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争执过後,篮球部里的气氛更是僵硬了不少,而紫原敦跟青峰大辉也开始翘训,然而,一开始说不准他们不来训练的优树竟然也意外的不去找他们,让人不禁觉得,篮球部的氛围好像已经开始变了调。
一日午休时间,优树拒绝了所有人的午餐邀约,独自一人来到顶楼的天台。
「唷!娘娘腔小子,怎麽会这时间来这里?」却没想到顶楼的天台早已被人占据,而且那个人还是优树所熟悉的人,灰崎祥吾。
「没什麽,只是想来吹吹风。」无所谓的耸耸肩,并不担心他对自己动手,就这样站到他身边去,从顶楼眺望着风景,享受着微风的轻拂。
「咳…那个,忘川,之前是我过分了…抱歉。」看着优树有些茫然的眼神,静默了好久才打破沉默,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他承认,本来因为知道自己跟赤司征十郎他们的差距之後,自己就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不过他知道,以他的实力,至少还可以保住首发的位置,但是当他听说有两个不逊於他,甚至才能在他之上的人後,没由来的,心情就相当烦躁,不顾一切地想找他们的麻烦,却反而自己惹祸上身,这阵子,他已经想了很多,总觉得自己还是欠优树一个抱歉。
「没事,事情已经过了就过了。」优树并没有很在意,虽然当下他的举动确实有些过了头,但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他也不想追究了,而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其实很後悔的。
「不过话说,你这小子,最近为什麽脸色越来越苍白?」灰崎祥吾如此问道,本来就很瘦弱的他,最近更觉得都病恹恹的,好像一点精神都没有,虽然篮球部的变化他也略有耳闻,但真的有让他累成这样吗?以赤司征十郎对他的维护程度,应该不至於才对啊!
「没什麽,我…唔…」本来想否认的优树,突然觉得有些胸闷难受,紧接着,就是不断的剧烈咳嗽,「咳咳咳…」
「欸!我说你,这不叫没事吧!」被他有些糟糕的身体状况给吓到了,灰崎祥吾连忙扶着他,替他拍了拍背部,想替他顺口气,但优树的剧烈咳嗽却依然没有停止。
「噗…」一口鲜血从优树的口中吐出後,有些无力的摊倒在灰崎祥吾的怀中。
「欸!你这…我马上带你去保健室。」说着,本想先打电话通至赤司征十郎等人之後,再送他去保健室的,但却在还来不及拨话时,他的手被人制止了。
「别…别让征十郎他们知道…」他不想要让他们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不行。
「可是,你这样…」灰崎祥吾满脸的错愕及责备,他怎麽也没想到,本来看起来应该是很健康的他,现在居然会突然吐血了。
「拜托你…灰崎,别让他们知道,算我…求你了…」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如果让他们知道了,绝对会被强制住院治疗的,如果在这期间发生什麽事,他肯定会後悔一辈子的。
「你…真是的,我知道了啦!」这是第一次,他看到优树这样挫败的样子,他还以为,他跟赤司征十郎一样,总是冷着脸,总是一副什麽事情都很有把握的样子,但是,这样软弱的他,却让人觉得相当不忍,「不过,你真的不用去医院一趟吗?都吐血了。」
「无妨,暂时先着样就好…」在灰崎祥吾的搀扶下,优树渐渐恢复了力气,轻轻摇头说道,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适合再拖下去了,自从那天拿出实力跟青峰大辉打了场OneOnOne之後,身体的症状就开始越来越明显,他也很想马上去医院治疗,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很珍惜这条生命的,但是,却在这时候那自称自己母亲的人出现了,在临走前还留下那样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安心下来。
「切,随便你了。」他很愤怒,为什麽这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但是,却在看到优树那彷若隐忍着什麽一样的表情时,有些烦躁却又忍不住丢出一句话,「那个,我说啥,如果真的有什麽事不想让他们知道,来找我也不是不行。」
「谢谢你了,灰崎。」这是第一次,他对灰崎祥吾这个人有那麽一点点的好感,虽然他之前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但是,总归来说还是个好孩子的吧?
在这次的意外之後,莫名其妙的他跟灰崎祥吾的感情好了许多,当然的,多半都是他传讯息来问他身体状况如何,而优树也都老实的向他定期报告,毕竟他还是威胁了自己,如果不老实报告身体状况然後被他发现的话,他绝对会冲去篮球部把所有事实告诉他们。
「敦今天也没来吗?」优树皱了皱眉头,虽然会导致他们翘训的原因是自己,但是他记得他昨天有发讯息说今天有跟别校的练习赛,叫他一定要到场的结果现在比赛都快要开始了,他还没出现吗?
「大家早─」就在优树打算打电话催他来时,听到了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身後传来,果不其然的,就是那个缺席的紫原敦。
「敦,你到底在做甚麽,都几点了你知道吗?」优树带着有些生气的面容走向他,不是都说了要准时集合吗?他已经整整晚了十五分钟,就算他们有自信这场练习赛会赢,但是也不可以这样小看对手啊!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走向他,然而却看到他的紫眸对上自己後,有些窘迫的转开来,让他皱起眉头,怎麽回事?
「抱歉啊─小树仔,我今天可能没办法上场呢─」紫原敦打了个呵欠接着对着优树说道。
「原因?」优树黑着脸色说道,明明人都已经站在这里了,而且看起来好像没有异状,也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但是却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也没甚麽─,反正没有我也会赢啊!既然如此,我才不要上场─」紫原敦慵懒地耸耸肩说道。
「不对,这不是你的理由,告诉我真正的理由。」伸手抓住他的右臂,强迫他面对自己,略显愤怒的说道,到底是甚麽事必须要这样隐瞒?然而,就在这时,他发现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当他抓住他的右手臂时,他眉头略微皱了一下,不再追问,而是直接将他运动外套的袖子给卷起来,那本来白皙的皮肤充血发红,甚至有严重瘀青的症状,很明显是被人打或是经过用力撞击造成的,「谁做的?」本来好听的嗓音突然转为低沉而危险。
「那个啊─不小心跌倒弄伤的─」虽是如此回答着,但紫眸却略有闪烁不定,他根本不敢想像,如果优树知道是被人弄伤的,会是什麽样的反应。
「敦,你是要跟我说实话,还是我自己去查?」如今的优树,脸上没有丝毫笑容,那双湛蓝中,有着满满的怒火,就好像即将爆发一样。
「我不认识,一个人开着黑色轿车,朝我冲撞过来,然後就这样了。」看着已经生气的优树,紫原敦不敢再有任何隐瞒,连忙把实话给说出来,其实他这样已经算很好了,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只怕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铃铃铃!」就在这时候,优树的手机响了,虽然知道他在愤怒中,但黄濑凉太还是鼓起勇气将手机拿给了优树。
看着显示的是一串熟悉的号码,优树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起来了,「有事?」冰冷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语气,即意为,他现在很忙,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不要烦他。
『哎呀,听你这愤怒的口气,想来是看到了吧?那个孩子…』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就是那是名叫忘川明美的人,只听见她一副早就料到的语气笑了笑的说着。
「你做了什麽?」优树冷冷的说道。
『呵呵,我什麽都没做啊!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别让我等太久,已经两星期了,你都没连络我,所以,只好…找些乐子玩玩罗!』忘川明美很是得意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孩子现在这麽好玩,以前的他相当懦弱,只要稍微逗一下就会哭了,但是是失去记忆的他居然会有这麽多反应,挺好玩的啊!
「我明白了。」收起电话,转头对赤司征十郎说道,「征十郎,如果敦无法上场,我不再,这样练习赛你们也能赢吧?」不是询问而是几乎完全肯定的语气说着。
「你认为我们有可能输吗?」赤司征十郎微微一笑说道,他们怎麽可能会输,但随即,又觉得不太对,略带了点严肃的表情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那还用说?」这是第一次,优树流露出自己前一世的本性,笑的很是自信,但那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却一点也没有隐藏,语气却是犹如狂怒一般的低吼道,「当然是去杀了罪魁祸首。」
「不要!」黄濑凉太连忙紧紧的抱住他,他不管这麽做会有什麽後果,他只是有种预感,如果就这样让优树去了的话,他很有可能就会永远消失在他们面前。
「小树仔,不可以喔!」紫原敦将优树从黄濑凉太怀中拉出来,抱着他,一点也不肯放手,他知道优树的性格,他绝对不会为了挣脱而让自己的手二度伤害的,所以现在他是阻止他最好的人选。
「放开我,敦!」想挣扎,但却很怕自己弄痛他,或是让他的伤更严重,所以只能用着自己冷漠的声调命令他。
「不要─我才不放手─」如果是平常的状况,他一定会乖乖听他的话,但是这次不行,这次的他已经是狂怒状态,所以他刚刚说要杀了罪魁祸首的话,很有可能是实话,既然如此,就绝对不能让他去,「小树仔不公平─上次黄濑仔受伤都是你亲手包紮的─」
「你这…」微微挣扎,却不敢太用力,「快放开我。」
「不要不要─小树仔不公平─,帮我包紮啦─」但紫原敦却一点都不妥协的不断耍赖着。
骂也没用,他又不想因为自己强行挣脱造成他二度伤害,闭上眼,深呼吸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後,才叹气说道,「桃井,医药箱拿来…」
看着正在包紮的优树,众人很是心悸,要知道,刚刚的优树,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让人不得不深信,他真的会动手杀人,他们知道,他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为护短的人了,所以他们都不敢让他知道,其实这阵子不知道怎麽的,好像有人以他们几个为目标在攻击,当然的,目前除了紫原敦之外,并没有人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如果优树知道了,那麽他肯定会气炸的,所以他们都相当有默契的隐瞒了。
由於今天这样的状况,众人也根本无法调适好心情上场比赛,在真田监督跟对方的监督交涉过後,对方也能够理解的点点头,只说了改天有机会再安排练习赛之後,便悻悻然的离去了。
「小树仔─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看着那还在替自己处理伤势,眼神却依然冰冷的可怕的优树,紫原敦拍拍他的脑袋说道。
「你们,还有什麽没告诉我的?」优树默默地抬起头,对着所有人说道,虽然他们未曾告知,但要知道,他们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所以有很多消息其实只要打听一下就大概会知道了,之所以没点破,只是因为知道他们都没有受伤,所以才想着不要打草惊蛇,慢慢找出罪魁祸首的线索,但如今都受伤了还要隐瞒吗?
「小优树,你冷静点嘛!小紫原不是没事了吗?」黄来凉太连忙开口安抚着。
「凉太…不,应该说,你们全部的人,都在隐瞒些什麽,对吧?」这是第一次,他看着他们的表情是冷漠,且毫无感情。
「小优,你怎麽了嘛!」桃井五月双手抱胸,担忧地问着,不知道为什麽,看到这样的优树,让她觉得好不安。
「哦?我知道了,难不成是因为只有我没被攻击,所以你们其实都在怀疑那些人是我安排的?」突然的,他轻轻地笑了笑,用有些失望的眼神看着众人。
「优!你再说什麽蠢话,我们根本没有这样想过。」青峰大辉很是生气,为什麽他会这样想,难道他就是这样看着他们的吗?
「要知道你们的事,其实并不难,但你们却集体选择隐瞒,如果今天不是敦的伤被我发现,你们打算隐瞒到什麽时候?」漠然地说道,对方甚至已经做到开车冲撞他人的这种极度危险的行为了,而他们竟然还要对自己只字不提,「原来你们根本不信任我,也从没有把我当成一员,所以才会这样隐瞒的吧!」
「优树你这话太过分了。」赤司征十郎沉下脸色,赤色眼眸中有着隐隐爆发的怒火,虽然他们之间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好歹相处也也半年以上,甚至将近一年了,他们的性格他还不了解吗?他没看到他在说这些话时,所有人皆是很难过的表情吗?他们不是不告诉他,只是不想让他为他们发怒,但他现在却说,他们没有把他当作一份子?
「是吗?但我觉得我说的都是事实呢!」看着赤司征十郎,优树耸耸肩,薄唇勾起一抹轻蔑一般的笑容。
「啪!」一巴掌甩在优树的脸上,令人惊讶的是,动手的人竟是平时跟他最要好的黄濑凉太,只见他一脸怒容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说这种混帐话,不管你是不是认真的,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吗?」
「那麽,如果我是真的这麽想呢?」一手抚着那被他打了,而泛红的脸颊,对着他冷冷地笑着,眼中的神色却是如此坚定,让人觉得他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无理取闹,而是发自内心所想。
「优树,以你对我们的了解,你想说的就是这些?」以往,他对拿捏人心一向非常有自信,但是…优树的神态,微笑,甚至任何一点细微的迟疑,都完全没有,难道他真的这麽想?
「呵呵,那…征十郎,不,赤司君认为我该说什麽?」鄙视的笑容,看轻的眼色,漠然的态度,一点都不像他们所认识的忘川优树。
「小优树,你怎麽变成这样,你倒底是谁?」黄濑凉太很是迟疑地看着他,那个虽然冷漠,却会温柔的放任自己的人,那个看起来清冷,但却会因为他们的胡闹而勾起唇角笑的他,跟现在眼前的他根本判若两人,他是忘川优树吗?还是只是另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呵呵,黄濑君,你真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於我而言,你们不过只是因为有趣所以玩玩罢了!真把你们自己当的这麽重要了吗?」冷冷的声线轻笑着,但是那笑声却不带丝毫感情,随即,只见他冰蓝色的双眸微微闪烁後,闭上眼转过身,「嘛!不过这种好夥伴的游戏我也玩腻了,所以,我们就这样分别吧!」
「优!/小优!/忘川!/小树仔!」众人同时惊呼出声,然而却无法阻止优树离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