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娘!赵七说他昨儿个梦见你啦!」欢宜习剑,忽闻得一声唤自己,循声望去,一名大汉高喊,後边是赵七,面容爬上红晕,用平日见不着的速度,跳上那人的背,後用手摀他嘴。
「瞎说什麽!」
欢宜一笑置之,提起本已停息的剑,挥舞刀光剑影。许已良久,可尔尔不然?赵七伫立,仅他一人。凉风拂过,衣摆飘飘然,神色极柔,那刻实则令人动心,如此美景与男子,可否抑制心的跳动?怎可呢?
「你走吧,待天黑我才离开。」
「我等你。」
欢宜无心一剑划过草上花,落地极轻随风飘,而白影不知去向。从头顶大树枝干一朵花落,与那适才初雪般的色泽极为雷同,就恰恰在她头。
才静候片刻,就顺着耳畔发丝的风吹去。
那像极了一幅画,温婉女子执剑,双花挽留不及。
「没有必要的。」她冷语道,一介女枭雄,未曾想被情情爱爱牵绊此生。
「你非我,怎知於我是否必要?」
他走到欢宜身畔,剑光冷冽,然被柔掩。
「昨日的梦里,你并非如此……。」
「赵七,你不是该懂我的吗?」已无适才冷艳,声带哽咽撒娇,不过想道明心想。
「我不懂。」
「你走吧。」欢宜望他脚步,无半点动荡。
举剑指向他的眉间,「要不?我们来战一场?」
赵七欣然接受,乃一秀才,可一拼也非无胜算。欢宜随意挥过枝条,便两根粗细约莫一婴孩手臂,伴随适才花瓣。
欢宜收起剑,拾起那树枝,「来吧。」语毕便出手,顷刻赵七已感一丁点的疼在眉间,细长的血流如泪过眼角,成一条红线。望佳人,她轻皱柳眉,眼眸闪过意外。
每一个出招赵七都躲不及,却除第一式,皆未触他身。赵七停止,而欢宜也竟就如此无所再动摇。
赵七抛了树枝,「为何不出手?」欢宜笑,「你我实力悬殊,无需出手便可预知胜负。」
赵七望她,「你可确实如此?」欢宜仍未减笑意,却背过他。「确实。」她自身深深了解,每个出手他未躲,手腕硬生生转了弯,实则她输得彻底。
那血痕更是令她惊愕,不知他竟何都未躲闪。
「你走吧。」
「我未输。」
「你也未胜。」
「你心有畏惧之时,我便已胜。」
过三月,已盛夏。军令下,传令出征,未有欢宜。
欢宜泪目,熬寒冬、度暖春,然未赴。
弃多不值,待下回。非愿一战,望能为国一回,为女一回。
未等及令下,冬受寒、春热烧,病矣。未顾身,勤习武,更重之,医闻句:「少三年,恐一生也未癒!」
欢宜哭,七照料,数载过,似未过。
七言:「吾伴汝此生。」
欢宜言:「曾未表心,今道我情,曾倾心,今感触。执手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