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着洒到自己制服上的冰品配料，言桑发出小小的惊呼声，随即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却看见眼前有一只手先一步递出。
她看向面无表情的炎秉山，没有拒绝。「谢谢。」
他摁了一声，继续吃他的冰。
虽然他说要吃冰，可是她还是以吃冰前要吃暖的东西垫胃的理由，带他先吃了一些简单的小吃。
她并没有连拖带拉，也没有软硬兼施，她就只是对着他微笑，口气却是难以拒绝的，双瞳也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虽然温柔、身段柔软，却总有办法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你家在哪里？」舀了一口冰，她看着他问。
他报了大概的地标。
「啊，那边有文创市集，等下跟我去好吗？」
他看了她一眼。「太晚了，会危险。」
「不会啦，而且你家到这里都是繁华地带啊。」
他放下汤匙。「毕竟不在学校。」
她一愣，看向他的双眼有些悲伤。
她搅了搅有些融化的冰，静静吐出字句。「是啊，毕竟不是学校。」
他再度拿起汤匙，把剩下的冰吃完，转头看向再也没有动一口的她。
一包卫生纸递在她眼前。
她看着他，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我会送你回来。」站起身，他低声说道。「没关系。付钱。」
她牵出一抹笑，摸出了钱包付了钱，一抬头就对上他深邃的瞳孔。
「没关系。」低沉的声音带着温和，沉稳的重复道。「我会送你，没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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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真吗。」脑袋一片空白，慕恬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就想去撞墙。
「认真啊，我看起来应该超认真吧。」他审视自己的态度，觉得没什麽不对劲。
「不不不...那个...我现在...心情复杂...」而且他们本来不是为了这个才一起去吃东西的吧！她记得他们本来不是要聊...
「你拐我！」她瞪大眼睛。
「哪有。」他无辜。「你答应嘛，答应我们就聊。」
「没有人这样的啦！」她跳脚。「我...我跟本没搞清楚要答应什麽啊！」
「做我的女朋友啊。」他看着她红透了的脸庞，微微一笑。「我觉得不错啊，你就答应吧。」
「你什麽口气啊！」搞得自己好像是局外人一样！
「希望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口气。」
「我...」
「你们在干嘛啊？」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他们一起回头，看见耿沁跟牵着她手的言寻。
「桑桑呢？」开口就先问自己妹妹的去向。言寻打量一片悠哉闲适的阙纬跟一脸尴尬惊慌的慕恬，眼底闪过一抹光。
「她...她留在教室做值日生...」慕恬吞吞吐吐的说道，有些手舞足措。
「...又来。」身为兄长，言寻比他们更清楚言桑是什麽样的一个德行。
他顿了顿，有些话还没想好要怎麽开口，耿沁已经心直口快的问了。「你们怎麽没等她？」
耿沁开口问话是很单纯的，两个人却都愣住，闭嘴不答话。
耿沁感觉牵着自己的那只手紧了紧，她扬起视线，对上言寻的双眼。
「寻...？」
他摇摇头。「上去吧，不要在这里。」
如获大赦的慕恬连忙想掏出钥匙往楼梯上去，却被言寻下一句话惊的定住脚步。「告白不选浪漫一点的地点吗？」
「寻哥...」唤出了称谓，慕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对方的声音有点冷漠。
「这地方是有意义的地方啊，寻哥哥。」上前一步挡在慕恬面前，阙纬也感觉到语句里的冷意。
「你们不等桑桑一起回来，就是为了要告白吗？」言寻松开了紧握耿沁的手，话语里有着讽刺。
「寻哥...我们不是...」慕恬愣住了，言寻是个冷静理智的人，很少用这样的口气跟别人说话，让慕恬有些害怕。
「寻，别这样。」不明白为什麽他会这麽的粗鲁针对，耿沁忍不住出言劝阻。
他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没说，什麽也没交代，就这样在一群人的目光中离开小巷。
「寻哥...」
「寻哥哥！」
「寻！」
耿沁着急的在原地跺了跺脚，然後迈步追了上去。「别这样好不好，你吓到慕恬他们了！」她朝那个顿也没顿的背影喊道。
「寻哥...」慕恬不知所措的望向阙纬，只见後者上前，搂住她的肩膀，低声道。「走，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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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
他的心中一片混乱。
他不明白妹妹到底算什麽。
明明她，她...
眼泪哽在喉头，言寻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只觉得心中的那份悲哀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自己都这麽悲哀了，那麽言桑，又该怎麽忍受呢？
他听见身後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他知道是耿沁，但是他现在不想面对那张充满关心和焦急的脸。
并不是因为怜惜。
而是因为厌恶。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为什麽他们可以活的乾净，言桑却不行？
为什麽明明不是言桑犯下的错，却是言桑要承担？
「寻？！」
他不明白！
心中翻腾的情绪到了临界值，言寻想也没想的就甩开了那只握住自己手臂的手，费了一番力气才没怒声吼出。
「你干嘛啊！」被甩开手的耿沁实在是没办法有什麽好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吓到慕恬他们了？你到底在想什麽啊？你平常不会这样的！就因为他们没有等言桑吗？这是什麽大事吗？他们都高二了，没有必要在互相牵绊-」
「你根本就不懂！」压抑的吼声溢出口中，言寻寒着声音，眼底有着悲痛和怒意。「你没有权利说这些！」
他们不懂，不懂！什麽都不懂！
言桑握着回忆独自走到现在，谁都不肯说，究竟是为了什麽？
如果不是意外，连他也不会知道！
「我是你的女朋友！什麽都不知道难道是我的问题吗？那你为什麽什麽也不告诉我？」耿沁只感到泪意冲上脑门，眼泪差点不听使唤。「那你告诉我啊！有什麽不能一起分担的吗？」
他越过她，想离开，却被失控的力道一把抓住。
「言寻！」
「放手。」他拉开她的手，语气已经不再动摇。「别跟着我。」
「寻！」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耿沁一个人站在原地，低下头，伸手去擦流了一脸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