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帝的寵兒(繁) — 11.3-Birthday

礼堂的座位席一片幽暗,Sa和Win坐在後排的位置,望向前方。舞台上的乐器跟乐手都已经各就各位了,合唱团也陆陆续续从两侧走出来,站到了舞台中央。在这一群合唱成员当中,Win看到了Hank的身影。平常的他懒懒散散,现在却穿上黑色礼服,一脸认真,看起来总有点别扭,於是Win转移视线望向了其他人。

乐手们演奏的曲子开始溜进Win的耳朵里,这首曲子在Win听来很熟悉,但是却叫不出名字。持续一阵子的纯音乐演奏後,合唱团开始演唱歌词。Win很好奇唱歌的Hank是怎麽样的,於是朝Hank的方向偷偷望去;Hank笔直地站在原地,脸部没有太多表情,只有嘴巴一张一合的,乍看之下跟其他合唱人员没有太大区别。但是Win总觉得,相比其他人,Hank全身僵硬多了,脸部表情也很不自然,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一个小时後,音乐会结束了,学生们陆续离座,演员们也走下了舞台。一时间,走道里挤满了人,Sa和Win从後面走道下来走到舞台附近时,刚好碰到Hank和从後台回来的表演人员,Hank看到Win後朝她走过来,“Win,你觉得我们唱得怎麽样?”

Win觉得夸他有违本心,损他又怕伤他自尊心,毕竟他难得看起来那麽认真,只好说道,“我没听,所以不知道。”

Hank听到後还想有点失落,但是他马上转向Sa,“Sa,你看你妹就是这麽坏。”

Win不理会他,和Sa一起走掉了。

  

周六是Sa和Win的生日。晚上Win开始回覆Facebook上的祝福,上面大部分是一两句简单的生日祝福,Win都只是按赞或者回一句谢谢。Shawn跟Boom则在聊天窗口给她发来生日祝福,虽然他们发来的也都是短短的一两句话,但是这种方式更能让Win感受到他们的心意。处理Facebook面板上的祝福让Win觉得有点别扭,大多数人其实都跟她不太熟,大概是看到系统提醒才发来祝福的,而基于礼貌她又必须回覆。正当她烦恼当时就不应该在Facebook上公开生日时,Hank突然发来信息,‘Win,你今天几点睡觉’

‘我有点困,应该会早点睡吧’Win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点多。

‘我在等,等12点’

‘倒数是昨天吧’Win大概知道他是来送生日祝福的,但是通常倒数都是在生日前一晚吧。

‘不能为你倒数?

最後一秒唉,我还在等’

‘我要睡了’

‘那你等等再起来’

‘看我醒不醒得来吧’Win发过去後就真的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Win被闹钟吵醒,她睡眼蓬松地从床上爬起来,突然想到昨晚和Hank的对话,於是打开手机聊天软件,发现Hank发来的信息:

‘你超不配合唉!我都可以等到最後一秒才要跟你说。生日快乐

让我耍酷下会死哦?’

信息发来的时间正好是十二点整,Win看到Hank还真的等到最後一秒,只好写道,‘睡着了,算我错了’

‘认错就好’信息发过去後Hank马上回覆了。

‘没看到生日祝福还要道歉…’Win本想逗弄一下Hank,但是打完後,总觉得自己太无情了,於是又写道;

‘开玩笑的,谢谢你的生日祝福’

开学後和Hank的一系列对话中,让Win觉得Hank对她的态度极其暧昧,但是她努力让自己断了这样的想法;都已经误会过一次了。

礼拜一早上,走进教学楼後Sa和Win就分道扬镳了,Sa跑去楼梯间幽会,而Win背着书包走到三楼的走廊时,发现Hank正靠在她教室前方的墙边,Win有不好的预感,她很想立刻走开,但是Hank已经看到她了。Hank望着她却没有任何举动,Win只好无视他朝教室方向走去,心里默默祈祷不要发生什麽事情,但就在她刚好走过Hank时,“你不要动。”後面传来Hank的声音。

Win停下脚步,正打算转身,却感觉到Hank正打开她书包的拉链,“你干嘛?”Win站在原地,试着回头,却也看不到什麽,只大概感觉到Hank把某个东西放进了她的书包,然後拉上了书包的拉链,“生日礼物。”

“哦,谢了。”Win说完迈开脚步向前走去,不敢回头看Hank一眼,虽然她有点好奇Hank脸上到底是什麽表情,也很想知道自己迈开脚步後他是否立即离开了。

进到教室後,Win坐了下来,打开背包,看到里面多了一个精致的白色皮质小袋子,Win知道这种袋子通常都是放首饰的。打开袋子後,Win最先看到的是一张小纸条,她拿出纸条,上面有一行歪歪的字,‘晚了几天的生日礼物,希望你不会介意’。‘介意?’Win心想,‘这张纸一定是直接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然後因为怕写错浪费时间修改,所以直接选用铅笔书写。感觉一点诚意都没有,你送Wendy礼物时一定不敢这样。’Win的脑袋再次朝袋子里搜索,才找到了被埋在布料里的一小块东西,她把它拿了出来,是一条项链。项链的吊坠呈圆形,有点像一个戒指,中间镂空的部分有三颗小钻石。Win握着链条,让吊坠在空中左右摇摆,‘这种东西不是通常送给喜欢的女生…...他不是喜欢Wendy吗...现在是怎样…’尽管物证已有,Win依旧不敢乱下定论,‘或许就是送一个礼物,觉得女生会喜欢这些吧,他又没有特别说什麽,我还是不要乱想比较好...’Win把项链和纸条重新装回袋子,放进书包,连试戴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中文教室里,Win把老师布置的作文放到桌上的篮子後,正要回座位,Shawn迎面走了过来,手中拿着老师交代的作文。Win微微伸出右手,问道,“我可以看一下你的作文吗?”Win知道Shawn的语文很好,却从来没有看过他写的文章,所以很感兴趣。

Shawn把作文递给了Win,她接过後简单地读了一下,然後抬头抬头望向Shawn,“这是你写的?”

Shawn愣了,表情有点警惕,“是Hank告诉你的?”

“Hank告诉我什麽?”

Shwan不做任何回应。

“我只是觉得你写的东西跟你个性根本不像啊,像你写什麽努力奋斗之类的,感觉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Win解释完问道,“你跟Hank有什麽问题吗?”

“之前我的文章有发表到网上,Hank看到了就来问我是不是抄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虽然Win说的是事实,却不由自主地想到Shawn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偏袒Hank。

中文老师走进教室後,Win和Shawn回到各自的座位坐下。“好了,我们要开始上课了。”老师说完其他学生也都坐回了座位,“首先我有一件事要宣布,那就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们的上课时间会分成两半,前半节正常上课,後半节用来排演话剧。班上要分成两组演话剧,故事是课文里的‘林冲夜奔’。组员会以抽签的方式决定。”老师拿出了一个放满纸条的小盒子,“今天我们会先进行分组讨论,所以大家先抽签,抽到A的在A组,抽到B的在B组。”老师让学生们开始排队抽签,很快,结果出炉了,A组,B组各11人,其中A组有Win,Brian,Boom,Nick,B组则有Sa,Shawn,Hank。

Win的小组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大圈,开始讨论。在这样的群体讨论里,Win总是倍感压力,她害怕在人群中发表意见,特别是有一大堆不熟的人的时候。然後熟识的Hank跟自己不同小组,却让Win松了一口气。

“我们先分配任务吧。”Nick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中文课本,“根据课文,我们要有人演林冲,店小二,店小二的老婆,陆谦,管营,差拨,陆谦,富安…然後幕後有灯光,声音,编剧,导演,道具…那我们先从演员开始吧,谁要演林冲?”

“Brian?”也不知道是谁指向了Brian,接着一两人跟着附和,最後所有人都赞同了,而Brian也只能接受。

Win心想Brian的外形做主角还蛮吸引人的,但是感觉他并不是能太放得开演戏的人,这对他来说应该有很大压力。

继续讨论,其他演员也很快确定了,幕後的工作也大部分分配好了,“还有谁没有任务?”Nick问道。

“我。”Win默默地举起了手,“我可以做编剧吗?”

“好啊。”

“那现在就剩下导演了,那我做导演吧。”Nick说道。导演是辛苦的工作,所以没有人想做。而Nick时常担任各种活动的负责人,大家都觉得这个角色应该他做。

“可是…”Brian突然说道,“编剧和导演不是要一个人吗?这样比较了解故事。”

“其实也不用吧。”Win说完转头颤颤地望向Nick。虽然Win也觉得同一个人比较好,但是她觉得自己无法真的去领导大家,而这对Nick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然就我跟Win一起做导演?”Nick说道。

“那Nick做导演,我做副导演。”听到Nick的提议,Win立马附和。

Nick望向其他组员,大家好像也没有任何异议。

“那这样基本人员都齐了…那我们先来看看故事,道具之类的...”

“对了,”Win突然说道,“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做一个现代版的林冲夜奔吗?”

回到家後,Win打开电脑,翻开林冲夜奔的课文,对照里面的故事,把人物背景,场景,情节,还有对白做出了修改;她要做一个现代版的林冲夜奔。

今天的英文教室出奇的安静,说话声消失了,只剩下铅笔跟橡皮在纸张上摩擦的声音,学生们都专注地在白纸上画画。这节课Ms.Heather让大家把小说内容总结出来,然後画成个人小海报,还注明下课之前交。为了尽快完成,所有学生都认真起来了,只是下课铃响後,大部分人都没有完成,Ms.Heather只好让大家拿回去做。获得暂缓期限的学生们马上收拾起了桌上的东西,准备离开教室。Win还剩一小部分,她坚守要把它画完,旁边的Brian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朝Win望来,“Win,你打算画到下一节课吗?”

Win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後低头注意力又回到了纸上。

“那你画好之後要帮我画吗?”

“你会让人帮你做作业吗,你不是都会自己做吗?”

“没啦,作业之类的很麻烦,而且你的分数比我高啊。”

Win再次抬起头,“我哪一科比你高啊?”

“Envi啊。”

“我只有一次比你高,前面的都考得不好。只有一次分数很高而已。”

“最好是这麽谦虚。”Brian站了起来背起书包,“我先去上课了,你也快点收拾吧。”

“Brian,”Win叫住了正要转身的Brian,看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说...你会紧张吗?要演林冲。”

“...会啊。”这次Brian的语气很真诚。

“其实演员角色还可以更换,我跟Nick讨论过了,如果你不想演林冲,就让Alex代替,”Win看着Brian的表情,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就看你要不要挑战一下喽。”

“嗯。我回去想想。英文课还有什麽作业吗?”

“就只有这个。”Win指了指桌上的海报。

“那你帮我画一张自画像好了。”Brian拿起水瓶轻敲了Win的肩膀然後走向教室门口。

“如果你付我钱的话!”Win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晚上Win把完成的剧本发给了Nick,然後跟他讨论起了角色分配的问题。

中文课前半节结束後,到了话剧排练时间。A组B组的学生分别集合,各自占领教室的一半区域。A组到齐後,Win把自己写好的剧本发给大家,她的眼睛在组员里面巡视,“咦,Brian今天没来吗?”

“好像没有。”Nick说道。

“他有什麽事吗?”

“不知道哎,他没特别说过。”

‘他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不来?’Win思索着,然後说道,“昨天晚上不是讨论说要让Brian跟Alex两个人试演,看谁比较适合演林冲,既然Brian不在,那就只能让Alex当林冲了。”Win想着不管是因为什麽原因,既然Brian缺席了,那就只能把角色给别人,而且总体来说Alex更加适合这个角色。

“嗯…”Nick望向和大家大声玩闹的Alex,“感觉这样也不错。”

所有角色定下来後,Nick帮忙组织大家,Win则开始让演员对台词,道具组的人则开始做道具,其他一些暂时还没有任务的人则在一旁聊天玩闹,又或者坐在座位上写小卡片;RoseandChocolateDay快到了。

练习一阵子後,Nick让大家休息五分钟,Win走出教室打算上厕所,刚走出教室门口,Hank就跟了上来,跑到她面前,“Win,你为什麽没有戴我送你的东西?”

Win愣了一下,接着说道,“原来送别人礼物还要监视啊。”然後直接走开了。‘现在是怎样,要我带着是想说明什麽?’Win一边走着一边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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