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水象星座的愛情筆記:天生一對 — chapter 10  一生勇敢一次(5)

于浅约在她原本租屋处外面的那个公园。这地方人很少,环境够清幽。

约在这里,其实挺矫情的,毕竟这里还算是蛮有纪念性的。

但是因为是于浅的主意,顿时就理所当然起来。

她本来就是这麽念旧的人。

薛澈礼是自己开车来的,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找能停车的地方,等到他锁好车子,已经超过约定好的下午三点十分钟了。

于浅坐在公园旁边的公车站旁边,她低着头,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身上的装束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一天,缀着蕾丝的女式衬衫、海浪一样的飘逸长裙,乾净清爽的模样。

于浅呆滞地盯着脚底下的人行道砖块,看着上头的花纹思绪一片混乱;过往的片段零零碎碎地冒出来,在脑海里叫嚣着要冲破那防止情绪崩溃的堤防。她觉得自己的勇气不断在流失;早上起床的时候她跟处理完事情回家的于深说了自己的打算,于深却说她执迷不悟,所以她就开始犹豫了,最後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出门。但是准时到了之後,却没有看到总是会提早到达的薛澈礼,顿时她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的情绪。

临时反悔什麽的,虽然以她认识的薛澈礼而言应该不是这种人,但是她一直有种自己再也抓不住他的感觉。而这样的反常只会让她思维无限发散。

接着一双深蓝色的帆布鞋踩到了她的视野里。

她呆呆地顺着那双鞋子往上看,先看见了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然後是穿着白衬衫的健美身躯,最後是薛澈礼那张帅得没天理的脸。他面无表情,眸光莫测。

于浅唰地一下猛然站了起来,吓得面前的男人下意识倒退一步。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清澈见底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犹豫与担忧,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惹人怜爱。薛澈礼抿了抿嘴唇,觉得自己硬朗的心防在瞬间就溃不成军。

他垂眸,隐藏起太过明显的动摇,「⋯⋯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于浅嘴巴张阖两下,小脸上苍白了几分。她咬咬嘴唇,下定决心地抬头,直勾勾地对上薛澈礼的视线。专注的凝视,就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

在她的世界里,也的确真的是这样。他是她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也是最後一个,他不只是她世界里唯一的人,他更是她的天地。

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没想过要再喜欢谁。她想,她只能喜欢他了。

为了他,她要勇敢起来。

于浅深呼吸一口气,然後带着紧张开口:「我⋯⋯我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薛澈礼浑身一震,抬眼看向于浅,幽深的眸一片空洞荒凉,最深处却有点点星光碎散。好像在看着谁,又或者谁都没看。

那声「喜欢」,听得他几乎理智崩溃。

这是他印象里,于浅第一次这麽直白地说喜欢他。

值得纪念。

「从最刚开始到现在,我只喜欢你。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把以泫哥当成哥哥跟朋友;从头到尾,我喜欢的人都是你。」

一边说,于浅一边觉得鼻头发酸。

她太晚告诉他,也许他不会再相信她,但是她还是想要,努力一次。

「于浅,从来只有喜欢薛澈礼!」

这句话,她酝酿了好久。

娇嫩柔软的女声坚定地落下,薛澈礼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于浅瞅着他,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破了洞,让她从昨天累积到现在的勇气不断地漏出来。她咬了咬下唇,小声地说:「好了,我说完了,那个,再见。」

说完,她慢慢地往旁边挪动步伐,越走,越快。

薛澈礼这才从恍神中抽离出来,看着于浅走开他拧起了眉,「于浅。」

纤细的小女人脚步一顿,却在之後走得更急。

薛澈礼心神一慌。

「于浅!」他拔高嗓音地喊,小跑过去扣住她的手腕,「于浅,你站住!」

于浅挣扎两下,甩不开他的掌握,她抿唇,眼泪无声地滑落。所以薛澈礼到底什麽意思?她现在一片混乱,根本没办法去思考他究竟是怎麽看她的。

薛澈礼幽幽一叹,伸手,力道轻柔地环过于浅的腰,把人带进了怀里,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呵护,也像是害怕被推开。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颤抖,他阖上眼,低头将脸靠在她肩窝里,温凉的嘴唇贴在她耳畔。

「对不起。」

对不起,比起相信你我更相信自己。

「对不起。」

对不起,说了那麽多伤人的话。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那麽难过、那麽伤心、那麽委屈。

「对不起。」

对不起,我那麽胆小,不敢面对你。

「于浅,对不起。」

他什麽都没说,他只是不停地道歉。环在女人腰上的手臂随着一声一声的对不起逐渐收紧,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道,只为了抱住她、留下她。

他不是擅长认错的人,因为他很少犯错。但是为了她,他愿意拉下脸来;高傲的面具在最在乎的人面前,不过只是能够随意抛弃的伪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于浅缩在薛澈礼怀里,湿润的眼眶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泪水。她转身,两条瘦小的胳膊搂住男人的脖子,小脸埋在他胸膛里放声大哭。

「薛澈礼你是大笨蛋⋯⋯呜呜呜呜你既然没有生我的气你也出个声啊!你知不知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紧张⋯⋯呜呜呜呜呜⋯⋯」

娇娇软软地嗔怪,透着浓浓委屈,像沾了蜜的针,刺得男人心口又痛又甜。薛澈礼唇边拉开一丝笑,眼中也带了水气,雾茫茫的一片,朦胧了他眼底的释然与放松。

「对不起。」他轻轻地说,低下头去吻了吻于浅的头顶,「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不会有下次,让她这麽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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