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抹茶拿鐵 — 5.新的陪伴(6)

「碰!」

已经晚上十点钟,方巧夏正在房里研究食谱书,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了声音,她停顿了一下,猜想应该是詹逸杰回来了,不过也不用发出那麽大的声音吧。

她起身,打开房门进到客厅内,看见詹逸杰跪坐在地板上,吉他袋、背包全都掉在地上。

他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是怎样啊...」方巧夏走向他,发现他还是一动也不动的低头跪坐,看不到他的脸。

「你还好吗?」她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肩膀,而詹逸杰缓缓的抬起头,眯眼看着方巧夏;詹逸杰脸红的像猴子屁股,身上还有酒气,肯定是喝醉了。

她有点无奈得用鼻孔喷了口气,抓住詹逸杰的肩膀要把他扶起来时,听到了他微弱的声音。

「好痛苦...」

方巧夏愣住,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慌张的问:「啊,怎麽了?想吐吗?我扶你去厕所!」她使力得想把詹逸杰拉起来,但是拉不动。

「巧夏...」

她又傻住了,第一次听到詹逸杰叫自己的名字。

「我是不是没有意义?」

在说甚麽...。

「什麽没有意义?」

「我的存在,好像根本没有人在乎。」

方巧夏吞了口口水,看着眼前的男人,发现这是詹逸杰头一次露出这麽脆弱的一面。

「是吧?」

「...不是。」

「我是个混帐,我什麽都不配有。」

他的声音颤抖着,好脆弱,又好难懂。

「你喝醉了。」方巧夏的手也颤抖着,但是声音却出奇的沉稳。「换个衣服去睡觉吧,我扶你。」

「好痛苦,真的...」詹逸杰的气微如丝一般,呢喃着。

她沉默的看着他。

「我对什麽人来说都不重要。」

方巧夏有点生气了。「你重要啊!」

这时她发现,一颗斗大的眼泪从詹逸杰的眼睛落下,滴在地板上。

一颗,两颗。

「之前我还像大人一样在安慰你,真蠢。」他是在笑,还是在哭?「真的好受不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都是骗自己的。」

方巧夏的心揪着。

「死了是不是比较好。」

她忍不住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方巧夏用力把詹逸杰拉到自己的怀里,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胸口,温柔得抱着他的身体,轻轻得抚着他的头发。

「詹逸杰。」方巧夏在他耳边轻语着。「我可以做你重要的人吗?」

詹逸杰的身体微微一震,但是什麽话都没有说,而双手也紧紧抱着她。

啊,圣诞节。方巧夏想起来了。

上次的圣诞节,詹逸杰亲了她的额头,而他们始终也没有提起这件事过。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着抱在她怀中的詹逸杰。

+

「喝醉了就开始说疯话...。」

方巧夏帮詹逸杰盖上被子,凝视着他的脸庞,不禁叹了口气,应该睡着了吧?好不容易睡着了,我也该睡了。她心想。

这时候,詹逸杰拉住方巧夏的手把她往床上拉,害她差一点跌到,方巧夏赶紧用手撑住床缘以免自己压在他身上。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脸现在离詹逸杰有多近。

他干嘛啊!醉的真严重...。

方巧夏正要站起来时,詹逸杰用力抓住她的双臂,不让她走。

「抱抱。」詹逸杰口齿不清,声音沙哑的说。

她呆住,拍了詹逸杰的额头一下。抱个头,她心想。

但是无法隐瞒的是,她的脸也红了起来。

「...你喜欢我吗?」他的声音低沉,即使醉了,声音仍旧好听而有磁性。「你喜不喜欢我?」

「...」

这人到底在胡言乱语什麽...。方巧夏没有回答,使劲得想抽开身体,但是力气太小。

詹逸杰突然把方巧夏的衣服撩起来并伸进去,摸着她的腰,甚至想再往上摸。

「啊!」方巧夏惊觉,尖叫着拍掉詹逸杰的手。「你这酒鬼!色鬼!老不修!」

「拜托。」詹逸杰竟然笑了,勾着迷人无比的弧度,还有他的酒窝标志。

「拜托个鬼呀!别酒後乱性了,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麽。」她咬着牙,语气不悦。

「我知道阿...不要生气。」他瞬间变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方巧夏有点不知所措。

「你好像发烧了,赶快睡觉吧,我明天带你去看医生。」

第一次,照顾一个男生。

语毕,她也不理会詹逸杰的反应,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房间。

+

「呵...要干嘛啊?」詹逸杰打了口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方巧夏。

「看医生阿。」

詹逸杰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甘愿起身。「看什麽医生阿,唉唷,我的头好痛。」

「谁叫你要喝那麽多酒,活该。」她拎着一件排扣大衣递给詹逸杰。「你发烧了。」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苦笑几声:「呵呵,真的耶。」

「快刷牙洗脸换衣服,我在客厅等你。」一想起昨晚的事,方巧夏就有点心跳加速。「你敢让我等很久你就死定了。」

「先生,请问贵姓?」带着口罩的医生盯着电脑,在键盘上打来打去的。

「詹。」詹逸杰清了清喉咙。

「有什麽症状吗?」

「嗯...发烧,头有点晕,身体很没力气。」

医生开了药,亲切的说:「药每隔八小时吃一次,如果又发烧就吃红色包装的,可以去买运动饮料加热水稀释,补充电解质。」

「好的,谢谢。」詹逸杰跟方巧夏异口同声。

两人步出诊所便有一阵寒风袭来,另方巧夏打了个哆嗦。

「喂,詹逸杰。」她迈步走着,试图跟上詹逸杰的步伐。「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一样沙哑:「什麽事?」

「你昨天自己讲的话啊。」

「...我讲了什麽吗?」詹逸杰满脸困惑,方巧夏忍不住想大叹一口气。

「你真的什麽什麽都不记得了?」亏我还说出那麽真心的话!「酒真一种可怕的东西。」

「我到家之後好像就没意识了。」

「所以你不记得你干了甚麽事罗?」仔细想想,他不记得也比较好,不然真的好尴尬啊。

他摇了摇头,几秒後却露出神秘的笑容,问:「我做了什麽吗?」

「没有,你只是喝得烂醉而已。」欠揍的大叔。「为什麽又去喝酒?」

「只是跟朋友喝几杯而已。」

「喝几杯?」方巧夏哼了一声。

街道上的人们个个都穿起了外套,冬天好像真的来了,一个季节一个季节替换,有什麽事情是一直没有变的?她放空了起来。

「...」詹逸杰突然牵住方巧夏的手,紧紧得抓着不放,这举动让方巧夏很纳闷。

「你干嘛,酒还没醒是不...」她话说到一半时瞥见前方走来的人。

是程柏凯。

镇定啊,镇定啊。方巧夏没有看他,但是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被注视着。

为什麽会遇到?

他要去哪里?

我是不是应该要和他说什麽才对?

他过的还好吗?

不关我的事了...。

「对不起。」詹逸杰温柔的声音让方巧夏回过神来。「我擅自做出了决定。」

他轻轻的松开手。

「没关系,不过谢谢你,否则我一定会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要怎麽办。」她笑。

「你还好吗?」

「很好啊。」

该重新开始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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