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子7
下班後,我在宿舍楼下遇到金贵,他没看到我,顾着看树上的一对鸽子,双眼瞪得圆圆的,看着这样的他,我忍不住微笑,烦恼一整天的事情好像都不再重要。
「金贵。」
见到我,他狼狈的收拾表情。
「吃过晚餐了吗?」
「还没。」
不知怎的,他有点退缩。
「一起去吃吧?」
「不了,我要自己煮……省钱」
「煮什麽,营养吗?」
餐餐泡面的人很多,那是他们选择的生活方式,反正吃不死;金贵才刚生病,不能这样吃。
「我有买肉和菜,可能弄个火锅。」
「火锅?」
「嗯,火锅。」
「我以为火锅是很多人一起吃的东西。」
「一个人也没什麽不可以。」
他很困惑的回应。
「我饿了。」
我厚脸皮的说道。金贵不是笨蛋,哪里不懂我要干嘛,他盯着我,应该是在考虑、考虑怎麽拒绝。
「那要不要一起吃?」
火锅不会自己煮好,而我可不是饭来张口的人,我主动帮忙准备材料,边切葱,边看金贵搅拌汤锅,下刀角度突然歪掉,食指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血在砧板上散开。
我抽了一张厨房纸巾,想偷偷毁屍灭迹,金贵好巧不巧转过来,目光落在血泊中的葱花。
「切到手了?」
「一点点而已。」
他抓住我的手、看着流血的地方,一脸沈重。
「不就是切到手而已吗?」
我的话并没让他轻松下来,他看着我,若有所思。
流点血换得金贵的关心很划算,他帮我包紮好伤口,把剩下的菜切了,丢进锅子。
客厅有股淡雅的木质香味,有点像乾燥的薰衣草,屋里东西不多,地上有好几个纸箱,打开的几个都是书,我能猜到金贵在学校大约是什麽样子,整天读书、顽固不知变通。
碗盘印着某某校友会、股东会敬赠字样,我想其他的也都是赠品,只是字没印在上面。
我拿了一个上头有史奴比头像的马克杯,从净水水龙头里装了点水,没煮过的水有种甜味,还温温的。
「要不要喝酒?」
金贵小声问我,从冰箱拿出几瓶水果威士忌。
刚开喝不久,火锅滚了,我们就在客厅吃;我注意到金贵眼神飘忽,从开罐开始,他顶多喝了几口,我边喝边观察他,罐子堆满桌子,脑袋有些飘忽,但还没到神智不清的地步。
「头好昏啊。」
藉着酒意装醉,顺便摸了他几把,背、肩膀、腰,他的身体瞬间僵直。
不管他表现得怎样,身体骗不了人,他在发抖。
索性往他怀里一躺,金贵没躲,也没推开我,维持原本的样子没动,闭着眼睛,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突然摸了我的额头,像要整理浏海那样经过。
他的主动让我窃喜,同时深深的伤心,他似乎有某种目的,某种害怕也要做的目的。
金贵拿来枕头和毯子,让我睡在沙发上,收拾满桌的罐子和碗盘,我侧过身,刚好能偷偷看他。
金贵像一抹影子,穿着老气的红花围裙,在黯淡的灯光下,他好像看着我,偷瞄了好几次,才发现他在抽泣,哭得满脸泪水,心脏砰咚一声,所有情绪爆发开来,很沉重。
他两手往脸上乱摸,朝我这里走过来,我赶紧放慢呼吸,身上的毯子被拉到下巴下,我听到脚步声往门口走。
「你要出去?」
我爬起来,假装在揉眼睛,他刚套上鞋,身上没穿外套。
「回公司一趟。」
「多休息一点吧?」
「只是确认文件是不是发了,没去看我睡不着。」
「确认一下很好,」我整理一下衣服,衬衫皱巴巴的,很不得体,被人看到也许会被误会什麽,「我载你去。」
「学长刚喝酒,我走路过去,一下就到了。」
「我和你一起走。」
「学长平常那麽累,应该多休息一下。」
「我不累。」
比起被我说服,我更觉得他是突然想到要做的事,眼珠转了一圈、点点头,在门口等了我一下。
我没有回家换衣服。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穿着西装、皮鞋走在路上有点显眼,一起搭电梯、走在夜晚的街道上,金贵走在我的右边,很放松的一步一脚印,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他穿便服,七分裤露出脚踝,让他看起来很年轻,希望我没看起来像他爸爸。
风扬起他的头发,我居然忘记提醒金贵多带件外套,他搓搓手臂,看起来有点冷。
我靠近他,给他盖上外套,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几公分,又再次拉开到一步内,他轻轻拉住我的衣角,主动凑近脸。
我停了一下才把唇盖上他,他紧闭双眼,睫毛、嘴唇都在发抖;他嚐起来和上次不同,多了点水果的香甜气味,葡萄、荔枝的气味互相混合,我忍不住再深入,他缩了一下,嘴张开一条缝。
金贵好软、味道好好,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看到任何平面,地板、桌子、椅子,我都想拉他上去,好狠狠的占有。
好了,没事,先放开他。
我催眠自己一步一步做,动用一辈子的理性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