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国中三年十班陈子恬国立XX高商...』
目光及此,我浅浅的笑了。
又可以继续见到学长了。
七月的阳光很炽热,而我已经站在自家庭院十分钟了。
搬家公司的大卡车来来去去,穿梭在这宁静的小社区,今天是新邻居搬进来的日子。
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思,我靠着围墙张望,却只见搬家公司的员工忙进忙出。
「叭!」
刺耳的喇叭声来自路口,一辆黑的发亮的宾士车闯了红灯往这里开来。
宾士车缓慢而优雅的停在隔壁家,原本忙进忙出的人员全都围了过去。
「感觉是个很大牌的邻居呢。」我轻声呢喃,却依然看不到从车子里下来的人。
「请问陈子恬在吗?」看着站在栅栏外的邮差,我又望了一眼人群聚集的宾士车,才去拿信。
「在这里签名就可以了谢谢。」
接过那有点厚度的洁白信封,工整的字迹写了我的名子和家里的地址,其他什麽都没有。
「这什麽阿...」轻轻撕开信封,我取出在里头的信,坐在客厅读了起来。
『子恬:
我是爸爸,我知道你对我的不谅解,也知道你一直很在意妈妈跟我离婚的事情,知道你不想见我,也不想听到我的声音,所以爸爸只好给你写信了。
我想你应该见过那位阿姨,就是爸爸出车祸时,照顾爸爸的那位阿姨,她是公司的会计师,她说她当时瞄见门口有人,猜到那个人是你,是不是长得跟妈妈很像呢?
爸爸长期在大陆工作,你也知道,我真得很想念你跟妈妈,也很爱你们,当我天天看着她,想着你和妈妈,久而久之,不知怎得,真正回到台湾见到你和妈妈时,心里却没想像中雀跃,反而一直想着她,我才知道,我跟你妈妈不行了,我们谈了很久,还是决定离婚,你妈妈却想选在你生日那天,所以...我想你也看到那张离婚证书了吧?爸爸很想跟你说对不起,但妈妈交代了,她想亲口跟你说,却没想到发生了那意外,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跟你开口...
那位阿姨,她离了婚,她有个小孩跟你一样大,是个男生,如果你能原谅爸爸,找个时间,爸爸安排你们见面,好吗?
预祝高中生活快乐
爸爸笔.』
很安静,静得只剩空调运转的声音,却在我心底快速的扩散成一种刺耳的讪笑。
此时此刻任何一丝有关爸妈的消息,都会被我丑化成他们自私的藉口。
一阵冷从脚底攀升,我轻轻颤抖,任凭眼泪这麽滑落在洁白的信纸上。
我老早就知道,爸爸已经不再属於我和妈妈,但我不知道,原因竟然是因为那和妈妈极为相似的脸庞。
呆站在客厅,直到脚底板失去知觉,我才狼狈的跪坐在地板上,痛哭失声。
外头的艳阳再怎麽强烈,都照不进我心底的空缺,更谎论这破碎的家。
知道真相後,并不会让我觉得比较好过,只是那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消散,取而带之的是对大人感情世界的厌恶。
那麽的脆弱,却藕断丝连。
/破碎的尽头泪眼婆娑却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