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就好。殷哥也提早休息吧,过几天还得去摄影棚。司机应该在--」
「小江。」
「嗯?」
「你刚才说有个学长在照顾她,是吗?」刚才小江对他的嘶吼、指责,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赫然发现,这三年他错过了太多,多到难以估量。
而他犯下的事情,成为他难以洗刷的罪孽。
「嗯……是一个人很不错的学长。」
「她现在过得好吗?」
「她住在这里,生活很简陋,但的确比留在你身边还好。至少这里是物质压力,而你给他的是精神压力,两者的差异,不需要我多说吧?」
倪殷无语,低头想要撑住地板起身,赫然发现脚底的伤口,再度冒出了腥红色的血液。
疼吗?
不疼。
因为心疼自己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为何,他想到过去曾骑机车与人出车祸,由於双方都有过失,看车子没什麽大碍,私下和解。他回家後,才发现自己的小腿有个伤口,正渗血出来。
在家的许淮心看到後,眼睛瞬间冒出泪,心疼得很,一边替他包紮,一边替他疼。
「疼吗?」
「不疼。」他笑道,看许淮心这个样子,心软得一片。
「胡说,伤口这麽大,哪会不疼。」
「你给我包紮好就不疼啦。」
「下次别这样,骑车小心点,让一下别人,别再受伤了。」
「知道。」
「真的知道?」
「嗯,你好罗嗦。」拉过泫然欲泣的许淮心,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说:「怎麽这麽爱哭?是个小哭包吗?」
「还不是这伤口太大一片了!你也真奇怪,这麽大的伤你感受不到吗?」
「我是看你包紮,脸疼成这样才觉得疼的,不然我都没感觉。」
许淮心瞪了他一眼,心里仍很不放心:「下次不准你骑车了。」
「不骑车,那我们下次约会可怎麽办呀?」
「我载你。」
「那行,我们走路吧。」
接着又是一阵笑骂,许淮心连续推了倪殷好几下,抱怨干嘛嫌弃她的骑车技术。
其实不用许淮心限制他骑机车,在这之後过没多久,他上工下工都是乘坐保母车,机车反而成为她的专属。她骑着机车,穿梭偌大的都市,奔走於各个家教学生的家。
生活不容易,有些苦,许淮心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知道,当初许淮心那个眼神,是心疼得快要碎了一般。
更不知道,许淮心把他放在心尖上,谁都难以撼动。
连同自己都能牺牲,是他傻得彻底,才没看清楚这份情谊。
倪殷想多跟基金会里的工作人员多打探许淮心的状况,可碍於小江,仍是住嘴没再多言。两人上了保母车,倪殷滑动手机,看着今天的新闻。
「还好吗?」小江问。
「嗯,安琪都压下来了。」
滑到一半,认为没什麽新鲜事,索性把手机丢在一旁。
他现在脑子很乱,乱得发麻。在内心深处,他是渴望与许淮心相见,可小江所说的各方立场,他不得不顾虑。他现在能接受,粉丝不喜欢他、不支持他,演艺的低潮高潮他都品嚐过,大起大落後,也知道没什麽好眷恋的。
但是他不能太过自私。
让许淮心接受那些骂名。
就算他年纪增长,地位有所不同,不代表他的粉丝就会长大,心智年龄能够提高。一堆人仍然做着想和偶像交往的美梦,万一破碎了,大多不会反扑在偶像、艺人的身上,而是他的另外一半,会被拖出来鞭屍。
明知不该强求,为了许淮心好,必须要保持距离。可,他做不到。
渴望去寻找去碰触,去祈求原谅。他太思念许淮心了,现实和梦中,没有一天是冷却想念。
「殷哥,你的脚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又再渗血,小江再气倪殷,也不会拿这个伤口开玩笑。万一处理不好,伤口感染就糟糕了。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