瘦,此刻印在所有人眼中却是无比高大。

只听狩衣少年清润的嗓音一吐露,便将凝滞的空气再度带动,他说:「似乎中了两颗,得赶快找地方把子弹取出才行。」

有些勉强撑住浅井长政重伤的身体,凌濑煦偏头,视线一转,看到直勾勾盯着他的浅井义,眉头下意识一皱,略低斥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麽!快过来搭把手啊、义。」

浅井义眼眶顿时一阵发热,鼻头一酸,赶紧抬手抹了把脸後,他抬高脸来大大地咧嘴一笑:「嗯!」脚步大大一跨,跑过去帮忙撑起浅井长政的身体。目光落到少年身上,眼睛又忍不住发热泛起雾气,抽了抽鼻子,他艰难地、颤抖地张开嘴,语气难掩激动──

「小煦,你怎麽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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