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对我来说真的是眨眼间就来到了九月一日,斜角巷那一次轻松的采购之行仿佛昨日发生的事一样,一切的细节还历历在目。
长袍店的巧遇、飞出凤凰的杉木魔杖、例行的冰淇淋还有父辈们与赛佛勒斯斗嘴的常见场景,简直是稀松平常的美好时光,但是即将要上学的我或许再也回不到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离家读书意味着即将要长大成人,迈向人生下一个阶段,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孩子,而是成为接近大人的青少年,要学习独立自主。
今天为我送行的只有我的父母、哈利和教父雷木斯,天狼星因为手上的案子正好进入关键时刻就没有跟来,要不然我会因为他依依不舍的表情而起鸡皮疙瘩。
王十字车站依然挤满了通勤的人潮,火车缓缓驶进车站,放下乘客,又装满乘客,就这样头也不回地向前行驶,载着人们通往他们的目的地,又开启了人生中新的篇章。
今天我也开启了人生新的篇章,就是要进入霍格华兹上学,一想到这些就开始让我紧张起来,但是不可否认的,我的情绪也非常兴奋。可以学习新的事物或是认识新同学、交几个新朋友,不安情绪因此冲淡不少,再加上我不是一个人,有许多的童年好友也同样入学,这让我获得不少安慰。
我推着装满行李的推车,而我的猫头鹰维多利亚安稳地待在她的笼子里,放在行李车的最上层。莉莉走在我的身旁,其他人则是跟在後面。
走了一阵子,莉莉在一堵墙前停下,有些怀念地望着它,碧绿的杏眼闪闪发亮。我想她可能回忆起十九年前她也同样带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来到这里,第一次在不安的情绪中冲进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的入口。
「莉莎,就是这里了,面对这堵墙直直地冲过去。」在我前方的莉莉开口说道,她鼓励地搂了一下我的肩膀就让开身子。
看着前方一堵老旧的砖墙,有些怀疑真的能穿过墙吗?或许这是一种小巫师即将蜕变的洗礼仪式,愿不愿意试看看就代表是否相信魔法或是相信家人,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这件事哪有我想得那麽郑重。
我当然相信莉莉,也相信魔法,所以我直直地向前跑去,瞬间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比起王十字车站更有老旧味道的站台在眼前延伸,挤满了霍格华兹的学生和送行的人,一辆正红色的老式蒸气火车正停在月台旁,蒸气喷发而出,引擎发动的声响在吵杂的交谈声中非常突出。
「欢迎来到九又四分之三月台,莉莎。恭喜你要成为霍格华兹的一份子。」莉莉虽是笑着对我说,但是语气有些不舍,眼眶更是有泪光在闪烁。
「妈妈,我是离家读书,不是离家出走,我会写信回来的。」我看着露出寂寞表情的莉莉,不舍地抱着她,不只是她舍不得我,我也不想离开她身边,毕竟她是我唯一的母亲,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莉莎记得每天都要写信回来,要不然我会以为你有了新朋友就忘记我这个爸爸。」詹姆一副我即将要出嫁的伤心表情泛着泪地看着我,我顿时哭笑不得。还好赛佛勒斯不在这里,要不然我还真想听听他会如何吐槽我这个非常有演员天份的爸爸。
「爸爸,说好三天写一次信的,你再这样无理取闹的话,小心我一封信都不写给你。」我假装语带威胁地说,满意地看到詹姆害怕的反应,我才上前和他拥抱。
詹姆厚实的身躯和温暖的体温让我的心暖暖的,他强而有力的拥抱透露出不舍。我的傻爸爸也让我舍不得,从小就他最宠我了,出差时看到什麽好东西都会买回来送给我,也从不吝啬向我分享他的东西,就算我弄坏了他最宝贵的宝物,也只是笑笑地说再买就好,简直溺爱过头了,但是正因为有他替我顶着这麽大的天空,我才能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离家的不安让我非常担忧自己是否能适应新环境和没有家人陪伴的孤独,但是转念一想,既来之,则安之,我都能适应完全不一样的人生,离家读书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更何况长大了总要学着独立,这是一个磨练自己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就太可惜了。
抱了一会後,旁徨的心也跟着踏实不少。我挣开他的怀抱,向雷木斯走去。
站在莉莉身後的雷木斯一直微笑地看着我,温柔的气息在我扑向他的怀里时渗透进我的身躯,就好像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教父,谢谢你这几年来的教导,如果不是有你,我也无法学会这麽多的知识与技巧。」虽然雷木斯有些消瘦抱起来手感并不好,但是他温暖的身躯隐隐约约透出坚毅,还有对我的不舍和疼爱。
在我七岁时,雷木斯就受莉莉和詹姆所托,担负起家庭教师的责任,一直有系统地把各个学科的基础知识教授给我,慢慢地带领我进入学术之海中徜徉。特别是在变形学上,彻底地开启我的兴趣,或许也跟我留着波特家的血统有关,天生在变形学方面极有天赋,再加上我对它的热爱,照雷木斯的话来说,我想不在此领域有一番不得了的成就都很难。
但是成就或是名利都离现在的我太遥远了,我只想在自己喜欢的科目上苦心钻研,对社会尽一份贡献就好,当然最重要的是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活得快乐一点。
离开教父的怀抱,走向睁着一双和我一模一样翠绿色眼睛的哈利,把身高不到肩膀的弟弟紧紧抱入怀中,轻轻地把下巴放在他的头顶上,鼻息间都是哈利独有的清新带有果香的石榴花香。
「我亲爱的弟弟,我会想你的。」只剩下哈利我还没向他道别,他虽然经历过许多我无法想像也无法承受的事情,但是我是他的姐姐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作为姐姐我有责任要保护他,就算他的能力实际上比我还要强大。
「莉莎,我也会想你,一个人在外小心点。」哈利稚嫩的童音却稍稍带着成熟的感觉,语气尽是担忧与温柔。
哈利和我在相处上没有我预期的适应不良,反而我们两个一见如故,在想法和价值观方面意外的相像,认为每一天都该当成生命中的最後一天来过才不浪费生命的价值,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曾经面对过死亡又再次重生才会有这样的价值观。
共享秘密让我们的关系更加亲密,就好像是生命共同体,因为我们的秘密事关我们的生命,不能也没办法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哈利。当他说他已经全部告诉我经历过的故事时,我还是感觉得出来,他并没有说实话,因为在他说谎的时候笑容会特别灿烂,那时就是如此。
虽然我一开始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感到有些受伤,就好像他不完全信任我一样,但是偶尔看到他独自一人时浑身散发出的寂寞与痛苦,就让我不禁猜想哈利可能是无法释怀上辈子发生的某些事才无法对我说出口,毕竟或许连他都放不下那些事,如果跟我坦白的话,说不定也会让我觉得很沉重。
这是哈利温柔的地方,却也是让他会这麽痛苦的原因。不想给人负担,而一直独自烦恼着心事。看到他故作坚强的样子,真的让我心疼不已。
所以我会等到他愿意跟我说的那一天,现在能做的就是默默守护他,让他做他想做的事,过得快乐一点,在这点上我和其他家人都很有默契,他们对我也是如此。或许是身为孩子的我们表现得太过早熟,反而让他们担心我们对任何事的敏锐会让我们受伤。
对我们来说,碰到痛苦的事或受到伤害是无可避免的,只是心智年龄已趋成熟的我们能更有勇气地去面对它们,以自己的方式去消化并内化成我们的一部份,因为经历过许许多多命运中必然发生的生离死别,甚至是接受自己的死亡,才造就了现在的我们。
一切都是命运在背地里运作着,循着规划好的轨迹向前迈进,只要活在这个世界,都逃不过命运中注定发生的必然,就比如说连曾经主宰魔法界的佛地魔也逃不出预言中的命运,甚至是自己选择了与救世主纠缠的宿命,间接导致了自我灭亡的结局,令人不胜唏嘘。
命运的不可预测性,让我非常期待重来的人生会有些什麽有趣的发展,这十一年的生活可算是非常滋润,接下来就即将进入麻烦的青春期,或许该来点恋爱路线的发展也不错,当然身为隐性腐女的我也不会错过妄想男学生间或是师生间的暧昧纠葛,想来就觉得兴奋。
在跟家人一一道别後,我不舍地向他们挥挥手,最後柔乱哈利本来就很蓬松的黑发,这才甘愿提起我的行李和鸟笼,有些吃力地上了火车,回头再次看了他们一眼,伤感的情绪涌上心头,也只能狠下心,头也不回地往火车头的方向前进。
不同年级的学生在能三人并行走的走道上来来去去与我擦身而过,包厢里吵杂热闹的声音似乎感染了每一个人,到处弥漫着欢乐的气氛,朋友之间的相见欢或是新朋友之间的寒暄问暖也随处可听闻到。我看着这一幕幕温馨的场景,慢慢地驱赶走了我内心的感伤,使我的嘴角不自觉上扬,我也开始期待与自小就认识的朋友之间久违的见面,特别是与那位大小姐的相逢。
愈往前头走,那些吵闹声渐渐地减少,包厢也开始从原本的简朴设计愈趋华丽,而在包厢里的学生也已经穿上了学校制服,打着银绿色的领带,我就知道我快到达目的地了,马份家的单独包厢——贵族特权的象徵——就近在我眼前,从列车前头数来的第三个包厢,最前方走道上的门後似乎就是驾驶室。
梅林的袜子啊!我知道马份家是很有地位和声望的,但是眼前足足有两个包厢大的贵族专属包厢也太夸张了,而且还在最前面的位置,根本是让我拖着笨重的行李几乎从头走到尾,我忍不住边在心里抱怨边打开了包厢门。
「莉莎,你还真慢。」一道听起来优雅却故意拖着尾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娇滴滴的嗓音听得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就算这种故意装出来的语气我时常听到,但还是习惯不了这种对男生吸引力十足对我来说却觉得恶心的声音。
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只见声音的主人坐在面向窗边的墨绿色座椅上,面前的桌子摊着一本砖头书,而宽敞的包厢正前方甚至还有独立的洗手间。
「好久不见了,欧菲莉亚。」看到几个礼拜不见的好朋友,我笑得灿烂无比。
在角落放下手中的行李後,我二话不说马上扑向对我似笑非笑的包厢主人,给了她一个热情的葛来分多式拥抱。
欧菲莉亚.马份,魔法界最有权力的贵族的千金,马份家的长女,也是跩哥.马份的姐姐,备受魔法界贵族喜爱的天之娇女,最重要的是我伊莉莎白.波特最好的朋友。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情谊可不是少爷小姐间虚假的客套之情可以比得上的,我们友谊的开端是由革命情感建立起来的。
因为我常去马份家玩,和马份家有交情的多瑞亚奶奶直接把我的礼仪课程托付给水仙,所以我也被迫跟着学习贵族礼仪,算是跟欧菲莉亚一起熬过一段艰难的时光,我很高兴我们都脱离了永远都不想缅怀的痛苦岁月。
贵族简直不是人当的,不仅有规定的坐姿、能体现庄重仪态的走路姿势,还有其他细节多如毛牛简直是繁文缛节的礼仪规定,杂七杂八地数也数不清,我不禁深深庆幸波特家虽然还是魔法界公认的古老贵族,但是其实已经不像马份家或是布莱克家这麽注重贵族礼仪,感谢梅林的花裤子。
「梅林啊,莉莎你还是这麽粗鲁。」欧菲莉亚轻推开我,用手梳理着被我弄凌乱的柏金色长发,恢复了原本滑顺服贴的发型。
真是的,本来就很漂亮的人还是这麽爱美。
「才不是,我这是热情的展现。」我冲她扮了一个鬼脸,後退一点坐在她旁边,让全身放松下来,任由身体陷入柔软的丝绒坐垫里,来表达我对舒服座椅的享受。
我们开始聊起自上次见面以来各自所发生的事,在开学前几周时欧菲莉亚突然变得很忙,甚至没时间跟我见面,和她之间的通信也问不出所以然来,现在听她说才知道,原来那时鲁休斯夫妇忙着举办宴会替欧菲莉亚找寻适合的未婚夫。
至於她为什麽不跟我讲,是因为怕把我也牵扯进去,水仙有可能会要我也帮忙挑选适合欧菲莉亚的贵族子弟,老实说虽然我能理解贵族之间的联姻的确是能维持贵族血统和地位的重要因素,但是支持自由恋爱的我绝对不认同这样的作法。
她就是了解我才不告诉我这件事,当然我猜另一个不告诉我的原因是因为我会取笑她。我承认我是损友,但是我也为她的幸福着想,我只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可以带给她幸福的伴侣,而不是一个只为了利益才跟她结婚的腐败贵族。後来欧菲莉亚得以从数不清的宴会中解脱全仰赖我家伟大的多瑞亚奶奶,她似乎从布莱克家那里得知这件事後,就立即跑去找鲁休斯,留下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插手我曾孙女儿的幸福」的话就让马份家的现任家主就范……不是,是停止了他的疯狂行为。
「多瑞亚奶奶可真是厉害,竟然一句话就制止了鲁休斯。」我对多瑞亚奶奶的敬意又多了几分,从以前我就觉得她其实是家里的大魔王来着,没有人不敢听她的话,就连查尔斯爷爷也不敢反驳她,我猜他根本已经放弃抵抗很久了。
「我无法反抗我的父亲,所以我很感激她愿意出来帮我说话,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欧菲莉亚叹了一口气,语气凉凉地说:「後来我母亲偷偷告诉我,父亲会这麽不顾一切是因为听说霍格华兹有一些长得很俊美的学长,但风评不太好,曾经多次欺骗女生的感情,而且专挑学妹下手,怕我在学校跟坏男人跑了所以想要藉由先订婚来保护我。」
欧菲莉亚遗传了鲁休斯桃花眼的灰蓝色眼睛满是对她父亲的鄙视。
「这要是被我爸知道的话,他绝对不是帮我找未婚夫这麽简单,而是直接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去学校,保护我一辈子。」我也叹了口气,和欧菲莉亚一起陷入因为各自的父亲而引起的低落中。
虽然詹姆和鲁休斯平时都非常聪明冷静,工作或日常生活都处理得很完美,但是偏偏就是在面对我和欧菲莉亚的事时他们的智商不知道发生什麽事,直接降至最低点,简直就是傻爸爸协会会长和副会长的最佳人选,如果真的有这个投票的话我绝对会投詹姆一票,傻爸爸这个名号他真的当之无愧。
往好处想,他们是因为太爱我们才会如此放不下心,这样一想,我的内心就觉得温暖许多。
撇开这些改变不了的事实,鲁休斯得到的传言应该有一定的可信度,毕竟他可是霍格华兹的校董之一,有可靠的情报来源。要是真有这群学长,我才懒得管他们,可是他们如果真敢把主意打到欧菲莉亚头上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等着瞧吧,最好不要招惹我,要不然不只是吃不完兜着走这麽简单,我还要让他们後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