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峰轻唤:「穆。」
本来在修剪枝叶的白穆转头,一脸疑惑,「嗯?」
「你怎麽还能这般悠闲啊……」汕峰蹲在一旁的小花圃,百般无聊的开始拨弄起里头的花草。
白穆稍稍皱眉,接着又笑出声,「汕,你好意思说我呀?」
汕峰顿了顿,脸色一瞬间刷红,甩了袖子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指的不是这个!」
白穆拿着大剪子继续手边的工作,一边开口:「不然是说哪方面的事儿。」
汕峰心虚的开始拔起杂草,「我说主子跟徐姑娘呀……」
白穆挑眉,「然後?」然後又提醒道:「等主子成亲後,记得改口喊夫人。」
汕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先是应了声,「喔,知道。」,顿了很久,缓了一下子才又吞吞吐吐的开口,「主子方才走进主房很久了,徐姑娘……会没事的吧?」
白穆停下手中的动作,「汕,我们跟随主子这麽久了……你这是在质疑主子?」
「穆,你那是什麽表情呀!怪里怪气的……我没有在质疑……只是……」
「只是什麽?」
「穆,你想想嘛,主子从以前到现在有对哪一位姑娘家这般上心的。」
「因为主子早已订了这门亲,嗯……所以这算是要为徐姑娘……守身如玉……吧?」白穆又想了想,「对别家姑娘不上心……也挺正常的。」
汕峰揉了揉额角,「哪儿的话呀。穆,主子呢对於上心的事儿是那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种类的!」汕峰一脸严肃,「才不会管什麽皇上赐婚那种,就是大家在说的……那.个!」
白穆皱眉,「那个?」
「对!」
白穆扶额,「我是问,不是想表示我知道。」白穆摇头,开口问:「哪.个?」
「人仰马翻、人心惶惶、人神共愤!」
「……」白穆乾脆把大剪子放在地上,就地而席,「汕,你後面说的那几句……是怎麽一回事。」
「嘿嘿……当我没当我没。」汕峰傻笑,「不过就是那个……」
「别在『那个』了……」白穆叹气。
「就……感觉溜嘛……兴致起了就……咳!」汕峰左顾右盼,又说:「而且……穆,你瞧着……我们要不要去探探状况呀。」
「……汕,打扰主子不会是好下场……会遭捱的。」
「要有探险精神不是?」汕峰蹭到了白穆面前,抓住白穆盘腿而坐的两侧膝盖,「而且,凭良心说句实话……穆,你真没有一丝丝的认同?」
「依主子的性情来讲……平常处事都是很明理的,但……感情就挺难猜想了。」
汕峰露齿笑,「我就说嘛~」眨了眨眼,「那……去探探?」
「不怕遭捱?」白穆微笑。
汕峰站起身子,由上往下看,「啧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句话!是不是哥们?」语毕,汕峰朝着白穆伸出手。
「呵……你说是就是喽。」白穆伸手覆上。
※
为了不做无谓的资源浪费,叫破喉咙这事儿……我的脑袋停滞不到一秒就自动选择删除。
从子砚发出那该死的熟睡声开始,到现在估计几个小时有。
惨痛的是……我这般痛苦的睁眼醒着,敢情他居然还这般心狠手辣的闭眼睡着!
你有没有良心!?
我小声嘀咕,「猪猪猪猪猪!睡的像死猪!」我动了动身体,试图想要离他远一点。
我轻轻的举起他那放在我腰间的贼手,又学起我的师父───毛毛虫。继续爬呀爬、爬呀爬……或许我跟蜗牛也是同门师兄弟?
毕竟我还算是那个……咳!守旧派的一员……裹小脚神马的还不至於就是了……默。
但我就是无法理解墨子砚这无赖!
呣……阿可是我刚刚居然还对这无赖献出我人生中第一次的告白……
啊啊啊啊啊啊───那个啥……我觉得我有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受……妈!我的神经真的是粗到可能都会被侏罗纪的同伴们排挤的地步了!
唔咿咿……
以前住宿舍的时候,还记得室友说了一句话,至今还是令我印象深刻。
室友她曾一脸正经的抓着我的肩膀,口气很沉,说:「云云,天下之大啊……男人什麽的都不会是好东西的!令人垂涎三尺的猪腿背後还是会有偌大的油脂的!」她又一脸哀伤的补充了一句,「云云,你要坚强!定力要在,知道吗?」
室友……我无法守住你要我做到的坚强了……我的定力可能也早被榨了……从刚开学时脑门被公车夹到开始。
记得那是她在与她第六任男朋友分手後告诉我的话。过来人啊……句句中肯!
可她没料到的是……我拐到的不仅仅是只猪腿,而是比猪腿还要高级的放山老母鸡……
呀~那滋味……入口即化,细皮嫩肉的,紮实的口感……屁股那儿还有满满的滴鸡精(屁股油)。
喔……好想吃鸡呀~
当我正开始想像有只肥嫩母鸡朝我抛媚眼的同时,我只感觉到整个身体周围的空气又开始灼热。
呜……到嘴的鸡飞了……
我瞪向一脸舒适的子砚,噘嘴,低声怒骂:「墨子砚,你属狐狸啊!」
可恶,抢食是最可耻的行为───
……欸?不对!那张舒适的脸怎麽离我这麽近?
脑子在当下部是一片空白……而是想到那句经典广告台词。
我还记得,那男人的嗓音听起来令人十分放松,他那令人融化的声音时常在我饥渴时不停於耳边徘徊,听得我酥的软绵绵。因此会常常冲动的拿起荷包,学着他一起诉说起那句───
『麦香,原来我们这麽近。』
「……」我几乎都快痛哭,心里想,「你丫的!也太近了吧!?」
在我正想大哭一场时,子砚那『不规矩』的贼手又袭向了我敏感的腰。
阿嘶───
我抖了抖,子砚的嘴角慢慢勾起,感觉像是还醒着。似乎感受到我的反应,他很满意的开始『变本加厉』。
起先还只是轻揽着,现在居然会懂得进化成用手指游移!
你当你神奇宝贝要进化吗!?
那姐也不会蠢到拿神奇宝贝求收服你的!就算要朝你扔,也是找那种内部坏掉,且仅供美观用的,来K死你这只大色『狼』!……身兼臭狐狸两种属性。
耶?……不对!
谁睡着还会手指运动啊───
我气的声音开始发抖,大怒:「墨子砚!在装睡就不像了───」
子砚越笑越开,缓缓张开他的眼皮子,「我的莹儿真聪明。」
我囧了……原来在你心目中……这般智商的我就算聪明?
那全世界的文人可以准备手牵手一起去给我跳海了!
我皱眉,「数到三,你在不放开你的手,我就改成今晚回徐府!」
他那笑脸依旧,声音就像是真的刚睡醒一样低哑,语气却像极了孩子的淘气,「那你得有力气要我放开才行~」
「……你个无赖。」
子砚把我的头埋进了他的颈窝,在我头上无意义的乱蹭。
「无赖,你在干嘛。」
「闻。」他简洁的回答。
「啥?」
「莹儿的头发好香。」
我倒抽了一口气,心里吓的皮皮挫,大喊:「年轻人!我们老人家心脏受不了啊!这年头可还没有保险啊───」难过的是,如果真的有……我也没去保。
「你属狗啊───」我残念。
吾之室友,吾当初应该要懂得听进汝的话才是,要选猪腿……不能奢侈。
因为我的大喊,外头有了动静,有种声音越来越靠近。子砚放开我,莫名的坐起身子,朝外头看。
我赶紧抓住这条就命绳索,也学着他的姿势坐好。
「穆、汕,是你们吧。」子砚说。
门口没有出现人影,只有声音一致答道:「是,主子。」
「有事?」
「回主子……没事。」白穆的声音先回应。
「哦?没我吩咐也敢闯进呀……」子砚声音转为沉重,「养你们的日子……是白费了吗?」
汕峰急忙的回话,「主、主子!您别生气……是我乱出主意的……穆没有错,只是被我硬拖来的!」
我内心尖叫:「小受啊───」
小受在急了!在保护小攻啊───
不行!欺负小受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价值观偏差)
为了保护小汕汕(新起的名),我怒瞪起子砚。子砚像是感受到我快灼伤他背的视线,默默的转头看我。
我开口:「子砚,你怎麽可以乱凶人!」
子砚愣了愣,「莹儿,我这是在教规矩而已呀。」
我朝外头喊:「小汕汕、白白,你们快快进来!姐……咳!本姑娘替你们作主!」
外头的人顿了很久,像是刚刚才反应是在叫自己,立马拔腿狂奔进来。才刚踏进门来的两人,看见在床上的另外的个主儿,瞬间有种想退回门外的冲动。
白穆低下头,「咳……主子,我们……明白您想责备的意思了。」
汕峰头样也低下头,「咳……主子,你们……继续吧,不好意思打扰了……」语毕,子砚笑出了声。
纯真的孩子们……你们是否误会姐儿我洁净的心灵了呢?
「墨.子.砚!」
子砚马上收回笑声,一脸乖巧,朝我偏起头,「什麽事莹儿。」
喵了个咪───别朝姐姐卖萌啊!歪神马头!我会骂不下去的……死屍状。
「你笑个奇怪的!」我高举白馒头准被揍向子砚,却在刚出手就被抓住。
……劫机啊大人!
嫌犯子砚一脸痛心的开口:「莹儿,你的手会疼的。」
……您就行行好,放小的生路吧!
「我要疼也是疼在眼睛!」我抖。
三个人同时疑惑的看我,子砚勇於发表的问:「眼睛也疼?」又紧张道:「是、是不是手痛时也会间接影响到眼睛!?」
我躺……他为何一脸要杀了那位太医兄的脸。
别质疑他人的专业啊混球───
「我会被你可爱到瞎掉的……」我表示无奈。
话才刚出口,我当下後悔……我不是常秉持着不残害世人的言行吗?
那为何还要说出那麽闪的小情侣对话!?小汕汕、白白,我给你们跪了。
「我、我只是……我……」子砚欲言又止的说。
我瞧了瞧白白跟小汕汕,他们依旧低着头。又看了看就近的子砚,神奇的我发现……哥,您老怎麽脸红成这样啊───
小傲娇啊───突然觉得……我其实也没做赔本生意。
哈哈哈哈哈!划得来啊乡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