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在江湖上流传着一则消息。
在美国的某个地方存在着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这个组织不论杀人放火、奸掳盗取、只要你付得起钱,它就能让你心想事成;当然心想事成的代价并不便宜,有些会让你倾家荡产,有些则会让你一夕之间从天堂掉到地狱。
因为在这个组织里并没有所谓的道义;今天你花钱买杀手杀人,明天你可能因为对方付得钱比你高而被杀。若是太过受规则限制,哪人看出人心险恶,哪有乐趣;该组织的理念就是”因果循环是个屁,有钱你就是大爷”,它只站在给它带来好处的一方,至於那一方是好是坏,抱歉这不关它的事。
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有多庞大,旗下有多少成员,目前出现於台面上的名称一共有五位,而这五人的代号正好可以组成扑克牌里的顺子,A、K、Q、J、10,所以大家都以RoyalFlush来称呼这个组织。
代号Ace:出生於军火世家,为国际上知名的军火商的次子,但并不是元配所生的;主要供给RoyalFlush各种弹药武器,另外擅长研发小型诈弹及改装枪戒。
代号King:组织里的首脑,其身分与个人资料都是秘密,不过外界的人猜想他应该是位愤世忌俗的变态,才会建立这个组织。
代号Jack: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藏镜人,组织里的人私底下都称呼他为DJ,不过他的职务跟DJ扯不上任何关系,他是位医生,在进入组织只是个省立医院里的外科医师。精通各种医术,有时会接收连知名大医院都束手无策病患;从一般外科手术、整形手术到困难的开心手术及移植手术..等,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的事。
另外,并不是有钱他就会帮你开刀,重点是要视他的心情而定;除此之外,他整天都待在不见天日的手术室或是实验室里研究,与K之间的关系非浅。
代号Queen:四年前被DJ捡回来的人,经过两年的专业培训,这两年才接下Queen的工作,擅长武术射击与易容术,主要替人执行暗杀任务、保镳工作与窃取名画、宝物。
RF培训过很多杀手,可是只要能力不佳或是任务失败就会被淘汰,「Queen」属组织杀手里最高等级的称呼,因此觊觎Queen位置的人,各个虎视眈眈,但这个位置的人选通常由K决定,目前为止没人能在这个位置待上两年之久,唯有他。
据说只要是被他盯上的猎物,不管是人或是东西,从没有一个能从他手掌心逃走。「Queen」这个名字在杀手界是个响当当的名号,不过在政商名流的耳里却是令人闻风散胆的名称。
代号Ten:出生於美国东岸的美加混血儿,负责替组织收集时事情报与调查工作,有时也会帮忙伪造文件或是散拨不实消息,平时他都待在组织里待命,作为各部门的後备支援。
据说他曾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人,因为泄露国家重要机密,所以被列为通缉犯,若不是King收留他,他现在可能在吃免费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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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AM8:30
市区交通对许多上班族而言是一大梦靥。一般大众运输里是人满为患,而道路上则是车水马龙,挤得水泄不通,停车位更是一位难找。
此时,在市区商业大楼林立的某精华地段,一辆白色小货车不顾他人感受,突然暂停於红线上,当起路霸来。接着从货车上走下一位穿着灰橘色制服的配送人员,核对手上客户资料後,手持A4大小的包裹,踏着轻快步伐进入段氏大楼。
「先生,请问有什麽事?」
位於一楼大厅进出通关口驻守的高壮警卫,在配送员还没走到闸门前就将他拦住,操着公式化口气询问。
被他肃然目光一睇,配送员赶紧脱下帽子,将手上的包裹递到他面前,「我..是来送包裹的。」
「哪来的包裹?寄件者是谁?」警卫手持着短棍,朝着包裹敲了几下,探听内容物的声音。
「这个嘛..对不起,我不太清楚,我只负责帮忙送货的小弟。」配送员一脸尴尬搔搔头;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他只是照着上头的指示配送包裹,根本没注意到包裹上有没有标明寄件者是谁。
含糊回应勾起警卫的警戒心,他开始上下打量眼前的青年,命令着,「把包裹放在地上,双手举高。」
「蛤!?」
配送员虽满腹疑惑,但还是照作。警卫开始对他搜身,从头到脚,由内而外,在确认他身上未携带任何危险物品後便放了他。
「凡是送来段氏的包裹都必须注明寄件者的资料与内容物,对不起,现在请你离开。」
「什麽!?你这是要我再把包裹拿回去。」
配送员大呼小叫的原因不外乎若是他把包裹再拿回去公司,到时一定会上头骂到狗血淋头。不过看见警卫板着脸,嚣张得很;配送员虽十分不满他的态度,但想到这可能是自己的疏忽,只好摸摸鼻子离开。
在他垂头丧气之际,自外头走来一位身穿白色制服的配送员与他擦肩而过。
「不好意思,这是要送给段先生的礼物。」
刚赶走粗线配送员的高壮警卫向大厅驻守的另一名警卫使个眼色,年轻警卫立即上前查看,确认过寄件者的资料後,他按下闸门开关让这名配送员进入,「进去拿给柜台的小姐签收。」
配送员向他点个头,快步通过闸口,朝着前方的大厅柜台而去。
「这是段先生的礼物,请签收。」他拿出签收单给柜台小姐。
对着签收处盖上公司印章後,A柜台小姐将单子还给他,「你把东西放在这里就行了,谢谢。」目光指向柜台右侧的纸箱。
配送员按照她的指示将礼物放於纸箱内;原先纸箱内就摆放了不少物品,每个都用精致包装纸或是高级名牌纸袋包装着,相较之下他手上用普通纸箱装包装起来的礼物,看来就像个廉价品。
「今天怎麽送来这麽多礼物啊?」另一名柜台小姐B,好奇的问。
「你不知道吗?今天是总裁的生日,所以这些礼物都是一些为了讨他欢心的政商名媛送的,图得还不是当上段氏少奶奶。」
「天啊!要是能嫁给他一定能享尽荣华富贵,LV、BALLY、YSL、CHANEL...买到手软。」
想到那些「贵松松」名牌货要多少就有多少,B柜台小姐一对圆眸绽出如星光闪亮的光芒。
「别作白日梦了!那种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只有在电视里才看得到。」A柜台小姐撇撇嘴,直接浇了她一头冷水。
约莫过了半晌,见到配送员离开公司,她立即靠向B柜台小姐耳边窃窃私语,「你不知道,其实那礼物最後不是被丢进垃圾桶里,不然就是被秘书室里的人A走,根本进不了总裁的眼里。」
「什麽!?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满大声惊呼的B柜台小姐察觉到警卫的目光停驻,马上闭起张大的嘴,露出浅浅的笑容;再警卫转移注意力时,又对着那叠礼物塔露出不舍模样。
「美女在聊些什麽?怎麽激动!」大老远地从在公司门口就听见某人的拔高惊呼,业务部的Nick闻声而来。
「在聊那些礼物。」A柜台小姐微微扬起下巴。
Nick颠起脚,朝着纸箱瞧了一眼,然後啧了好几声,「哇..今年也是一样可观,辛苦你们了。」
眼见Nick即将转身离去,A柜台小姐蓦然表情亦变,一双纤细手臂横跨柜台揪住他的衣领,嗲声嗲气的道:「Nick~你知道吗?公司里只有你最好了...」
「然後呢?」Nick眯起眼笑着。
「反正你都要楼上,那可不可以顺便帮我把这些礼物送去秘书室。」
「是可以帮你送去,不过紧晚你可要陪我吃晚餐喔。」
听见Nick的条件,A柜台小姐犹豫了一会,「只是吃饭不是约会喔。」
「只是吃饭嘛..别想太多!」他痞痞勾唇。
「那麽五点30分大门见。」
「Ok!」
双方达成共识,Nick从左侧绕进柜台里,搬起斗大纸箱朝着办公电梯而去。「圣诞老公公要来发礼物喽。」在进入电梯前,他调皮的向她们高喊。
电梯关门後,电梯上方的数字板快速地往上跑,最後在十八楼停下。
Nick面带笑容走出电梯,但步行约不到十步,手中纸箱轰然炸开,巨大火花像是烟火般迸射开来,将他整个人瞬间炸飞约有五公尺远。
此时是早上8:50,段氏商业大楼里的警报器全面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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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
甫下雪的早晨,带着澈骨寒意,铲雪车勤快的将雪堆在路边,赶着上班的男男女女各个包裹着深色大外套,躲在帽沿下的双眼,冷到充满警戒。
在人群里,存在着一位格格不入却引人侧目的身影。
他有着一张东方面孔,面若冷霜,一丝血色都没有;一袭黑衣装扮,黑色双排扣军装包裹住劲瘦体格,脚踏着深棕色皮革短靴,黑色马尾随着沉重步伐而晃动,像着训练有素的军人却有个军人所没有的高冷傲世。
过往人群穿梭不息,男人的步调从未改变,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置身於度外。
通过两条大街後,男人踅着弯,走进一条脏乱小巷弄;巷弄里遍地垃圾,鼠辈横行,一些无家可归流浪汉席地而睡,臭味薰脑,一般人根本不会想经过此路;但他无视这些乱象昂首阔步,最後走进一栋外墙斑驳脱落的老旧大楼里。
淡淡金色光线自玻璃洒落建筑物里,大量尘埃与光点飘荡在空中,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微妙的气息;男人置身其中彷佛沐浴在一场漫雪里,身影飘邈飞逸;若将注意力放在四周环境,从翻倒的轮椅与一些散落浓厚灰尘上的药瓶针器能发现这是栋废弃的旧医院。
男人开启楼梯旁的逃生门,通往地下室。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位於地下二楼,某道门後埋在报纸里的人缓缓抬起头,露出微笑,「一个晚上就搞定任务,不愧是我们的Queen。」
声音的主人有着一头自然卷的棕发与浅色眼眸,标准的西方面孔。他将手上的报纸翻面,故意把头版那面秀到男人眼前,黑白报纸上印着斗大的标题:「香港某知名政商以SM姿态惨死邮轮,震惊亚洲政坛。」
姬木不理会他的调侃,随口一句:「DJ在哪?」巡视室内一圈,不管是室内还是监视萤幕里的世界都冷冷清清只有他们两人。
泰德打了一个大哈欠,「哪知?可能在手术室里吧!昨晚King丢了一个活死人给他,他现在或许在开肠剖肚或是大卸八块中。」
「你要去找他?一大早就见到血血淋的画面不太好吧!」
见姬木随即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泰德对着他的背影提醒。
「我要走了,等他结束手术你再通知我一声。」
明白DJ一投入研究没花费个两天一夜不会现身,姬木认为自己可以先回家补个眠;短短三天内,往返美国香港,身体是有些吃不消。
「别那麽快离开麻!这里只剩我一人好无聊喔,你留下来陪我聊天一下。」
见泰德垮着脸,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垂耳张着无辜双眸,想博取他的同情;姬木皮笑肉不笑回应:「我可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麽话可聊的?」
「当然有啊!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
泰德伸出食指勾勾手,示意要他过去;然而,姬木冷眼回应他的热络,继续迈开步伐。
见女王无心开战,泰德挑衅地向他丢了一枚炸弹,成功止住他的脚步。
「在拍卖会上被人用玻璃管捅的是你,还是那个少年?」
「回答我啦!我快好奇死了!」
棕色大眼里透出浓浓的期待,彷佛可瞅见泰德兴奋地摇着狗尾巴。姬木没忽略他眸中稍纵即逝的恶心,黑眸微微眯起,扫向他的目光如锁定猎物般锐利。
「向来只有我捅人,没有人可以捅我,所以你认为呢?」脸上绽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他双手环胸反问他。
「只是问问罢了!」泰德打了一个哆嗦,缓缓举起手上的报纸遮住脸,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
姬木冷哼一声。
(很好!还懂得看人脸色。)
手才握住门把,泰德的声音又蹦出来。
「对了!姬等一下。」
姬木第三次停下脚步,凛然的脸上清楚写着不耐烦。
「King在找你。」泰德裂嘴一笑,熟不知那无害的笑容更令人火大。
「不早说。」
姬木撇撇嘴,朝着这房间内的另一扇门而去;而那扇门後是一条笔直的长廊,长廊两侧共有六扇门,每扇门都长得一样,用普通木板制成;他开起右侧第二扇门进去,迎接他的是一条灯光照明不佳的昏暗阶梯。
踏着轻快步伐走下,通往更下层楼的隐密空间,尔後像是走迷宫般弯了两个转角後,来到长廊尽头处的门前,他曲起手指敲敲门,获得主人允许後开门进入。
十坪大小的房间内没有任何装潢,相当的简陋,只摆放一张办公桌及椅子。
「King你找我吗?」他来到办公桌前,率性地站着。
「这次的案子你做得很好,委托人很满意你的表现。」被称作King的男人自电脑前抬起头,夸奖他一番。
「任务太简单,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听见他抱怨,King浅浅一笑,「昨晚有个新案子进来,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接下。」他将身子贴向椅背,双肘靠在扶手上,十指交扣摆放於胸前。
「是很棘手的对象吗?」
姬木挑起眉宇,抱持着高度的兴趣;但Kng随即捎来的答案让他满心期待顿时落空。
「这次不是暗杀任务。」
既然不是暗杀的话,那应该很好完成,姬木不懂King有什麽好考虑的;若是案子不值得他亲自出马,那就派其他人接不就好了。然而仔细睇着眼前的男人,从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里他观察出一丝诡谲气息。
不对!事情一定没他想的这麽简单……
「段氏企业的段琅总裁徵求贴身保镳。」
闻言,姬重重拧起眉宇。
"段琅”这两字好长一段时间没出现在他耳里;一股复杂情绪突然自记忆深处破茧而出窜上心头,让他不自觉紧紧握紧拳头。
「我想知道,你准备好面对他了吗?」支手撑着下颚,King嘴角噙着一抹趣味。
姬木沉默了一会,没有马上回应。
对他来说那个人是他一辈子刻心头上的恶梦,让他嚐尽了各种痛苦与折磨,也扼杀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说他是他的仇人,百分之百无庸置疑;但他的犹豫是来自於对即将到来的腥风血泪的激昂。
「这四年来的磨练为得就是这一天到来,我已经等不及展开这场游戏了。」
缓缓松开眉宇,他无畏直视King,不过看似冷静的黑眸已泛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