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個‧夏天 — Chapter 1、今年‧夏天 (8)

比赛结束之後我们一起到了穿廊一面屏息等待着比赛结果一面等着尹柔换好衣服出来。

半晌,尹柔已经换下了原本抢眼的红色大礼服同一时间工作人员也将比赛的结果拿出来刊登在布告栏上。

「怎麽会?居然没有尹柔!」

罗子鸿大声地哀嚎着,有不少的人都对他投以责难的目光,但是不得不说尹柔的演奏确实是整场比赛最引人注目的,没有获得名次与进入决选确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没有关系啦!」尹柔背起了小提琴盒朝着罗子鸿走近,「谢谢你喔,那麽关心我的名次。」尹柔弯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看上去她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名次一样。

「我没有照着乐谱演奏,当然会被刷下来。」尹柔将视线放到了我们这边,但是更正确的说……是放在阿齐的身上,「对吧?」

察觉尹柔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阿齐讶然地张大了嘴,「咦?」

没有回应阿齐的疑惑,尹柔接着又将话题带开,「拉完小提琴我肚子好饿喔!我们去吃饭吧!」

「好啊!走吧走吧!」

神经大条的罗子鸿根本就没有发现到,尹柔和阿齐之间那微妙的气氛。

之後我们一起到了附近的义式餐厅吃了午餐,也顺便在街道上随意乱晃着,中途因为尹柔的琴盒实在是太过引人注意了,所以她又在同一个地方拉了一次小提琴。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的,只要尹柔一拉起小提琴,阿齐就会变得很奇怪……就像是他人明明就在我身旁,但是他的心、他的灵魂却不在这边一样,我无法准确形容这是什麽感觉。

我只觉得阿齐变得离我好远、好远。

我们一起晃到了将近晚上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互道再见,夜晚的星星在黑色布幕之中闪烁着光芒,今天十分难得的在都市看见了星光,似乎是会发生好事情的兆头一样。

看着今天的阿齐我忽然回想起了好多有关於以前的事情,我想要开口说些什麽却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乐乐。」

走在我身旁的阿齐倏地唤着我的名字。

「是真的单纯找我当路人甲吗?」

「咦?」

阿齐停下了脚步,旋过身我可以看见阿齐的嘴角仍旧是那抹浅浅的微笑,我从他的瞳孔之中看见了有些讶异的自己。

「是吗?」阿齐歪着头又问了一次。

吁一口气之後,我还是决定据实以告。

「百分之八十是。」

「那剩下的二十呢?」

阿齐的口气很淡,淡到彷佛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无关紧要。

「我知道尹柔会拉小提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是她的比赛……」我的喉咙忽然变得有些乾涩,好想喝水,「我本来是想说,你和她都懂音乐,或许可以给点帮助什麽的……像是活跃气氛之类的……」

我越说越心虚,明明我说的是事实却像是藉口一样,此时的我虽然面对着我熟悉无比的阿齐,我却觉得好像在面对陌生人。

当阿齐再次迈开步伐时他错过了我,令我不禁感到愕然,望着阿齐向前行的背影我慌张了起来。

不会吧?他生气了?因为我不顾他感受地将他拉到今天的联谊里?因为我明知道他不碰音乐了还执意地想让他淌入这场浑水?

我着急的追逐阿齐的背影想要向他道歉,我只是希望阿齐可以重新找回原来的那个自己;只是希望阿齐可以过得开心又快乐罢了,但是这不过是我自己自私的念头,我根本就没有问过阿齐的想法。

「马思齐!」

当我好不容易追上阿齐时他已经从便利商店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两支冰棒。

是苏打雪糕和布丁雪糕。

「你今天好像都没有喝什麽水对吧?但是比起饮料或是开水,我想你会更喜欢这个。」

阿齐将手中的苏打雪糕递了过来。

我眨眨眼,「你刚刚是为了买这个?」

见我没有要伸手,阿齐又将雪糕收了回去,拆开包装袋,「不然你以为是为什麽?」

我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接过雪糕。

回家的路上,我们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吃着自己手中的雪糕,一面数着夜空中的星星有多少颗。

路灯将我和阿齐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阿齐没有再问我为什麽要让他认识尹柔,而我也没有那个勇气再次启口。

「高乐乐。」我们回到各自家门前,当我准备拿出钥匙开锁时,听到阿齐唤着我。

「什麽?」

「今天,谢谢你。」

「为──」

「晚安。明天记得起床。」

我还来不及问阿齐为什麽要向我道谢他就关上了马家大门,留我一人待在原地。

阿齐没有对我今天的为所欲为道歉反而是向我道谢,这是什麽意思?代表他愿意重新找回他的快乐吗?

我不确定真正的解答是什麽,但是我知道在那一晚,在我房间对面的那间小小房间,被点燃了短暂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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