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號協奏曲》 — 3.5

「董事长。」

沫清办公室的门被人轻敲了几下。

「进来吧。」沫清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眉心,显得非常疲惫。

打开门走进来的是位身材高窕、凹凸有致,即使浓妆未施,也能透露出自身美艳的女人。

她脚踏的高跟鞋在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董事长,这是并购沈氏集团的报告书,您看一下。」

沫清接过报告书,稍微过目一下後就在签名处签上了沫清两个字,便交还给眼前的女人。

女人拿着报告书,就要离开,突然想到了什麽事,回头面对沫清,「对了,董事长,您的千金在薇曦打起了知名度,是不是该打电话关心关心她呢?」

沫清没有回答,做了个手势打发她离开。

女人踏出了办公室,收起了脸上的微笑。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耿总。」

「菁秘书,给你处理的事情怎麽样了?」电话那头传来专属於这男人的磁性嗓音,不管听了几遍都不会腻。

洪菁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耿总莫担心。」

她挂掉了电话,回头看了眼沫清办公室紧闭的门,踏着她心爱的高跟鞋离开了。

期末考结束,暑假来临。

明亮的阳光洒进沫然的房间内,因为开着空调,原本灸热的阳光变的温暖,沫然不自觉地贪婪起这种舒服感。

一台在阳光下闪耀的宾士车停在了沫家宅府,驾驶座的门被打开,穿着休闲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摘掉了脸上墨镜,抬手遮了遮阳光,「啊,我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这是不是一种缺点呢?」

後座的车门被男人的随从给打开,「你还是停止这种你自以为的良好感吧,我都听不下去了。」林雨楼甩了甩双臂,试图想甩掉因为耿曲的自恋而跑出的鸡皮疙瘩。

耿曲按了沫家的门铃,「你好,这里是沫家,请问有什麽事吗?」娟姨的声音从门铃下的对讲机传出。

「阿姨你好,我们是沫然的同学,我们今天约好要一起出去玩的。」耿曲有别於刚刚的自恋,用一个可以杀死所有女人的微笑对着对讲机里头的娟姨痴痴地笑,一旁的林雨楼则是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心想自己怎麽会跟这种怪人当朋友。

「是小姐的同学啊!快快进来!我们小姐还在睡觉呢。」娟姨话一说完,便打开了铁门让耿曲和林雨楼进来。

耿曲扶着铁门,转头对林雨楼露出胜利的微笑,那表情彷佛是在说:「看吧!我很厉害吧!快称赞我吧!」

林雨楼压制住想要从耿曲脸上挥一拳的冲动,「喂,你确定这样好吗?人家沫然根本就没有答应你,你还跑来人家家,你看刚刚那个阿姨都说沫然还在睡觉了,她等等醒了看到你不生气才怪。」

耿曲推开了铁门,踏进沫家,「唉唷,放心、放心啦!」

林雨楼看着耿曲走远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声後也踏进了沫家,随後转身关上了铁门,他环视周围,是一座花圃,花园中间种满了文心兰和绣球花,而对面的花圃则是种满了许多水果和蔬菜;虽然草原上每隔一小段就有自动洒水器,但园丁们还是会看看植物的生长状态,他们的细心照顾,让整座花园的植物开的比外面都还漂亮。

耿曲和林雨楼进到了沫家的客厅,娟姨为他们泡了菊花茶,「小姐也真是的,跟同学约了怎麽还睡过头呢?我这就去叫醒她啊!」说完,娟姨就往楼上走去。

林雨楼用一眼「你快完蛋了」的表情看着耿曲,耿曲不以为意,走到沫然的白色平台钢琴前拉开椅子坐下,弹着舒适的沙发音乐。

林雨楼翻了个白眼,不懂他为何还有这种闲情逸致,他端起娟姨炮的菊花茶,轻轻啜了一口,菊花的香气和清爽在他口中扩散开来,让他的情绪和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优柔中带点惬意的音乐传到了还在睡梦中的沫然耳中,她没有心思去想是谁在弹钢琴,只觉得这个音乐让她更好睡。

娟姨敲了敲她的房门,沫然因为杂音干扰,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依旧没有醒来。

这时娟姨打开了房门,走到沫然旁边,轻声道,「小姐,该起床了。」

沫然听到娟姨的声音,微微打开了眼睛,随即又闭上,半梦半醒的他呢喃着:「今天开始不是放假吗……也没有什麽重要宴会,不用这麽早起来啦……」

「小姐,你忘记跟同学们今天约出去玩吗?同学都来家里找你了!在楼下等着呢!」

沫然翻了个身,「哪有啊……」说完继续贪图着柔软的床带给她的睡意。

大约过了两秒,她突然睁大眼睛,从床上跳起来,「你说谁?谁在等我?」

「有两个长得不错的男同学在楼下等你呀!」娟姨露出暧昧地笑。

沫然瞪大眼睛看着房门口,这个耿曲!谁答应他要跟他出去玩了?这个自恋狂!

她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衣服换上,跑到浴室梳洗,整个过程如光速般,咻——一下,沫然就跑到了耿曲面前。

耿曲继续悠闲地触碰着钢琴上黑白相间的琴键,他甚至连头都没抬,悠悠唤了声:「小沫然,起床啦?」

这种毫不知道自己犯了错的态度实在是令沫然咬牙切齿,「咳咳,耿先生,请问你跑来班上女同学的家做什麽呢?」

耿曲停止了弹琴的动,依旧带着那可以杀死无数女性的笑容转向沫然,「真是的,你怎麽忘记了我们要出去玩了呢?」

沫然嘴角抽了抽,她何时答应眼前这个男人出去玩了?她怎麽可能放弃能睡到自然醒的机会而答应他出去玩呢?想也知道,一切都是这个妖孽在自说自话!

沫然气的撇过头,看到了坐在一旁喝着菊花茶的林雨楼,「怎麽连你也有份?」她疑惑地问。

林雨楼露出一脸不关我的是朝沫然摆摆手,目光则是看着耿曲。

沫然翻了个白眼,转回头瞪着耿曲,「你,现在,马上,滚出我家!」

耿曲一脸无辜,「小沫然你怎麽对我这麽凶呀……伤害到我幼小的心灵了……」说完,耿曲便学西施捧心皱眉的样子蹲在钢琴底下,这让沫然又翻了一个白眼。

正当沫然要再次开口赶人时,耿曲瞬间回复到原本的样子,一脸正经看着沫然,「好了,玩够了,现在该进入正题了。」说完,他走到林雨楼身旁坐下,端起那杯快要凉掉的菊花茶,轻啜了一口。

沫然现在心里开始飙满了无数脏话,但为了保持良好形象,她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不要为了幼稚的人伤了和气。

她坐在了耿曲和林雨楼的对面,认真地听着耿曲接下来要说的话。

耿曲拿出了一叠纸和一张邀请卡放到了沫然面前,「PerfectMusic的复赛在快开学的时候举行,你应该已经选好曲子了吧?尽管你是以管乐组分数最高晋级复赛,但其他排名你後面的选手也不容小觑,这些是管乐组其他选手的资料和以往比赛的排名跟分数。」

沫然拿起眼前厚厚的白纸翻阅,的确,这些人都是在初赛中看过的人,几乎一半以上从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音乐了,基础非常扎实。

她拿起放在这些资料旁边的邀请卡,是一场中国笛独奏音乐会,时间是今天晚上七点半。

「既然想要一路过关斩将赢得冠军,就要熟悉每个敌人的底,今天晚上来听吧!」耿曲抽走沫然手上的邀请卡,笑着说。

林雨楼始终坐在一旁一声不吭,他只是有些好奇,一直以为耿曲来找沫然只是单纯地想找她出去玩,他还在想他为什麽要拉上自己跑来沫然的家,原来是这麽回事。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积极了?尽管他知道他们三人想要帮助沫然,可通常蒐集资料的事往往都是他来做,耿曲什麽时候抢先自己一步得到了这些资料?

离开了沫家,林雨楼叫住耿曲,「曲。」

耿曲转过身,「我知道你想问什麽,我的答案是,我的心思跟你们一样。」

「跟你和水清一样。」

林雨楼的眼神闪过一丝闪烁,随後稍纵即逝。

他看着耿曲高傲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跟在耿曲的身後,上了耿曲的车。

车子驶向五小时後即将开演一场音乐会的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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