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另一边。
某个刚才用义大利语喊着极限极限的青年,现在正在被人狠狠教训中。
「你这个白痴!你是想给十代首领添多少麻烦啊!」狱寺隼人气到炸了!
「我们只是把柯纳德家族代表们送走而已,你就给我闹出这麽大一件事!跳楼就算了还扛着一个普通人跳!跳楼没被发现也就罢了,还莫名其妙成了绑架事件!而且你谁不扛,偏偏绑了黑川花!你是没感觉到你身上多一个人吗臭草皮头!」
「你个章鱼头吵死了!我知道我身上多一个人啊!但是我必须赢下那场赌注,哪有空放她下来!」
「那你最初就不应该赌啊笨蛋!再说,放她下来不过几秒钟而已吧!」
「只要是比赛就该全力以赴分秒必争!多扛一个人从十楼跳下来,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极限的挑战吗!」
「极限你个头啊——!重点不在那里!」
狱寺和了平两个人正吵得天翻地覆相当火热,这一边的却有两个人焦头烂额觉得快胃溃疡。
「唉呀唉呀……这可真是伤脑筋了。」山本一脸胃痛的表情,看着刚安置好的人。
「是啊……」里包恩这回也想揍那边那个搞事的晴之守护者了。
阿纲现在正一个人待在酒店的三十层,等待下一批即将要招待的来宾,也算是稍作休息。
而山本武、狱寺隼人,刚才只是奉命将柯纳德家族的代表送离而已。
其实笹川了平本来也是接到同样的命令的。但是在等电梯的时候,柯纳德家族的人嫌他太吵太热血,刻意出言挑衅,打赌了平不搭电梯改走楼梯,要是比他们搭电梯还慢到一楼,就表示他的极限根本就是嘴上说说等这种幼稚赌约。
笹川了平无法接受,最终就演变成他狂奔楼梯下楼与跳窗这种场面。
而他的确赢了赌约,比狱寺一干人还快到一楼,只不过不是在大厅正门那边罢了。
多亏山本在电梯开门後,从最近的窗户发现了平身上多了一个晕死过去的人,快手快脚地冲出去将人拖走找地方安置。否则要是被经过的人发现,事情一定会闹更大。
狱寺在把别的家族代表送走,与两人会和後,意外发现晕过去的女子竟然是国中同学时,急忙协助联络了里包恩。
与此同时,酒店的经理报告也一路往上呈报到了顶层,聪明的里包恩在知道事情大概始末推演後,向来胸有成竹的表情也差点崩掉。
阿纲不晓得自家的晴之守护者闯祸,只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闹事,加上里包恩说他来处理,所以就全权交给他了。之後再向自己报告就行。
里包恩很乾脆地把还在现场尚未离开的迪诺踹出会议室,叫他带人去一楼搞定普通人那边,自己则是赶去和山本等人会合。
「那麽,这下该怎麽办?里包恩先生。」狱寺扔下还打算继续吵个不停的了平,转向里包恩问道。
里包恩则是赏了闯祸的笹川了平一记,没有立刻回答狱寺的问题。
他伸手拍了拍黑川花的脸,想办法把人弄醒。
刚才到达这间房间时,这几个人已经跟自己解释过现况,也检查过黑川花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惊吓过度才昏了过去,所以山本已经应急的用雨之炎将她身体及潜意识内素乱的部分镇静下来。
照理来说,应该很快就能醒来才对。
……除非了平刚才带给她的恐惧已经大到会造成一辈子的阴影,甚至吓到直接成为植物人。
所幸事情没往最糟的方向发展,黑川花很快就醒了。
「这里是……?」黑川花先是对陌生的天花板感到疑惑,随後立刻想起刚才遭遇的「灾难」,立刻惊吓的从被安置的床上跳起来!
「冷静点。这里是渡假村内的木屋套房,就在酒店附近,不用担心。」里包恩再度伸手拍了拍黑川花的脸,沉稳的说。用的是日语。
听到熟悉的日语,黑川花立即注意到身边的人。
「你、你是……!」五年前,那个来京子家的男人!
「对,是我。」里包恩点了点头,然後竖起手指,比了比自己身後身旁不远处的男人们。
「你好。」
「好久不见了啊,黑川同学。」
「喔喔喔!极限的醒了啊!」
狱寺等人见状,没有犹豫的打了招呼。
「你们!」黑川花不敢置信地看向三名青年。
尽管声音变的沉稳了,身高也拉高了,长相轮廓也多了些棱角线条,可是这三人……无疑就是五年前,跟着泽田纲吉一同消失的狱寺隼人、山本武、和京子的大哥,笹川了平!
「为、为什麽……」还有些混乱的黑川花本来还想问什麽的,可眼神扫过众人时,猛的想起刚才的事情,然後一脸愤慨的伸手用力指向了平破口大骂!
「你这个混蛋!白痴!哪有人会扛着人从高楼跳下来啊!要玩自由落体不会自己玩吗!干嘛要拖不相干的人下水啊!」平时沉稳冷静的样子完全没了。
「呃呃呃咦!为什麽会知道!」
「怎麽可能会不知道啊!在场的人里,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这麽白痴!而且一直乱吼乱叫跳楼的时候还大吼!虽说听不懂义大利语,可是你一定又是在喊什麽『极限』对吧混蛋!」
看着了平被黑川花连珠炮似的责备,里包恩转了转眼珠,看黑川花的眼神有些玩味。
「嚄喔……在那样的高度刺激下,还能这麽快的认出罪魁祸首是谁吗?」
是个可用之材啊……真想吸收进来呢。可是阿纲那家伙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吧。
「里包恩他对黑川好像有兴趣?」山本小声地对狱寺说。
「……那个眼神,比较像是在看猎物。」狱寺有些眼神死的低声回应:「看人才的那种。」
「哎哎?不是吧……想在这时候新增员工吗?」山本忍不住苦着一张脸:「那样又要多很多事情欸。」无论是各种教育训练,又或是人员登记等。
「我想不至於,就算是,十代首领也不可能答应的。」黑川花可不是『这一边』的人。
「也是啦。」想到阿纲一直以来的行动方针,山本也点了点头。
里包恩看黑川花也骂得差不多了,虽然想让了平再多受点教训,不过时间有限,不得不打断。
「好了好了,请先停下来。」里包恩打岔道,看着黑川花仍愤慨地盯着了平,里包恩叹口气将事情拉回正轨:「先不管这白痴带着你跳楼的事,黑川小姐,你现在的状况可不妙喔。」
「这是什麽意思?」黑川花皱起眉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你是在众目睽睽的状况下被『绑架』带走的,所以你现在可说是失踪状态呢。酒店那儿可是混乱的不得了喔。」
「什麽!」黑川花瞪大眼睛,不过她只错愕了那两秒钟,就立刻改变表情瞪了笹川了平一眼:「还不是这家伙的错!这下该怎麽办?好好的大学旅行就这麽乱掉了!」
「呃……」
「给我想办法负责啊!」
看黑川花又想继续开骂,山本立即出声苦笑:「黑川同学,你也知道他头脑不好,就别勉强他了。」
「那这下怎麽办?」
「没怎麽办。」里包恩接着答:「我们已经着手处理了,问题是你肯不肯配合。」
黑川花看着里包恩皱起眉头,又看向其他人,随後疲惫的叹口气:「我要怎麽做?」
「目前没办法做什麽。因为已经闹成绑架事件,若是不好好处理的话,不仅是我们,也会给你添上很大的麻烦。」里包恩边向狱寺看了一眼,後者领会似的离开,他自己则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继续说:「在有消息之前,我可以准许你向他们打听近况,毕竟遇到了。当然,不许告诉任何人。」
「准许……你是他们老大吗?」黑川花反问。
「不是。」里包恩接过山本递过来的饮料,回答。
「那麽,是泽田吗?」黑川花试探性的问。
里包恩平淡的瞥了一眼,反问:「我其实不太懂你为什麽要用『老大』这个词。日本现在流行用『老大』称呼公司老板吗?」
「公司老板?」
「是啊,阿纲是我们的老板。」山本笑嘻嘻的说:「我们都是在他的公司工作喔。」
「极限的工作!极限的赚钱!」了平也附和道。
「那个废材阿纲……是公司老板?」黑川花的脸忍不住扭曲,露出相当怪异的表情。你们确定他不会把一间公司经营到倒闭吗?那个废材阿纲欸。
「怎麽?不相信啊?」里包恩冷笑说。
「当然不相信。」黑川花理所当然地说,一秒都没犹豫:「他可是那个废材阿纲啊。」
成绩差、运动差、胆子小、没能力,要说有什麽优点嘛……大概就只有看人的眼光好跟温柔体贴而已!
「就因为他是那个废材阿纲,所以才要提早来到义大利学习。」里包恩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他要是敢把公司经营到倒,就给我试试看。」
「呃……」见状,就算是黑川花也忍不住把手上的棉被往自己身上拉紧了些。
明明不认识这个人,可是为什麽会觉得这个人很恐怖呢?
「黑川同学,你们这五年过得还不错吧?」山本毕竟是曾经的同班同学,问起来倒是挺没阻碍的。
「算是吧。」黑川花点了点头,反问:「所以,你们五年前一起离开日本,全都来到义大利学习?如果泽田是为了学习当老板我还可以理解,那为什麽你们也要?」
「啊啊,因为这间公司上面的企业老板性情很怪。而且,欧美国家本来就比较注重团队工作能力,而不是个人能力,所以就变这样了。」山本拿出以前就准备好的说法,面不改色的继续说:「他当初不知道为什麽选了阿纲当子公司继承人,不过因为年事已高,怕等不下去,所以阿纲只好提早过来学习,预备承接。而我们作为他的团队成员,所以就一起来了。这也是为什麽我们没有念完日本的中学就离开的主因。」
「既然是这样,那也可以说一声吧。」黑川花不满的说:「你们知不知道京子和小春,还有奈奈阿姨他们有多寂寞多担心?你们完全没有跟日本联络吧。她们不是你们的朋友吗?」而且阿纲和狱寺同学,明明就是喜欢她们两个女孩的!
「这个……」山本有些为难的看了了平一眼,却见这位热血大哥在听到自己妹妹的名字後,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现场突然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氛,最後是里包恩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他们没得选择。」
「什麽?」
「这是历代的规定。毕竟最初创立企业的初代,是在战乱的时代,在一个小城镇成立自卫团的。当时为了保护弱小的人,干部不可以将自卫团内容透漏给任何人,就算是最亲的家人也一样。随着时间发展与各样的人加入,最後发展成现今这样复合式的大企业。为了纪念创始人,这项规定就一直延续着了。」里包恩解释道。
「即使会与家人分道扬镳?」黑川花皱眉头。
「这其实和全世界任何职场没什麽不同。」里包恩又说:「你应该也很清楚吧,所谓的『工作内容保密义务』。任何地方都一样,只是对内容保密的程度高低不同罢了。」
「虽、虽然是这样……」
「我们也不是完全不能跟日本联络啦。」山本苦笑道:「现在已经继承了,有空我们还是会回去的。不过义大利离日本太远了,所以如果不是几天连假的话,光搭个飞机就把休假耗掉了。」
「……原来如此。」这一番解释,让刚搭完飞机和交通车到酒店的黑川花能够理解。
光是飞机,单程就要半天,谁会把仅有一天的休假全耗在飞机上?
如果照他们这样说,先前自己的黑手党论就要推翻了。
——国情不同,义大利的保密制度可能要比日本严格的多?说不定他们继承的公司最初就是黑手党起家的,发展过程中性质转变,才会有这样的规矩。
——毕竟义大利最有名的就是黑手党,该国历史上,黑手党火拚历史可不短。也可能他们继承的公司是黑手胆的产业,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如果是这样,那麽所有事情也都说得通。
眼看黑川花就这麽信了,山本和了平着实松了口气。
黑川花是个相当机伶的人,若不是里包恩,刚才那说法很难瞒过她。
最重要的部分瞒过去了,接下来的问题和闲聊就容易的多了,就算是最容易说溜嘴的了平,也不怕说错什麽。
双方也聊到,不只是日本,各国也都有人用「老大」、「首领」、「BOSS」等称谓来称呼自己家老板。就跟狱寺一样,没什麽好稀奇的。倒是委屈里包恩了,毕竟是他提出那样的问题的,只好请他饰演一下不清楚这方面的事的人。
过了一小会儿,狱寺敲了敲门才进来:「打扰了。」
「喔,狱寺。有什麽消息吗?」山本问。
「嗯。总算是没闹到报警。」狱寺松口气说:「接下来,只要黑川弄一套说法,就能把事情结束了。」
「虽然是这样说,不过不少人目击到黑川同学被扛走吧。」山本无奈的说:「这样能瞒过去吗……」
自己干的蠢事又被提及,了平顿时缩了缩脖子,老实的向黑川花和众人道歉。
狱寺想了想,这件事因为目击的人太多了,好在没人看见「跳楼」这一幕,否则就真的是死胡同。
「变魔术怎麽样?」狱寺说。
「「「魔术?」」」
「对。就说是酒店庆祝周年庆,特别准备的惊喜节目,随机挑一位旅客配合演出之类的。」
「可是……这能成吗?」
「根据跳马的说法,虽然闹到调监视器,但是除了笹川与蠢女人外,只有导游看见监视器。除了目击者,大部分同学知道大概而已。想胡弄过去应该不难。」
说到监视器,狱寺扬起手来看了下手表。
黑川花以为他只是在看时间,不疑有他,然而知道狱寺身上的视像干扰器就装在表上的里包恩等人,立即就明白狱寺真正的意思,其实是指了平的身影完全没有被拍到。
「加派人手,除了宣扬误导有特别惊喜节目的人外,还要有表演者。再来就是在表演时让黑川小姐现身,并说明自己就是那位临时参演者。」里包恩说。
「跳马有向所有人保证黑川绝对会出现,加上他自称是酒店上层派下来的人,所以应该不会有人起疑。」
「那麽,表演者要选谁啊?我们还有工作,总不可能是我们上去吧。」了平说。
「这就交给『专业的表演者』吧。」里包恩笑着说。
明白了里包恩的意思,狱寺立刻拿起手机到一旁打电话给库洛姆。里包恩则是要了平和山本回到阿纲那边,毕竟众人出来的有点久。
自己则是留下来,要和黑川花、狱寺、迪诺套说词,并等库洛姆过来。
所以,事情就在里包恩与众守护者和盟友的隐瞒下,确确实实的把据说是他们最权高位重的首领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