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儿一个上午没有传简讯给他,就如盖比说的如果人真的不舒服就好好睡一觉不用在意那种小事……芃儿身体不舒服他怎麽会没有看出来?
生理痛?
他认识芃儿这麽久,这是第一次听说她会生理痛……以前不会这次反而痛?是因为他吗?可他从没听说过男女之间……那个会造成生理痛的?
到底是?
昆廷结束门诊快步返回办公室的路上,思绪不断围绕着芃儿的身体健康。在一个转角处他停下脚步、犹豫一阵後,转个方向往饮食部兜了一圈才回到办公室里。
打心眼里认定芃儿正处在药物副作用下,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就怕吵醒不舒服的小女人。
「芃儿?你醒着?」昆廷没看到预期的画面,正讶异着。
「啊?我……蛤?」傅又芃提前在昆廷门诊结束以前快速溜回来,就怕被昆廷发现她到处乱跑;在经历过昆廷姊姊和巨石强森这麽一吓,她早就忘记有事瞒着昆廷。
「你在做什麽?」
「我、我在背单字。」她真的在背单字,因为要帮上大家的忙首要的就是能够完全听懂那些欺负昆廷的混蛋家伙到底在说什麽。
「背单字?」昆廷将手中的牛皮纸袋放在会客沙发的茶几上,脱下医师袍後,入座休息。傅又芃听见他的质疑,立刻捧着单字书跑到他面前去。
「你看,这是我这几天上班到处抄来的单字,对於你们的谈话我可不想一直一知半解。」
昆廷瞄了一眼,拉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近距离与她四目相对,笑说:
「我的小芃儿这麽认真,睡醒了就念书是打算与我较量吗?」
「蛤?」这位爷又再说什麽鬼话?是不是又想睡觉了?「我才觉得你应该去睡觉了。」
「为什麽嘴唇这麽凉?」昆廷以指腹摩娑她红艳欲滴的唇瓣,皱眉问道。
「因为我刚喝了饮料?」大爷的观察力也太入微了吧,还是他是感应脑波得知的?那他岂不就会察觉自己刚刚溜出去了?
「为什麽是问句?你自己喝了什麽你不知道?」昆廷撇了一眼桌上的饮料,容器外似乎还有水珠沿着边缘滴落。「谁让你喝冰的?」
啥?大爷突然是在凶几点的?
「你现在这身体状况为什麽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还傻楞楞地看着我?」昆廷伸出温热厚实的大手掌,以掌根轻轻按摩着傅又芃的下腹。「好好照顾它,不要让我担心。」
好好照顾它?它?
它是谁?
「我怎麽了吗?」傅又芃以怪异的眼神看看自己的肚子,再看看昆廷那担心的不得了的表情,实在理不清头绪。
「你肚子怎麽了你没有感觉?」
她的肚子没怎样啊她要有什麽感觉?既没吃坏肚子也没肠胃炎,她又不会生理痛,况且现在也不是生理期她要有什麽感觉?总不会是在说怀孕了宝宝踢她吧?
就算宝宝要踢她那也是好几个月大的事情好吗?大爷在想什麽呢?
他、他们才刚刚……那个而已,哪里这麽快就会有宝宝……踢……等等!大爷可是医生,他刚刚说什麽来着了?
「你醒着?」她有听说孕妇嗜睡啦,所以昆廷认为她出现孕妇症状?
「谁让你喝冰的?」孕妇不能喝冰的吗?那夏天怀孕的妈妈也太辛苦了吧?
「你现在这身体状况为什麽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现在这身体状况到底是哪种状况?他脑子才有状况吧?
「好好照顾它,不要让我担心。」所以那个「它」到底是指谁?宝宝?!
傅又芃犹如被判刑一般沮丧,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肚子里有昆廷宝宝的事实啊!应该是大爷搞错了、误会了吧,哪有这麽快、这麽准、这麽不给人心里准备的啦!
「那个……我……」
「我买了热牛奶给你,不准再喝冰的了。」昆廷这一句让傅又芃最後一丝希望破灭,心底的啜泣只有自己知道。
热牛奶?这不就是标准孕妇在喝的东西吗?
呜呜呜……她才25岁,她不要这麽早当妈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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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VGF集团‧总裁办公室
除了昆廷以外的三兄妹聚首,讨论着自那日後从佩里赛罗、康帝和路索的办公室中窃听的所有资讯。那日叫芃儿告诉艾伦和迪夫那三人的办公室位置,他们便趁夜在办公室内加装窃听器和针孔摄影,一切阴谋不胫而走。
「我绝对要去做掉那个安妮塔,恶心的脏女人!」恩佐一想到为了要报复昆廷而与康帝重新勾搭上的安妮塔,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再想到昆廷差点识人不清地把她娶进门,就忍不住要立刻揭穿他们的阴谋,把她送进集中营里折磨至死。
「这种小角色不值得二哥你出力吧。」卡洛儿懒懒地说,伸展手指又握拳,彷佛是在试自己出拳的力道。「连她的名字出现在我脑中我都觉得脏。」
「那天又芃被电话扰断的录音下文原来是这样。」斯拉维面对落地窗,看着底下庸庸碌碌的人们为着自己的生计奔波、看着观光客不停地促进自己国家经济;感叹人类那为了自身利益,踩着屍体往上爬的万年定律。
昆廷从小就是爱心过剩,连小如麻雀受伤都会带回家疗伤照顾直到痊癒,长大以後成为医生他们几个一点都不意外;对他们几个来说,医生都该像昆廷那样情操高尚、仁义正直……
昆廷也从来不告诉他们医院内部的消息,一直以来的刻板印象终於被傅又芃的几段录音给打破,孤立无援的昆廷过去几年到底是凭着什麽本事撑过来的?
而昆廷又为什麽执着於圣拉斐尔医院呢?不在那里当医生就不是医生了吗?
「你带领着一群外科医师,那我能使唤的当然就是……」安妮塔那天没有说完的话,在後来的窃听中得到了答案。
「康帝要在德拉吉第二次开颅手术中安排他的人马作为第二、第三和第四助手,麻醉师也经过挑选;而安妮塔则要去煽动护理师协会会长,让她指派有经验的护理师进入那台手术室,在手术器械上动手脚。」斯拉维沉思着。
「目的是弄死德拉吉,嫁祸昆廷。义银目前是封锁了行长住院执行重大手术的消息,如果突然传出行长过世的消息,所有相关企业都遭受不可预测的波击,我们集团亦无可幸免。」恩佐点明大哥未说完的话。
「我说两位大哥,直接让昆廷知道不就好了?在这里苦恼什麽。」卡洛儿一针见血。
「昆廷长期待在这样的环境,从他从没向我们求助的情形看来他早已摸出一套生存办法;这些事情或许他也知情,又或者是他有什麽对应的办法。」斯拉维不断纠结於昆廷从未向他们诉苦这一点,冷静揣测他的想法。「他也不再是孩子,我们不能没经过他的同意直接插手。」
「拜托,昆廷的保命符就是精湛的技术,医院没动他是因为那技术非人人拥有;然而,现在昆廷惹了他女儿让他面子挂不住,先除之而後快还管其他的?」卡洛儿反倒觉得大哥想太多。「我们家的笨弟弟只知道救人,不知道怎麽救自己,你们两个又对勾心斗角特别拿手,不出手更待何时啊你们?」
「我也同意卡洛儿说的,你想这麽多干嘛?直接把院长那票人拉下台判刑不就得了?」恩佐附和道。
「不行!至少得等德拉吉的手术成功以後,不然影响层面太大!」斯拉维断然拒绝。
毕竟躺在台上等着被人操弄生死的,是义大利国家银行的行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