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都能幸福著 — 43

直到再见到杨以翔向她招手,她才勉强撑起笑容。

「小星星,」他在她面前弹指几下,使她回过神来,「你怎麽了?服务生在等你点餐。」

「呃、喔!」她低头看菜单,全都是令她点不下手的价格,她指了道最便宜的,「不好意思,我要一份这个,谢谢。」

「小星星。」餐点吃到一半,他突然打破沉默地说。

「啊?」她倏地抬起头。

他噗哧一笑,「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别人叫你,第一个反应都是嘴巴微微张开地说啊?」

「我哪……」

打断她,他说:「那你还跟以前一样喜欢我吗?」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你……发烧了吗?」她小心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再不起来我可要拉你起来了。」

那当下陈星璨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不断咳嗽,甚至咳出眼泪。他赶紧到她身後替她拍背顺气,「怎麽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啊?」

她满脸通红,一方面因为被呛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杨以翔突如其来的告白,「你真的喜欢我吗?」回过头,她用一双饱含泪水的双眼望着他。

他回到座位坐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都没在认真听我讲话,我上次有说,我从小就喜欢你了呀。那是现在完成式,并不是过去式。」

「你愿意当我……」

话还没说完,陈星璨手机突然响起,她赶紧拔腿逃离现场,接起电话:「喂?」

「陈星璨,和初恋的烛光晚餐怎麽样啊?东西好吃吗?」

「靠北啊,死安辰,就还没吃完你是在问几点的?」停顿会,她继续说:「不过,他刚才跟我告白了。还好你有打给我,才让我有理由逃开。」

安辰困惑问道:「逃开?你不是喜欢他吗?逃什麽?」

「我……」她思考几秒,「不知道啦。你还有事吗?不然我要挂了喔。」

「其实我打这通电话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跟你说一件事。」

「说喔。」

「王宇伦出车祸了,现在在离公寓最近的医院。」

她一怔,随後破口大骂:「靠,这麽重大的事情你不会先说吗?」

「因为你在约会啊,可是我想了想,还是先告诉你的好。」

「所以你要丢下初恋回来,那你顺便去我们家拿他的换洗衣物,藏备用钥匙的地方你记得吧?还是你吃完再回来也可以啦。」安辰的语气十分轻松。

「我……」在她思考的同时,手机萤幕不争气的闪烁两下,接着呈现一片漆黑。

她走回餐厅,坐回位子,「以翔。」

「小星星,」他拿着一束满天星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满天星,花语是真心喜欢。你愿意成为我一个人的星光吗?」

陈星璨看了那束满天星,接着凝望着杨以翔,露出真挚的笑容,「以翔,满天星还有个花语,虽是配角,却不可或缺。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那个重要的配角,谢谢你喜欢我,可是纵使我以前再怎麽喜欢你,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你……因为那份情感似乎随着岁月而淡去了。」

他似乎不怎麽意外,只是回给她一个阳光的笑容,「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星星。」

「那个……」

「去吧,刚刚想说你怎麽去那麽久,走到柜台就听到你的声音,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呢,所以我已经帮你叫计程车了,大概再一分钟到。」

她赧然道:「谢谢。」她一顿,「你早知道我会拒绝你?」

「你可是小星星,我当然了解你在想什麽。」他轻推着她的背,「还不走?是想看我因失恋而哭泣吗?」

「被你这麽一说还真有点想。」

他轻声笑了,「车来了,路上小心。」

「好。」她走几步後又转身向他挥手,「以翔,谢谢。」

他看着她离去,「傻丫头,看你一来的表情,我当然知道即将拉你起来的人不是我。」

「谢谢。」她将两张钞票递给司机,匆匆忙忙的下车。

跑没几步却因脚上的高跟鞋而差点跌倒,她叹了口气,脱下高跟鞋以最快的速度直奔电梯,「啧,慢死了。」她将楼梯两阶并一阶的跑到六楼,找到钥匙後赶紧开门,跑到王宇伦房门前打开门,里头的画面却令她不禁止住脚步。

王宇伦房间墙上都贴满了她的照片,无论喜怒哀乐,一张张最真实的她都呈现在照片上,她缓缓看过每一张照片,里头却有一张照片,是她怎麽也想不到会出现在墙上的。

国小毕业当天,许薇亚约杨以翔典礼结束後到学校的凉亭,她有话要跟他说,但所有人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心照不宣,许薇亚是要跟杨以翔告白,陈星璨也包含其中,她偷偷跟在杨以翔後头,虽然知道他会答应,但她还是想亲眼看看。

她蹲在一旁的草丛,和他们有些距离,所以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见许薇亚说了句话後,杨以翔红着脸搔搔头发,看到这里,她心想结果也很明白了,於是她伤心的离开校园,走到附近的小公园。

老天爷很会挑时机的下了场雨,少女则解释为是天也在为她哭泣,她闭上双眼,抬起头,让雨水打落在她身上,从颊上滑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没有得到他的原谅,而他也和心仪的对象在一起了,她的初恋就这麽悲惨的画下句点。

那时,拿到新相机的王宇伦正在外头找一个绝美的风景当作他摄影生涯的第一张照片,当他经过公园时,看到一个女孩正在淋雨,湿润的发丝贴着她白皙的肌肤,紧抿的双唇、泪染的长睫毛,连一旁他都感受到她的悲伤。他忍不住拿起相机拍下这一幕,画面中并没有什麽特别的,只有一个平凡的女孩,小镇某处的一个小公园,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但整个画面却因这些平凡的素材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不平凡的一幕。

王宇伦拍完照後赶紧拿出书包里的折叠伞给淋着雨的陈星璨,睫毛上的泪珠和雨滴使她的视线模糊不清,她有些不解的望着他,此时熟悉的轿车映入眼帘,他拉起她的手将伞放在她手中,然後往轿车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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