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短篇】彼岸 — 章二、梨花笑_二_

景念兮刹时双脚一软,紧握着椅把才未曾跌落,对她的恨意有增无减,她震怒不已,大声喝道:「来人!今日守夜宫人跑哪去了?去给本宫捉过来,乱棍打死了罢。」

言方毕,殿门外便响起一声,「陛下驾到。」旋即一抹明黄袍角扬出,「皇后好大的脾气,乱棍打死?倒先和朕说一说。」

景念兮自知不好,连忙屈身拂过一礼,帝子未曾让起,迈着步随意入坐,如此一来,即便皇后起身,也不知该当如何,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

此时瑶娥总算入殿,景念兮一记眼神,瑶娥即刻会意,不动声色的欠了欠身,「陛下今日怎麽这样晚过来臣妾这边?不过陛下整日劳顿,肯定累了,臣妾命瑶娥上茶......」

景念兮一言还未落,声音戛然而止,帝子摆了摆手:「不了。朕来只是想问,俪夫人究竟去哪里了?朕才清醒,就有宫人闲话,皇后身为后廷之主,这样的传言怎会出现?」

景念兮滞了滞,略显尴尬,原来仅仅因为这样,才会踏足许久未曾来过的盈凰殿。她神情依旧,还是执意上了茶,边缓缓沏起一壶茶,不疾不徐言道。「陛下既然问起,臣妾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不知怎麽地,那日臣妾见您不适,扶了您去偏殿歇了会儿,哪知俪夫人忽然不见,剩下的,瑶娥你细细禀来。」

「是。」瑶娥一闻景念兮唤到她,旋即温顺了几分,「那日俪夫人不见,皇后娘娘甚是担忧,可见您也乏了,不忍叫您起身,也怕您忧心,皇后娘娘当时赶紧唤了奴婢携人去找,宫宴那边也派人去张罗,哪知奴婢是找到俪夫人了,只是夫人当时......当时......」

帝子不解,见瑶娥扭扭捏捏了半晌,景念兮顿了顿,终於启口,「哪知臣妾接到消息,那日俪妹妹她正与敦王私会,还落下了一只臣妾以前赠给六宫妃嫔的手钏,臣妾赠给姐妹的每人都是不同样子的。那妹妹的手钏是刻有海棠花的。正好符合,自然,臣妾素知妹妹她的为人,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可也不知该怎样告诉陛下......」

一壶正沏好的碧螺春骤然被摔落在地,瓷器「噼哩啪啦」全数碎了一地,那力道极大,险些摔到一旁的瑶娥。「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俪夫人尚且有孕在身不说,她又怎会与敦王有所牵连?」

景念兮乘胜追击,又唤人呈上一只裂损的手环,而上头所刻的海棠熠熠生辉,硬生生的刺疼了帝子的目,「陛下当心龙体,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轻易告诉陛下的。可臣妾既敢禀告,定绝无虚言,如若有半句虚假,臣妾愿今生今世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帝子正是气头之上,并未搭理景念兮,握紧了手,手臂处隐隐可见青筋,咬牙切齿的道了句:「敦王?他是有几分胆识。安阙,传朕谕旨,敦王暗里府内私藏朝中余党,按祖宗家法是死罪难免,即日废去他亲王之位,关入监牢待审。」

安阙不好劝阻,依今昔权位,想要置一无势亲王的罪容易,可要寻个直接斩首的重罪还是有难度,可见帝子盛怒,只应声退了出去。

帝子顺了顺气,倪了眼景念兮:「罢了,也难为你劳心费力,朕先回殿批阅奏章了,皇后好好歇息罢。」

安阙出了殿外,匆忙小跑到了俪康殿。

花洛言趁着殿内空无一人,料理好了一切,这才重新遣了素玥进来。

素玥鼻头发酸,一把环抱住花洛言,垂泪不已:「夫人,那日你当真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真的被人劫走了。」

花洛言浑身僵硬,勉强扯出一笑,「是了。可本宫不是没事麽?你别哭了。」

安阙顾不得通传,一脚踩进殿内,劈头就道,「启禀夫人,恕奴才擅闯宫殿,只是方才陛下正怒着,皇后娘娘说您宫宴当晚与敦王私会,还落下了一只当年赏赐给宫中妃嫔的手钏,而给您的手钏正是刻有海棠花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您,陛下一怒,下旨将敦王的王位废去,还命人关入牢狱内待审,您瞧如何是好?」

洛言下意识的抚着高隆小腹,异常平淡,可心中却只道留不得皇后,前脚才踏出殿门,後脚就陷害自己,不仅表面上除去敦王,暗地里也使了不少计谋。

「陛下去了哪里?本宫随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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