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人说话,但是耳朵里就是响起了各式各样的声音,声音之熟悉让喵喵只能痛苦地拉扯头发盖住耳朵。
「真是好孩子呢!」
「唉!不想考医大吗?」
「喵喵真是体贴!要是我家孩子也像你就好了!」
「这孩子到底在想麽?」
「喵喵要乖喔!」
「不想当医生干嘛还老往医院跑啊?」
「以你的成绩考医大不是问题,你可以先考,之後的问题之後再想。」
「假惺惺!」
「你到底……」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把我们的努力当什麽啦!」
「你到底……」
「走开啦!」
「你到底……」
「没关系,喵喵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我们会支持你的。」
「你到底想做什麽?」
其实,喵喵也不知道到底自己要做什麽。但是脑中「你到底想做什麽?」不断逼问着,像是不把自己的神经逼到悬崖处不甘心般。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什麽,自己想做什麽,明明是跟自己相关的事情她却什麽都不知道。喵喵害怕地倒退几步,却误撞了身後架柜,商品随着碰撞摇晃而坠落,发出如雨般不停歇的破碎声。
一直以来的死寂像是被轰炸般搅乱了喵喵的思绪,混乱让她只能无助蹲下身来,摀耳闭眼逃开眼前的所有的一切。
炸碎声平息了。喵喵感觉身体逐渐冷起来,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沁透。忽然,有人轻拍了她的背,这毫无预警的动作着实让喵喵吓一跳。
或许是刚刚的尖叫声跟碰撞声让夏碎学长跑下来查看了吧!
这样想的喵喵才渐渐放下自己的竖起来的神经,打起振作让自己起码看起来没有那麽糟糕。她把脸从手中抬起,强牵扯出一抹笑颜。
唉?
湿透的背部把还放在背上的触感无限放大着。被喵喵认为应该是幻觉的白袍蹲在她面前,衣袖穿过她的脸颊垂放在她的背脊上。软塌塌的触感使喵喵的背部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寒意,她浑身哆嗦,全身毛发倒竖。
领口的空洞对着喵喵,她直觉明白不能看那漆黑如深渊的孔穴,但是却怎麽也无法别开视线。她的眼睛被迫吸入到无底的深渊,任由那比夜晚更漆黑的黑水给吞没、侵蚀。
黑如死水的深渊里忽然张开了一只眼睛,它先是眯眼打量着喵喵,随即弯起眼来,就像母亲的微笑时的模样。这感觉让喵喵不寒而栗。
在笑的眼睛忽然裂了开来,显露出眼球里的两排牙齿一张一合,喵喵清楚地听到它对着自己说道:
「下一个死的,是你。」
「学妹?」
白袍在喵喵眨眼之际消失无踪,转角处探出了夏碎学长的头,他脸上毫无掩饰的不悦倒映在喵喵放大的翡翠瞳孔上。
夏碎提着满满的一篮,边走过来边回顾狼藉的地面,脚步停落在蹲坐在地的学妹眼前。
「你到底在做什麽?」
夏碎的问句熟悉到让喵喵感觉到自己血液倒流的寒肃,她望着夏碎没感情的紫眸,忽然领悟了。
夏碎想要喵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