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天劫,接二连三的瞄准着自己,我一闪再闪,一连翻了几个跟斗,体力逐渐由内而外流失,有好几道雷都打在身旁自己设下的结界上,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响,眼看天劫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气势一波越过一波,我凭藉本能地闪躲,不再如五十年前任由天劫一次次击中、燃烧,受天劫不是有经验变能产生任何一丝丝的接纳,而是令人逃之夭夭,连见也不愿再见的。
「啊!」结界到底还是承受不住天劫一再的攻击,终於毁了,而我此时也耗尽全部的法力与体力,全身上下已使不出任何力来,连站都是艰难的任务。我摊坐在地上,仰望上方白紫雷云,等待着天劫再次撕裂全身,焚毁身心,我放弃挣扎,只在原地喘息。
忽然正在雷打下来之际,两抹黑影急速闪过,我紧闭着双眼,〝轰隆〞前所未有的巨响回荡在耳边伴随着崖壁崩裂的爆破声,身旁传来的不是疼痛,而是被某种温暖给包围,四周瞬间寂静无声起来,天劫顿时结束,而我却还活着。
胸口心脏激烈地跳动着,我微微地张开眼来,眼前漆黑一片,推了推前方不明物体,那东西挪动了下,眼熟的斗篷出现在眼前,越过斗篷,不远处身披黑色披风气宇不凡的身影在我眼前倒下,他的四周传来浓浓烧焦味及缠绕着被熄灭的烟,一瞬间不安的情绪涌入心头,我推开拥住我的人,飞奔过去。
「王……」我跪在地上,紧盯着他,手抚过他苍白的脸。
不多想了,我盘起腿来,运起体内所剩无几的内功,开始往王那传送,虽不知可以帮到多少,但既使灰飞烟灭,我也要尽全力帮他,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帮助。
少顷,一把硕大的镰刀切断正在输出的功力,我愤愤然的抬起头来,对方得逞似地将刀抵在我脖子上。
「别救他。」来人冷冰冰地吐出这些话。
在那一袭斗篷下,他的面容清晰地映在眼前,我一把抓住镰刀迅速往自己的方向拉,对方吃惊地下意识把刀缩回一些。
「季漓!」我叫出他的名字,那个五十年前与我谈笑人间趣事的亡魂的本名,无所动摇的无视脖子上传来些微刺痛感,我继续用虚弱的声音开口:「他不能死……」
「若你救他,会死。」季漓最後两个字,几乎是费尽心力才说出。
「那你……杀了我吧!漓……你知道我办不到的。」办不到看着他在我面前一点一滴的消逝生命,而自己却什麽也不做,我会死的。
我紧握着刀柄,坚定地看他,耳边传来低语:「你不能死。」
季漓闭上双眼,深沉地吸了一大口气候,才重重吐出,他缓缓张开眼来用乾涩的声音开口:「……我来。」
话一说完,他将镰刀收回置在身後,把王从地上搀扶起来往地狱走去,一路上两旁又开始长出幼苗,摇呀摇地摆动,过分的宁静彷佛方才什麽事也没发生。
「几年不见,你的修行真快,死神这工作不好做吧!」治疗结束後,我和季漓在房内轻谈。
「可不是,每天一堆的单。」他虚弱的依在墙上回答。
「哦?」我轻挑起一眉,质问:「那你怎麽还有时间带着你那大的不合比例的镰刀来砍我?」
「……天劫快到了。」
「所以?」
「……在天劫打到你之前,先用镰刀杀你,不仅可躲过天劫,也可以让你同我一起成为死神。」
「那……刚刚为什麽不是大刀挥下,而是挡在我面前?」
季漓沉默不语,但答案很明显,他最终还是沉沉低语以及叹息:「就像你对他一样……宿命吧!」语毕他依墙坐於地上,低头休息。
我静静看了他一眼,并走向他,一手轻覆在他银灰色头发上,心中默念咒术,然後用同样手法把王的记忆全改过,虽然不知道以我现在的法力可以撑多久,但至少可以争取一些时间。
五十年前的亡魂如今已是死神,难以想像的是他修练的困难。神职本就难修,常一不小心便坠落成魔,何况他修练的时间不到五十年。
该离开了。我回望最後一眼这两人,当真太傻了,天劫於我是何其致命这点是无庸置疑的,可於修行远过我之上的王,可说是轻而易举,他随手一挥亦或是轻念一咒即可了事,可现在他身上却出现被雷击中的焦痕。天雷怎麽挡都行,但用身体挡,没有灰飞烟灭,也非得失了一半修行。即便是王,那伤也必不轻。
而季漓虽说是神,倘若他被击中,我不敢想像後果,那不是我承受得起的,我这人,什麽都好,就是情感太丰富。
我将头转回,脚踏出大门时给了一名小弟下暗语,之後回到地面上的家,对着此生的人事做一个了结,再到一处繁华地带,用自己的异香开了一间酒吧,当所有一切都上轨,便把奇香封起来,最後,待到天劫,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前世的情,就该留在前世,不该藕断丝连。
纵使前世我与王相恋,却因流言纷扰而分开,现今怕是已经将误会查清,但那都是前世的事了。我不人不妖的,究竟是什麽?自己也不知晓。若继续陪在王身边只会害他被耻笑,减损他的威严。我不能害他,也不想。
我好久好久没更新了,虽然看的人很少,但我还是会一点一点的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