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在门外发现一封纸签。」一直以来隐蔽在某处的君殇忽然跳出,掌心上躺着一张小巧的信签。
君曦夜接过信签,看着上头的内容眉间浮上一抹焦虑。
而一旁的向子晨好奇探过头看信中的内容,刚硬的字迹只写着四个字。
柳林,废屋。
「看起来就有陷阱。」
可是就算有陷阱又如何?她的孩子搞不好就在那边,为了孩子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一定会去。
她看着君曦夜,脑中像是下了什麽重大决定一般,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信签。
「子晨!?」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小小吓了他一跳,看着她眼中的坚决,他心中喀噔了一下,这家伙不会是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吧?
「这地方我去,君曦夜你去跟陌祯告知一下,但不要让他轻举妄动,如果……如果发生了什麽万一,我的人就都交给你们照顾了。」
他皱眉,面对这像是遗言的内容感到非常的不悦:「子晨,我好歹也是孩子的义父,孩子有事,我怎能退缩。」
「这不是退缩!这叫分散风险,如果真的有事,你是要跟我一起死吗?我没兴趣跟你一起殉情!」许是因为不安,她音调上扬了几分,略显有些激动。
看着几乎算是在对他大吼的女子,君曦夜察觉到了她隐藏在背面的恐慌,他伸手再次将对方拥进自己怀里,像是安抚般的轻拍着她的後背:「别怕,我不会让你们发生任何意外的。」
一种让她有些陌生的情绪在心底荡漾着,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受到了控制,她伸手推开身前的男人,看着对方眼中不容拒绝的神情,她只能叹气:「你这是何必呢?」
「我做事不需要原因,就算你想推开我们自己过去,我也有办法偷偷着去。」他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让紧绷的气氛稍略放松。
她无奈一笑,对方都这样讲了,她还能怎麽办?只能微微点头,安顿好家中人力之後,前往信签中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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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林是位於墨城跟央城之间,从暖城过去还是需要花费个二到三天的车程。
「君曦夜,你真的不需要这样跟着我前往。」路上,她仍然还是希望能把君曦夜劝回去。
君曦夜睁眼,看着一旁的向子晨,笑得温柔:「你别劝了,我不听。」
这家伙怎麽这样讲不听啊!向子晨有些不悦的咬着唇瓣:「陌祯还需要帮手,要是我们两个一起出事了怎麽办?」
「如果因为我们两个不在他就不会动了,那他也当不了储君。」他直言不讳,虽然陌祯感觉很依赖他,但是其实也没如此不济。
「就算如此你也没必要硬跟着我来吧?珍惜一下自己的小命好吗?」明知道可能是陷阱,甚至有可能丢掉一条命,这人怎麽就如此乾脆如此无畏?
「本世子这条命,比较希望能被人珍惜,而不是只有自己珍惜。」
「你这个人……」
「罢了,过去还有些时间,你这几天也没什麽休息到,要不先睡一下吧?」他打断向子晨的话,看着她眼下那无法遮掩的暗沉,有些话没必要这时候争论。
摇摇头,小君欢的下落还不清的情况下,她实在很难放松。
他垂下眼睫,神色有些暗晦不明,瞬地,他出手朝向子晨一敲,然後顺手接过缓缓倒下的女子。
「不休息一下怎麽有体力面对等等可能发生的事情呢。」将怀中的女子乔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後,他也靠着马车假寐。
「主子,那栋屋子周边发现有许多人在埋伏。」马车外传来了君殇的声音,君曦夜睁开眼,笑得有些无畏。
「没有埋伏才是怪事。」
「属下探查结果,怀疑他们想来把咱们当烧烤给做掉。」
这样想来,小君欢应该不会在那边……君曦夜思索片刻後,在脑海中勾勒起大概的计画。
「明白了,先下去吧。」
这座宅邸的主人已不可考,剥落的门漆及有些不完整的屋瓦透出了他的历史悠久,向子晨站在君曦夜身旁,仍然有些气愤对方刚刚把自己敲晕。
「我若不敲你,你肯好好休息?」他笑觑着身旁那还在闹脾气的小女子,对自己方才的作为完全不觉愧疚。
她瘪瘪嘴,心里大概也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这样不由分说的直接敲晕她还是让她心里有些不痛快,一定要找机会敲回来才是!「这栋看起来还真像是鬼屋。」
鬼屋?刚刚注意力都在向子晨身上,听她这样一说他才认真打量起这栋屋子。
附近约有十来名的高手隐藏着,都是些陌生的气息,看来陌琛本人并未前来。
「小君欢应该不在这地方。」
向子晨咬咬唇,对她而言任何的可能性都不愿放过,尽管心底某处有个声音也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这是个陷阱,但她仍不愿就这样离开:「我进去看看,你在外面。」
「唉,你又来了,我跟你进去吧。」听到她又想把自己甩开,他笑的无奈,究竟是不想将他拖下水,还是根本嫌弃自己是累赘啊?
不管向子晨的反抗,他先一步踏进屋内。
这个人怎麽就这样任性啊?向子晨有些不悦,却也有些感动,有个愿意跟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动摇。
重活一世,有时她总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完全的相信别人,就像前世一般,最终丧命於自己的同伴手中,不论如何,最可信的只有自己,最不会伤害自己的人,也只有自己。
认识了陌祯跟君曦夜,她也一直明白他们之间比较像是个互助互利的关系,一旦自己对他们失了用处,大概也逃不了一死。
可是相处的越久,她越感觉到自己的认知出现问题。
至少此刻,她感觉到君曦夜帮助自己是出於真心。
是吧?她提起脚,快步跟上君曦夜。
「这里有些人埋伏,要注意安全。」君曦夜挡在她身前,小声的提醒着。
点点头,她仰起脸看着身前的背影,唔……这人身高真高。
「其实你不用觉得心里负担,我做什麽事情都是为了自己。」
眨眨眼,有些无法理解,怎麽这人说话忽然变得这麽深奥了?「你在说什麽?」
「没事,只是不想你觉得负担而已。」
「你都踏进来了,我就算负担,还来得及把你扔出去吗?」她只能小心不要让这人受伤了,叹口气表示无奈。
向子晨生动的表情让他失声笑出,他转身伸手拍了拍那颗只到他胸口的小脑袋:「你要扔我可能有点难度,我扔你还差不多。」
「你敢扔我出去,回头我就把你戳成刺蝟。」
「呵。」
忽地,耳尖一抖,一个极为细小的破空声朝他们的方向冲来,他连忙动手想护住向子晨,怎料小姑娘眼尖看到那射来的暗器,一个奋力一甩将身前完全没预料到她动作的男人拽平在地上。
忽然被甩开的男人错愕的看着让他倒地犯人,暗器已经逼向他们,要躲也来不及,他右手微动,一枚黑色棋子将那枚暗器弹开。
「这什麽东西?」他起身,看像那枚已经落地的暗器,奇怪的铁柱样式,顶端还有尖针,针类的暗器?
向子晨神色有些凝重,这东西她认得,应该是麻醉枪的一种,针筒式的构造可以在里面填药,在命中对方之时可以同时将药物注射进去,效果可比一般直接粹毒的暗器好用。
不过这地方怎麽会有这种东西呢?想当初连她治疗要用的针筒都是特别去请人打造的啊?
而对方也像是察觉到第一发失败,开始接二连三的展开远距离射击,君曦夜拉过还在思考的女人,一手灵活的动作将袭击而来的暗器一一打落。
他不明白这暗器其中的奥妙,但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向子晨也大概明白这东西没多简单。
向子晨回神见到地面并非全都是麻醉针,也有一般的针型暗器及柳叶镖,看来这东西制作上也有一定的困难,所以对方也不敢滥用……这代表着在某个地方也有人是跟她来自一样的地方?她一个走神一枚麻醉针打着君曦夜攻击的空隙朝她逼去。
「子晨!」
射中後,她脑中闪过一丝透彻,果然是麻醉针:「别怕,没毒……」
他甩出最後几枚暗器,接过已经逐渐瘫软的女孩,眼中闪过戾气。
「他们、大概只是想把我们留在这……」维持住最後的意识,她吃力的讲着:「做什麽不直接把我们毒死算了……」
「啧,你还有心情说笑。」听着她的话,君曦夜满脸的无奈,四周埋伏的人已被他击杀,但现下还不是离开的时候,里面动静这麽大君殇却没进来,表示外面也有点热闹,他低头正打算再跟向子晨说些什麽时,只对上一张已然昏去的小脸。
他看了看四周後,思索了片刻,将怀中的女孩揽紧了些,收敛起自身气息後,找了个角落倒下去装晕。
君殇说过对方疑似想放火烧人,那他就在这等他们烧。
闭上眼,外头的动静传入了耳中,他忍不住为君殇他们担心了起来,这几个到底撑不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