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Sugar Cubes — 第五章

顶楼,整层。只有两个人居住。

我想那对母女真的是难以想像的有钱,摇摇头,我又叹了口气。

一整个月!

包括了白天及夜晚,天知道她要我做什麽?

我朝着柜台的管理人员走过去,顺便对她送出诱人的笑容。

「噢,大帅哥。」她笑着迎了过来,「需要帮忙吗?」

「嗯,是的。我想找赫尔特雷伊夫人,是在这里对吗?她把我找来了。」

那女人的表情瞬间冷下去,不过马上就恢复正常,「她和她的女儿住在顶层。」她说:「我可以带你搭电梯上去。」

「谢谢。」

那女人在电梯里一直不自在地扭动身体,并且试图找话题和我聊。

顶楼似乎距离地面很高,我们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在搭电梯。

「噢噢,你听我说!那个赫尔特雷伊小姐……告诉你,她是个怪胎。」她神秘地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在我看来,都城的女人们都是怪里怪气的,根本就不稀奇。

我轻轻地笑着,「真伤脑筋。」我说。「她会是什麽颜色的呢?」

那个女人抿着嘴笑,并且不断地找机会想要碰触我。

「小心些。」我在她不自然地跌入我怀中後如此说道。

「抱歉!」她说,「不过你的体温有点高,欧戴尔先生。」

「噢,」初次见面的都城女人知道我的名字是正常的,我只微笑地用额头碰触她的脸颊:「温度有很高吗?」我故意把气呼在她脸上,「可能是我的感冒还没好,又或者是…?」

又或者是?

我的话接下来是什麽就任由她去想像了,因为顶楼已经到了。

「谢谢你,亲爱的。」我说。

然後转身离开电梯,顺便帮她按了一楼的按钮,以便她可以在神魂颠倒时还能回到工作岗位。

接下来,我该开始紧张了。

我看到走廊尽头的那扇黑色金属门,上面用黄金雕刻了扑克牌的四种花色。

黑桃,红心,方块,梅花。

我在心中默默念着,然後看见门把是骰子一般的方块形状。

就像是将要通往地狱一样!赫尔特雷伊的家徽。

我咽下口水,紧张地按下电铃。

如果那女人没有什麽其他的企图,那麽她应该只是单纯地感到寂寞罢了。

但愿她……真的只是寂寞而已。

我在心中喃喃祈祷。

过了五分钟。

对,没错,就是五分钟!

但是却没有人来应门!

我开始觉得不安。

伸手又按了几次门铃,每次都是紧张地盯着门的动静,然後获得沉默的回答。

又过了十分钟,我决定放弃了。

然而,

在我一转身,决定原路折返电梯时,我突然听见里头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噢,终於来了?

我趁机再按了一次门铃,好奇接下来开门的人的长相。

我赌十块钱,她会全身都是七彩的颜色,并且有着镶嵌着宝石的眼睫毛,因为现在都城最流行这个。

门『伊呀』地开启,映入眼帘的人却让我大吃一惊。

好吧,我输了十块钱。

那女孩,她完全长得就像『正常的人类』一样,

顶着金黄色微微自然卷的委地长发,身材娇小,眼神中透露出不明的敌意,或许是刚睡醒,她的眼睛微陷,浏海四处乱翘,用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瞪着我。

紫罗兰色的眼睛!

这是她全身上下最不自然的颜色,但是却和她十分相配,一点也不违和,我甚至愿意相信,那是天生出来的眼珠颜色。

她穿着鹅黄色的睡袍,一手抱着枕头,感觉就像一个小学生。

我们过了许久才各自清醒过来。

「你是谁?」她问。

她问我是谁!

虽然我并不是那种高傲又自恋的类型,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我有点受伤。

因为我以为,都城的女孩一定都会知道『芬尼克˙欧戴尔』的那双海绿色的眼睛。

「噢,我是芬尼克˙欧戴尔。」我说,尽可能地压低声音,用最诱惑人的语气说出我的名字。

我猜我必须讨好这个人,也同时有点了解她为何被人说是怪咖。

「菲力克?你说什麽?」女孩瞪大了她的那双眼睛,盯着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是芬尼克。」我纠正她,并且对我的来意做出说明,期望可以削减她的敌意。「南丁格尔太太叫我来了,她好像……希望我陪着她一个月?」

「我妈?」她歪着头思考了半晌,「噢,我想起来了。」

虽然这麽说,但她还是狐疑地盯着我看,「嗯………你先进来吧!她有东西要我拿给你。」

「她……不在家?」我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她出去玩了,和她的新情人。」

啥?现在是说,我的委托人不在家,只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少女在这里?

「喂!这个给你。」当我正在玄关脱鞋子时,她丢了一封未拆封的信给我,让它飘在我的脚边。

「噢,」我抬头反射性地给她一个温软的微笑,「谢谢。」

「有什麽好谢的。」她瞪了我一眼,紫罗兰色的眼睛反射出恼怒的光,我不太懂她为什麽要生气。

我决定先不要理她,坐在玄关把信拆开来看。

亲爱的芬尼克,

非常荣幸能够请你来到这里一个月的时间,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解决一件小小的烦恼。我的女儿维尔蕾特是一个完全没有异性缘的女孩,虽然这有一小部分是她个性的问题,但我相信这大部分是因为她没有和男孩子相处的经验。据我所知,你是女孩子方面的专家,我希望可以拜托你在这段期间内好好教导她,我的意思是,给她一些经验,让她能够克服这方面的问题。这段期间我将不在这个家中,目的是为了让你们可以好好相处,信封内的白金卡可以任你支付任何花费,就当作是对你的酬谢。祝你们好运!

p.s.如果情况允许,请给她一个吻,我想她会需要练习。

南丁格尔˙赫尔特雷伊

噢,不。

看完这封信我能回答的就只有这两个音节,我瞄瞄那个摇摇晃晃跑进浴室里扭开莲蓬头的怪胎女孩,重重地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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