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这下该怎麽做呢?
尽管BOSS前天已经知道计划并更动了,但这时候如果多事的话,可能会坏事呢。
就在碧洋琪思考着的时候,京子的心却是悬在那儿。
她只知道,这舞会应该与彭格列有关,而库洛姆给了等人邀请函,狱寺同学他们又在这里,那麽,有没有可能呢?
那个人,明天会出现在舞会中——
「抱歉,我不知道。」碧洋琪最终轻轻地摇了摇头,答。
「咦?可是,碧洋琪小姐明天不是会出席舞会吗?」她可是离核心成员最近的人啊!怎麽会不知道?
「京子,我真的不知道。」碧洋琪淡淡的说:「第三晚宴是面向普通民众,重要度没有第一、第二晚宴来的高。老实说,这种状况,一般只要派代表出来就够了,要不然就是替身。真正的首领是不会现身的。」
「是这样吗……」
也是啊……毕竟普通民众又没什麽人认识这位黑手党首领。连舞会的主办方是黑手党都不知道。
「这是为了降低首领过度曝光的危险。」碧洋琪轻声说:「所以,或许有几名守护者会作为主办方现身,我们也会与几个人混在一般人中作为护卫,但是『他』究竟会不会亲临现场,我是真的不知道。」
「……」
「京子,你想见他吗?」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栗发女孩,碧洋琪问:「为什麽?」
「为什麽……」
「京子,你应该知道,我们所处的世界不同。无论我们再怎麽亲近,不同就是不同。」碧洋琪的语气相当平静,静静地陈述着事实:「你们这些孩子的世界太过和平,就好像是张白纸,或许上头还有些黑点,但仍是一片祥和;我们却是相反,除了黑色,就是血腥的红,彭格列再怎麽样都是黑手党,恶斗肯定是少不了的。即使是他,也花了不少时间与代价去适应。」
不管初代彭格列首领怎麽带领,再乾净那也仅限那段时期。
彭格列从第二代开始,就走上了血腥暴力与黑暗统治,无论哪一代首领,再怎麽温柔,历史中仍然免不了连番恶斗。
就算是泽田纲吉也是一样。
不主动引战,不代表别人不会打上门。
黑手党之间的火拼,只要战斗就会死人,尽管他杀的人都是罪大恶极者,却掩盖不了泽田纲吉杀了人的事实。
五年的时间,就连碧洋琪这名在黑手党世界出生长大的人,看着泽田纲吉从普通初中生成为彭格列十代,偶尔都会替他感到一丝悲哀。
无法作为普通人到老死的悲哀。
只不过这样的心情很快就会消失。无论怎样的理由,从普通人进入黑暗世界,这样的人在黑手党世界里多如牛毛,只不过这名少年的位置不是小罗喽,所以被放大审视罢了。
而且,泽田纲吉清楚知道弱者的痛楚。
很多轻蔑的眼神、言语的嘲讽、暴力的欺侮手段等,早在普通人时期他就亲身经历过了,加上他没有选择,所以才能成为保护弱者的黑手党首领。
京子却不同。
成长路上,从未嚐过那些痛苦的温室鸟儿,一旦踏进来,往往不用多久就是死路一条。而这样的女孩,现在拥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这两人无论从哪方面,都不能以同样标准看待。
碧洋琪也是真心疼那两位女孩子,所以才要说清楚,要她们想明白。
曾经,小春已经用行动和言语向狱寺表明过了,只是男方为要配合首领的方针,才不告而别。
现在,轮到京子了。
「明知道这样的黑暗,你还是要踏过来吗?」
面对碧洋琪的提问,京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突然觉得,碧洋琪离自己好远。
明明就在面前,可两人之间好像有面透明的墙,毫不留情地阻挡在二人中间。
在自己这边,太阳的光充满着周围,温暖明亮,可在墙的另一边,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身处在那黑暗里的碧洋琪,与大哥,和大家,漆黑的就快看不见其身影。
彷佛要被黑暗所埋没。
而站在那黑暗最深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
「我……我只是……」
——为什麽想见他?
——我想告诉他什麽?
——对了,我只是想告诉他……
「我只是……想支持他。」
京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碧洋琪的眼睛,坚定的说:「我知道,他肯定会为保护不了我而害怕,肯定会担心我受伤难过,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大家的天空,是包容所有人的那片高空,他保护所有的人。但是,又有谁去支持他的心?当他累的时候,谁可以作他休息的地方?所以我……不求别的,只想成为那个小地方而已。」
那个小小的躲藏处,可以在他疲累的时候,让他安心休息的地方!
只要能够在他背後支持他,这样就够了!
未来一定会有很多很黑暗、很难受的事情,自己想和他一起承受,不是躲在背後单方面被保护!自己也想保护他的心啊!
京子的回答出乎碧洋琪的预料,她本以为,这女孩即使不知难而退,也会将回答往後延些时日;就算选择踏过来,理由也该更广大些才是。
她真的没想到,这女孩踏过来的理由,和自己如此的相像……
因为她、碧洋琪,就是因为一颗单纯想支持的心,才会不管里包恩变成什麽模样,一直穷追不舍的待在他身边啊!
看着京子的双眼,碧洋琪笑了。
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头,碧洋琪带着微笑说:「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除了加油与支持你之外,我也想不到什麽了。」
不过这女孩……她知道自己说的内容,其实是成为黑手党首领第一夫人宣言吗?
「碧洋琪小姐……?」
「无论如何,一定要记得自己这份心情喔。」碧洋琪说。
「是!」
在最後,碧洋琪交代了几句,很快就挥手道别离开。
两人的对话内容,小春与黑川花并不晓得。京子虽然不肯说,可是两位好友在看见京子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经没什麽好担心的了。
因为,此时京子的双眼,是想通了什麽,有了觉悟的眼睛。
碧洋琪与女孩们分开後,让司机绕道开了一段路,从另一边进入渡假村,开入地下专属停车场,紧接着到最高楼层。
打开会议厅大门,碧洋琪在看见里面的人後,露出了笑容。
「里包恩。」
「辛苦你了。」里包恩笑着说。
「那麽,龟缩在那边的伟大BOSS,也听到了?」碧洋琪侧头看着缩在会议厅角落的那个身影。
「看就知道了吧。」里包恩耸了耸肩:「这家伙在你问京子问题的时候就特别紧张,听见京子的回应後就变这那样了。」
无暇顾及以自己为话题的两人,阿纲正抱着头缩在角落,满脸通红!
——很害羞!真的很害羞!
从京子说完话到现在也快过半个小时了,可是自己却还是觉得京子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
啊啊啊啊啊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这跟当初预想的不一样啊!
「你个废材,还想龟多久啊!」里包恩猛的一脚踹来,击中阿纲的背,把这位彭格列至高首领踹去撞墙!
「好痛!」
「是你说要先确认京子她们的心情的吧!」里包恩哼声说。
这家伙自己说不想让京子她们不明不白的踏进来,所以才让人趁机去确定。
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从此断绝;就算是想过来,只要回应内容不够彻底,有那麽一点漏洞可钻,就会让她们前往旗下产业去,进不了彭格列核心组织。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可京子的回应却完全不按这些套路走!
碧洋琪身上带了窃听器,京子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进了阿纲和里包恩耳中!
「你啊,差不多够了吧。」里包恩双目眯起,道:「再过一会儿就是第二晚宴的时间了,别跟我说你想带着这种鸟样子出现在会场。」
「怎麽可能。」阿纲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鼻子。
「那麽,『计划』还做不做?」
「……当然要。」调整身上的西装,阿纲压下害羞的心情,强迫转换成为首领模式:「既然她都这样说了,当然按照计划进行。当初就是这麽说好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选择不做的话,肯定会被里包恩打个半死。
那样的行为,无疑是在逃避课题!
京子已经给出了答案,那麽,明天就是自己交出答案卷的时候了!
服装的最终调整非常顺利,带着期待与不安的心情,三女穿上了礼服,按照碧洋琪所说的,在酒店外等人。
三女本以为,这里是渡假村的酒店,许多游客来来往往,自己穿着礼服会过於显眼,引人侧目,所以刻意挑了比较不显眼的地方站。
没想到却是多虑了。
在这时间,与三人一样,穿着全套体面礼服的男女意外的多!也和自己一样,在酒店门口等车来接。
「咦?酒店里受邀的人特别多吗?」记得有所谓的人数限制啊?
「应该是相反,大概为了能顺利接到人,所以把能参加的人都安排在这渡假村里了。」黑川花猜测道。
这是一个很好的管理办法,省的车子到处跑,也减少了交通意外的机率。
这安排也很贴心,也省了许多麻烦。
而且这时间,并盛大学的学生应该都跟着旅行社的安排,在其他地方观光才对。如果没意外,不用担心撞上什麽人。
……没意外的话。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川花所担心的意外并没有发生,碧洋琪所搭乘的黑色加长宾士车很顺利地开到三女面前,让车上的宾客下车迎接。
「碧洋琪小姐。」
「准备好了吗?」碧洋琪看着京子和小春,微笑着:「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