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见的话语》
第三十一句话Chapter31～
『此刻的我看见，原来他依然没有离开我的生活。』
-
喝着桌上的那杯沙士，一口把它饮尽，我不禁再扭头望着挂在墙上的日历。
自从回到了新加坡那之後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我依然安然无恙地生活着，不过也过得挺忙碌的，恺萱她遵守承诺，在我回来後便解决了放火和网上谣言的问题。但回国後不一样的是每一天恺萱都会找我一起约会，约会行程都是老套的喝咖啡走在公园最甜蜜的角落。
她似乎很享受每一天和我相处的时光，但是我只是把她的一切当成了放火来呵护，这样的话至少可以减轻自己精神的痛楚，获得那一丝丝空虚的慰籍。
有时候想要以忙碌去冲淡关於那个人的回忆，不去惦念多余的事情，但是目前这事情并没有明显凑效。
“叮——”那是讯息的通知声，我打开一看，是我的哥哥小玉发过来的。
“你朝思暮想的他现在就要过来了。”
他？
我看到这里眼睛顿时瞪个溜圆，他说的“他”该不会就是⋯⋯
“我已经找到放火了，我们很快的就要到你家了。”没等我回复小玉便再一次对我传送一则讯息，那些文字让我完全呆滞住了。
放火回来了？放火人怎麽会在台湾？这怎麽可能⋯⋯
他的模样再次刻画在我的心中，一想到他我的心神又恍惚了，我握紧手机，屏气敛息地发抖着有些发冷的手心，身子坐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只是不停地瞄向窗外几眼精神绷紧地等待着放火的到来。
放火⋯⋯这几天我一直想念的放火⋯⋯现在就要回来了吗？
等待的时间非常的漫长，漫长得我都快要忘掉了自我，我甚至怀疑时间已经静止不动，此刻根本就是度分如年。
不久後，家里的门锁被转开来了，我忽地站起身循着声音望过去，果然小玉在那里。
小玉脱了鞋後走了进来，後方跟着一个比他矮半个头的人，已经有快要一个礼拜没见的他……气息依然是纯净的，夹杂着淡淡的芬芳，还有引人瞩目那双没有直视自己的眼睛在光的折射下放射出淡淡的绚丽光彩。
放火……还是那个我熟悉的放火啊……
“弟，我回来了。”小玉向我这里走了过来，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了浅浅的笑。
“你回来了啊。”我的视线再次忍不住瞟向放火，他微张小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嗯，谢谢你。”我转回了头，万分感激我的哥哥，虽然他有时候会像废物一样只会呛我只会酸我，不过现在他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小玉步行到厨房去，客厅剩下了我和放火两人，我把目光放在放火的身上，只见他脚步急促地想要跑出门，我跑了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是在害怕什麽吗？
他被我抓住後像非生物一样一动也不动地矗立在我眼前，只不过我只看得见他的背面。
“放火……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我不想再让你走了……”我喃喃自语，不希望他再从我身边离开了，难得他终於能接近我了……我的占有欲比较强烈，我想要他留在这，不想要他再次走开了。
既然你再一次地出现在我面前，那麽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地捉紧，之前都是因为我松开手让你对我失去信任，不过这一次……我再也不想要重犯过错了，不是有一个成语“叫做前车之监”吗？
就一次，就这麽一次，我要求不多，给我一次的机会就足够了。
悠扬的旋律从口袋里的手机传出，有人拨电了过来，我在接通之前查看了一下联络人，是恺萱。
她怎麽在这个时候打来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接听了她的来电，原本想要把对她说话的口气变冷淡一些，但是一想起恺萱跟我说过要温柔对待她，我的声音发出得比和一般人谈吐还要温和一些。
“……喂？”
“能陪我去看电影吗？最近有一部很火的爱情电影，想请北鼻一起去看。”恺萱犹如陷入恋爱的少女一般说话甜腻腻的，和上一次和我谈条件的时候根本就是天差地远。
“嗯……嗯……好，我等一下就过去哦。”我点头，然後再把电话给匆匆挂上，望着他伫立的背影，我咬了咬牙，希望哥可以帮助我把放火挽留在这里，不让他从这里逃离，我晚点想要找他用手机谈谈事情。
我擦过他的肩走了出门，骑上了单车用最快的速度骑出门，我只想要赶快结束这一场无聊透顶的约会，然後再回来见我眷恋的这位少年。
“北鼻，我等了你好久呢，我们走吧。”
她今天穿着无袖的连衣洋裙，露出了她正只雪白的柔软玉臂，化上了淡妆的眼眉彷佛只要一眨眼便能勾魂摄魄，由於我才刚刚见到放火，心思都放在放火那里，所以我无法再把恺萱当成放火了。
“你今天好像总是魂不守舍的，怎麽了嘛？”她亲密地挽住我的手，不算丰满的酥胸与我的手臂贴合，这些对於其他的男人来说或许已经会被打开开关兽性大发，但是我只是感到厌恶地把她的烦人的手给弄开。
“没事。”我孤傲的眼睛冷得快要结出冰块来了，并不是很想要再和以往一样装模作样对她温润而泽了，佯装也会累的。
“你别露出这麽可怕的表情嘛，有什麽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说的啊。”她握住了我的手，清秀的脸上荡漾出了笑容。
“你也知道的，其实我和你继续下去也只是为了附和你而已。”我的眼光透出了阴冷，直言不讳地对她道，“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再也不可能了。”
“说什麽话呢？”她却自作多情地继续往我身上靠，晶莹欲滴的唇一撅，“我认为我们很合适啊，为什麽你还是不想要坦然接受我呢？”
唉，原来女人除了会哭以外，还会自我感觉良好，真是烦死了啊。
“你觉得我可不一定觉得。”我对她扁了扁眼，“你可以不要一直靠我靠得这麽近吗？自己站不会站稳？”
“北鼻，为什麽你的态度总是能转变得这麽快呢？”她皱了皱柳眉。
“你不自己滚开我也只能把你给弄开了。”我摆着冷酷的脸把靠着我胸口的她给推开，她穿着高跟鞋，所以退後的脚步很不稳，虽然到最後还是勉强地没有落地。
她的娇靥有些泛白，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到最後还是摆着自己架子很有气质地对我嫣然一笑。
“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她说完了这句话後就转身以袅袅婷婷的姿态离开了电影院，我只是面不改色地看着她逐渐离去娇小的背影。
让我喜欢上她？
不可能，我不相信会有这一天，我怎麽可能会对女人动心呢？而且我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我知道之前随口答应和你交往是我不好，但是我也有说过我们要撇清关系，但是你却一直纠缠不清，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玲珑的鼻子，绯色的嘴唇——放火已经永远烙印在我的心中，无论是谁都无法从我心中把他给一抹消除。
恺萱离开後我也返回了家里，一回到家我便察觉到了坐在沙发不动的他。
就在这个时候向他坦白一切吧。
我走到他的身旁坐了下来，他向我这里望了过来，他见到我後好像完全没有安全感似的惶恐地抓着自己的衣摆，难道他是害怕我吗？
放火……
我想要启唇跟他说一下，不过我那个时候却忽略了他听不见的这一点，我一个字都没有脱出，他就突然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我先走了。”那句话听得出他的声音在发抖，他只是匆匆地离开了客厅，我却只是木然地坐在原地，双脚彷佛被麻痹了一般无法动弹，我对他的异常还无法缓过神。
他是在可以回避我吗？
为什麽讨厌我要刻意回避我呢？
不……放火不要避开我……这样一直避开我的话，我还有机会跟你好好解释向你袒露真情吗？
我不想让小玉白忙一场，既然你已经在我的身边了那麽我也不想要再让你跑走了，如果你听我解释还是坚持要和我势不两立的话我是无言可语，不过也请至少听我说说吧，好不好？
……
暗蓝色的夜笼罩了整个天幕，逐渐降下的温度让在客厅中的我身体冷得有些瑟缩，放火他现在在小玉的房间里，我从小玉口中得知他已经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放火了，而他和我暂时睡同一间房。
“为什麽你要把你的房间让给他？”不久前我盘腿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攒起眉峰的菱角。
“不行吗？”小玉对我洋溢出了绽放着光彩的笑颜，坐在我的旁边与我紧贴在一块。
我无言以对，并不是不行，其实我也只是好奇她为什麽会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放火而已，而且我的床本来就是给自己一个人睡的，两个人睡在一起的话空间也有些不足。
“反正我们也快十年没有睡在一块过了，想要顺便重温一下儿时的时光啊。”他含笑对着我说，过後又闭上了眼睛，像是真的在回忆着什麽似的。
上一次睡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是从我们离开幼儿园那里之前前一晚上，自从搬迁回自己的家里後我因为心理上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再和小玉同房，我搬到了主人房旁的一间没有人就寝的小房间里。
我把小房间当成了我的小小天地，小小天地不大，设备也很朴素，只有一张书桌和一张单人床。偶尔我会坐在书桌面着壁遥思放火的事情，总是自己对自己谈心，自言自语地对着空气叙述着我和放火小时候的那些过往。
在那里我度过了人生最低潮的阶段，那个时候有关放火的记忆依然犹新，我自然也会对於那些事情比较在意，因此那几年我都想个行屍走肉般觉得自己活在生与死之间，对於自己的使命感到迷惘。
现在虽然还是会为那些事情感到惶然，但是情况比那段时间好很多了。
在那段人生的“阴暗期”期间，有时我整天把自己闭关自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足不出户，绝对不踏出房间一步，房门也是紧掩着的。学校方面我也经常无故旷课，不然就是躲藏在学校的某一个角落，不被任何人发现，独自发呆。
现在小玉说他想要重温……不过对於现在的我们来说，总觉得有些不合适。
“我们都长大了。”
“长大了睡在一起很奇怪吗？”他向我靠近，把手轻轻摆在我的大腿上，犀利的双眼与我相觑，薄唇挂起了浅薄的笑。
他的距离近得我都可以感觉得到他呼吸时鼻子所吐出的热气了，摆在腿上的那只手也贼头鬼恼地在那个地带游离，我一个皱眉直接把他的手给挪开来。
“你在干嘛？”我声音幽冷。
“不行吗？”他倒是一副不以为意，不过怕我再次把他给弄开只能老实地缩了回去。
小玉从小开始就喜欢对我毛手毛脚，小时候这麽做的时候我并没有去搭理，但是现在我们也长大了，他再这麽做的话未免也太轻浮了吧。
“话说，你打算隐瞒到什麽时候？”就在我们都不说话的时候小玉很快地又划破了僵硬的氛围。
“隐瞒？”隐瞒什麽？
“除了放火那件事还有什麽？”小玉对我说着，他的语声刚落我便呆住了，他这麽突然地提出那我一直以来都悬在心底的事情让我有些惊魂未定。
放火的那件事……
啊，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瞒住了放火，到现在都还能让他弄个明白。我虽然是辩论社的，但是在放火面前我却不再能言善辩。即使没有去尝试过，但是我相信我和他解释这一切的时候心中一定会悸动，到时候就连能否把话说得条理分明我都不知道。
“你干嘛问这件事情？”
“这样下去真的好吗？”小玉眉头紧锁，略带一丝嘲讽地对我说，“明明是受害者却什麽都不知情，明明是有人导致的还被草草蒙骗了过去放火也太可怜了吧。”
放火……我也不想要这麽对不起他……但是……
如果他知道真相了，他会不会更加讨厌我睥睨我？
“如果你不打算亲自找他理清的话，只能由我来了。”小玉平淡地说了一声，他这话是指……他想要代替我去让放火昭然在目吗？
“不！”我摇头，有些心慌意乱地向小玉道，“我总有一天一定会找他坦白真相的，不用你麻烦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他站了起来，踩着脚步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只是先呆在床上半响才尾随小玉在後。
现在我让小玉先去买晚饭，所以家里只剩下了我和放火两人，趁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来搅局，我慢慢走到了小玉的房间。
好好的把握，这一次的机会吧。
我走了进去，他刚躺在床上，他发现到了我走进房间里，兢兢业业地抓住了被子，看他畏畏怯怯的，我的心更加冷落几分。
赤脚踏上地板的声响与自己脑海中那些想要倾吐出来的字句交错在一起，我不知不觉站到了床边，膝下是躺在床上那枯瘦的人，他这样不安地凝视着我，让我更没有底气说话了。
喜欢一个人应该好好地去守护那个喜欢的人，好好地呵护在自己的掌心上，让他不受到外界的任何一点摧残，因为这样深怕他会就这麽从自己身边化成尘埃後消失无踪。但是，为什麽我之後还是让你痛苦，为什麽我要做像是肆虐自己精神的事情，我不明白。
我无法如愿地去好好正视我们的回忆，我们的回忆也没有一个完整的结局，如果要硬说的话就是以一个破碎的分离来作为终结，像是一片一片尖利的玻璃碎片一样，尖端散发着的余光，宛如是我们还没有结束的後续一样，那忽闪微弱的希望曙光。
“为什麽……”
“为什麽我做不到……”
我爬上了床，双手却无法控制地压在他身体的两旁，我被我自己的举动给吓傻了，我这是在干什麽？不是说要向放火道歉的吗？
我的脸贴得很近，甚至还能看到他脸上细致的毛孔、灼热的呼吸不停地散发出来，潮湿的眼睫毛在颤动着，红润透着光泽的樱唇让我一下子思维变得浑浊了。
我内心的另一端，也就是那平时被隐藏着那极其渴望的一面在这个时候好像是被煽动了一样，我一个失神，之後便递出了自己的唇瓣，与他丰腴红透的嘴唇贴合在一起，我的理智已经下线，只要一吻我便有要继续深入下去的冲动。
我贪恋一般地在吮吻，牵动着他温润的舌尖强势掠夺索取他那清甜的津液，越是吻下去自己越是无法自拔，吻得已经快要失去了自我。
他似乎根本没有料到我会吻他，笨拙的香舌只是任我肆意地在舔弄含吮，我恍若间能闻见耳边传来令人心惊的嘤咛，我的那一处已经蠢蠢欲动了，嘴唇开始在他的身上移动。
“放火……放火……”这是我肖想多久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现在已经不是我自由意志在操纵我的肉体了，只是任那无形的灵魂让我的嘴唇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印下自己嘴唇的印记。
“尊……不要这样……”他没有任何力量的抵抗只是火上加油，增强了我的慾望。我开始用手提起他的衣摆伸进他的衣内有些胡乱地游走着。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有一把声音硬生生地打岔了进来。
“看来挺激烈的。”
我的动作在这一刹那停止了，小玉回来了。
我有些不悦地回过了头，果然门外站着挂着笑容的他。
“滚，这里没你的事。”竟然在这麽不对的时机破坏我和放火的事情，不知道小玉是刻意的还是什麽。
“吃完饭再说吧。”
“晚点我们会吃，要吃你先吃。”我什麽都还没和放火说呢，怎麽能就这麽离开错开时机？
小玉依然没有离开站在那儿，他把微笑的弧度加大，到最後他那异样的目光彷佛隐含着什麽一般意味深长。
他这是什麽意思？
“如果你不打算亲自找他理清的话，只能由我来了。”
小玉不久前对我说的那句话，在耳中徘徊。
他这样的意思是……
我悄然无声地收回了自己压制放火的双臂，转过身子下床移动脚步离去，在经过小玉的时候我彷佛听得见小玉在对我这麽低喃。
“如果不想要让我说出来的话，那就不要乱动放火。”
他斜眼对我勾唇一笑，而我听後只是心痒痒地走了出去，在我离开後小玉并没有跟着走出来，我没有留步，只是独自走到饭厅去。
小玉他……为什麽也要这麽在意放火的事情呢？
在饭桌上我总是禁不住再把视线移过去观察他，他对待放火却像是在对待陌生人一样客气却神情冰冷，那些对放火投射出的冷色让我觉得自己想多了。
应该不会吧……
“你有什麽事吗？一直往这里盯着看。”小玉注意到了我锐利的视线，便向我这里看过来，我只是摇了摇头向他摆手。
我隐约看见坐在小玉旁边的放火彷佛还有些魂不附体地往我这里看来，他那犯怵的眼神，看来是对我刚刚做的事情心存芥蒂吧。
我不禁叹口气，不知道这场巨大的误解到底什麽时候能揭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