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易便剥掉了她裹胸的裙子,沿着脖子吻下去。她看着对面墙壁上的画框里映着的身影。男人黑色而壮硕的身体覆盖在女人苍白纤细的躯体之上。她就像是一朵开在野兽脚边的花朵,轻易就被践踏破碎,在世间坠落,被泥土沾染,最後腐败成尘。
皮肤上一阵疼痛,他又开始如那夜一样吮吸撕咬着她的身体。她不禁自嘲,之前居然会说出他像一只小羊羔的话。在她的世界里,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像一匹狼。如果他愿意,她相信他真的会将她的血肉硬生生的扯碎。
「你不是小羊……你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当他在她雪白的胸口埋下头去,品嚐着她的丰满的时候,她突然在他的头顶咬牙切齿地讲了这句话。
他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人事不经的孩子。然後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笑了有一个世纪那麽长。他似乎喜欢上了她的胸部随着他的笑声可怜兮兮颤抖着的样子。他的胸膛,他的慾望随着笑声隔着昂贵的黑色衣料撞击着她,而她无处遁形。
今天他格外的开心,所以他很有耐心的使出浑身解数挑逗着怀里的这个女人。他强壮精悍的身体将她抵在门上,手指在下面探入她的身体,勾挑着,爱抚着,探寻着她的敏感。
她想要逃,她想要挣扎,但是她还能逃去哪里。他勾勾手指,她已经瘫软无力。这从来不是一个对等的世界。
他的身子沈进来的那一刻,她从汹涌澎湃的慾望潮水之中暂时清醒了片刻。她身无寸褛,像个初生的婴儿坐在他的慾望之上。而他身上的衣物依然整齐,冰凉的皮带扣敲打着她的胯骨。
他展开他黑色的羽翼,将她紧紧包裹在他的身体和门板之间。她胸腔内的空气几乎被他完全吸走,耳边似乎有轻微的鼻端哼出的呢喃呻吟。那是她发出的声音麽?竟然会如此勾人销魂。
但是她未能清醒许久,男人的狂暴与纠缠让她在他的怀里沈沦。空气中有男人剧烈的喘息,在耳边如潮水推离她仅存的意识。她像一片无助的枯叶,被他引领着在苍茫大海中颠沛流离。
他享受的看着她在憎恨与慾望之间挣扎。他听着她沾染着鲜血的唇里低咛着咒骂和呻吟。和谐而快乐的声响在小小的包厢内回荡。痛苦和快感,悲愤与绝望,陪伴着慾望的岩浆,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颠覆了一切。她在他怀里有生以来第一次攀上那慾海的浪尖,浩浩荡荡,扑面而来。
他吮咬着她的耳垂,往她耳朵里吹气的时候,她上前咬住了他的肩膀,狠狠地,仿佛要扯下一块儿肉来。
「用力咬。」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彷佛情人般的耳语。
她颤抖了一下,放开了嘴。
「就这样麽?你可别後悔,现在该我了……」
他俯身把她一侧的丰满大口的含在嘴里,然後和她一样狠的咬了下去。她尖利的叫声盖过了包厢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在他耳边不停的回荡。
当他在她温暖湿润的紧窒里推进的时候,她胸口的那个圆圆的印记便随着他的律动摇晃着。在她雪白的身体上,那圈齿痕红得刺眼,像一朵妖艳诱人,毒性十足的Somnus。
她靠在门上,一双美腿缠着他的腰,身体不住的往下滑,让他每次都能深深的抵进她的花心。多日的渴望终於得到满足,兴奋和愉悦让他并没有坚持多久,就在她的身体内颤抖着迸发了。
他把瘫软的女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看了看表,是时间回去了。
电视机闪动的光线打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映着白色的液体顺着她美丽的大腿内侧蜿蜒而下的淫糜景象。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压了上去。
他想,苏飞天生是为他而生的一味毒品。只要碰触过她的身体,他就再也戒不掉,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高昂的激情如同喷薄的烈火,只想要占有,只想要索取,只想要一刻不停的纠缠着她,在她的身体里律动,缱绻缠绵,欲生欲死。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是他的,他拥有着她。
看着她汗湿的黑色长发纠缠着他们紧密契合,零距离贴近的身体,他好想就这样继续下去,骨肉相连,直到死亡。但是一切都会有终点。最後一刻,他狠狠地抱住她的痉挛颤抖,仿佛要将她印在他的胸口。
身上的温暖因为紧贴着的肌肤的离开,慢慢消散在空气里。她蜷曲了身体,缩在沙发上,默默看着他背对着她的身影。白色的烟从他左边的肩膀那里升起,仿佛什麽地方着了火,幽幽绕绕的。
他又一次看了看表,把手里的菸头扔进了酒杯,呲啦一声。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仿佛被判了死刑的,是她。
他迅速穿回衣服,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如同有生命一样,在他的皮肤下蠕动。修长的手指,仿佛昆虫的触角,一弹一弹的,灵活的系上一颗颗扣子。
她突然又想起刚才,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的身体里肆虐的感觉,刚刚平静下来的小腹又是一阵的颤栗。身体这样的反应让她的内心满是羞愧。原来一个女人的堕落是这麽简单的事情。又或者自己天生就是荡妇?
她把脸埋在手臂中,像一条鱼一样张着嘴呼吸。可是心底,却还是有窒息的感觉。
他不一样了,和那一次不一样了。虽然他依旧那样的霸道,强势,但是她感受到了除却掠夺之外,他对她注入了其他的感情。那种感情,让她惶恐,让她担忧,让她更加的想要逃脱。
她告诉自己,她一定是想太多了。他显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男人,他知道怎样取悦女人,即而让女人更加满足他的慾望。
他向她弯下腰。她条件反射的想要躲避,身体却软软的没有力气。
他抱起她,把她搂在他的怀里。他感觉到了她的颤抖,便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不怕,乖。」
他帮她穿回了衣服,细心,却笨拙的。
她靠在他的身上,一起走出了包厢,互相依偎着,在走廊上留下暧昧温情的身影。多麽可笑。嫖客和妓女之间,包裹着赤裸裸情慾的鱼水之欢後的残留依恋,不过转身之间,就同陌路。
离开之前,他又回头吻了她,狠狠的,仿佛要把她连着骨头囫囵吞下肚子里。他很不想要离开。不过,他必须要离开了。这一次,他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他黑色的背影渐渐远去。他很适合黑色的衣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一片黑色的沙漠。而她,终会在那片沙漠里,挣扎着变成一具乾燥的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