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对她箝制,起身套上了那还湿透的衣裳,拉开了床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妍荷殿消失在那大雨之中。
始终躺在床榻上的妍笑荷只能闭上眼,任由眼泪放肆的流下却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守在妍荷殿不远处的男人垂下眼眸,收回了看那带着浑身冽气离去背影的目光。
「太子,方才那不是?」一旁跟在主子身边久了的太监着急的开口。
方才左亚棠一冲出大殿时左成严便也跟了上去,只是当他到了妍荷殿外时却没有进去。
太监替主子撑着纸伞,也看到了左亚棠进了妍荷殿,他大吃一惊,这二皇子进太子妃的寝殿?
「什麽话都不许乱说,当心我摘了你的舌头。」左成严冷睇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知道主子对付人的手段,小太监不禁打了个寒颤。紧闭着嘴巴,跟了上去。
翌日依然是那阴暗的天气,但庆幸的是没有在下雨了,那场大雨打乱了宫里各个大大小小的花园及各主的宫殿,宫人们一早就在宫里忙进忙出的打扫着。
妍笑荷走到了後宫大院中某一处的桂花池畔,这是她在皇宫中唯一喜欢待的地方。
她一袭嫩紫色的衣襦裙纱,将飘逸长发全数散在了身後,只在头顶盘起些发丝上端做了点金钗垂饰,白嫩的脸上只施了一点嫩红口脂,美的如仙子那般清漾便足以让人驻足欣赏许久。
她面向了池畔坐在用石头雕砌而成的围栏上,仰起头闭上眼眸闻着那阵阵飘散而来的桂花香。
「这不是笑荷吗?」突然一道清澈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背後响起。
妍笑荷顺势的回过头「皇甫司?你怎麽在这儿?」妍笑荷不知道他另一个身分是御医。
「好久不见了,我在替后宫的各娘娘们做每日的巡诊。」皇甫司没有想到会在后宫见到妍笑荷,他知道妍笑荷回宫但碍於身分,他不想惹祸上身便不会独自进入东宫,他主要是替皇上和各嫔妃娘娘把脉看诊,在药草室研究新药。
「原来你是后宫的御医,我还以为你只在亚棠的寨中看诊呢。」妍笑荷回过身面向了他。
「你怎麽在这儿?」皇甫司也坐在了她旁边打算休息一下。
「这里有桂花我便常来这发呆。而且娘娘们都不爱来这偏僻的地方,所以也就没什麽人管我了。」说着妍笑荷便笑了出来。
「你眼睛能在看见真是太好了,如果你以後有任何需要的药草都能跟我说,我替你送去。」
「是啊,那看不见的日子真的太过漫长了。对了,抓到是谁陷害我了吗?」妍笑荷昨天根本压根儿没想到要问左亚棠这件事儿。
「是那之前听说有陷害过你的一个名叫……」皇甫司歪着头怎麽也想不起来那女的叫什麽名字。
「彩仙。」妍笑荷冷不防的说出。
「对!就她!怎麽问都说是因为爱慕左亚棠,因为忌妒。」皇甫司却怎麽也不相信,因为她连寨中和他府里的药草都给偷了,他不觉得以她的那脑袋能想的如此周延,但偏偏左亚棠始终不相信那说是回家乡的怜月有嫌疑。
「就因为忌妒?所以下毒?」妍笑荷简直不可置信,有人说女人善於妒忌往往做出的事是让男人都发指的,没有想到这种事真的会出现而且还是在她上。
「我没有想到她既如此恨我……」她以为自从那在河边拿走她衣裳的事後她就此学乖了,没有想到隔了这麽久竟还想下毒害死她。
「左亚棠一怒之下便将她赶出了皇寨,命人将她有多远丢多远。」皇甫司觉得左亚棠一定不会只相信光凭彩仙一人就能做出如此罪恶之事,但怎麽逼问彩仙就是只说这是她一人做的,他想左亚棠可是比他聪明的人必也能知道幕後者不只她一人。
「嗯,这样也好。」留着一个心地如此坏还这麽不安份的人寨中肯定要闹个鸡飞狗跳了。
「你在宫中万事也还是得小心。」皇甫司叮咛着,在这幕後主使还没抓到前他不觉得妍笑荷是安全的。
「好,我会注意的,谢谢你。」
「好了,我差不多也该走了。」皇甫司一站起身准备要走时却突然被妍笑荷给抓住,他有些疑惑的回过头。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去看看左亚棠吗?」妍笑荷有些窘困的开口。
「那小子怎麽了吗?」
「昨、昨夜他淋了雨衣裳湿透了,我怕他得了风寒,你也知道他身体不是很好……」妍笑荷几乎是低着头说话的。
「我知道了。」皇甫司看着如此羞窘的妍笑荷开口拜托他了他也不好意思捉弄她,要捉弄也是要去找那小子捉弄。
听到皇甫司的回答妍笑荷这才开心的仰起头「谢谢你。」
他们俩个寒暄过後皇甫司便离开了,而妍笑荷依旧继续坐回那围栏上继续享受着桂花香。
昨夜才刚跟皇上相聚的左亚棠立刻被安排在了以前住的海棠殿,昨天的那场大雨搞的左亚棠真如妍笑荷所担心的一样,皇甫司一进海棠殿便看见左亚棠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
「还真给妍姑娘给说中了呢,你的身体还真是能用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来形容呢!」皇甫司一踏进去嘲弄道。
「你怎麽会来?我可没叫人去请御医。」他怕他一叫人去请御医便会传到皇上耳朵,而他也没带着忠心的阿叶,因为阿叶还需要帮他管理皇寨。
「有人未卜先知,已经先是请我来看看你,想来你应该是昨夜受了一场大雨洗礼又慾火攻心才会成这副模样对吧?」皇甫司坐在他床榻边,句句带笑的说着。
慾火攻心是他猜的,这左亚棠看到妍笑荷怎麽可能不慾火上身,但这皇宫殿内岂是让他这二皇子与太子妃能胡乱来的地方?多少双眼睛在不知觉得地方看着。
「你给我闭嘴,快滚。」左亚棠完全没力气理他,他只能咬着牙低吼道。
「你怎麽那麽没人性?我可是受人之托专程来给你看诊的,不然你以为我真那麽闲啊?」皇甫司丝毫不受左亚棠的谩骂,他最喜欢的就是看他这种被人说中小把柄而恼怒的样子了。
「你是受谁的托?宫里底下的人?」所以他才这麽不爱用他不信任的人,只是受了个风寒就赶紧通报,如果换做是阿叶必能懂他的想法。
「除了昨晚与你待在一起的人还会有谁?」皇甫司伸手探了探他的额,他是不是受了风寒连脑子都坏了?
「笑荷?」左亚棠顿了顿。
「哎呀,太子妃?我跟你说这话可别到处乱说啊!」皇甫司故意闹着他。
「你去死吧。」左亚棠只要听到太子妃三个字他的火就瞬间涌上了。
「所以我说了,当初可以好好说的你不听,偏偏要搞的进退两难的地步,明明还爱着却硬是要说违心之论,让人伤透心。到好了,现在你想主动人家却和你保持了距离,根本不敢对你有任何痴心妄想。」皇甫司边说着边摇着摺扇,看着躺在一边脸色难看一言不语的左亚棠。
「我去替你开个药方子,你可好好躺着别再到人家太子妃的寝殿乱晃。」语毕皇甫司便起身离开了,走之前还是不忘替他唤个下人好生照料。
左亚棠重重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还能怎麽办?当初他想着能在这宫里见到她一面便足矣看看她身体恢复没,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冲动的就冲向了妍笑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