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生之夏季 — 死亡

季容看着眼前这一群穿着黑衣面容哀伤哭泣的人,里面有自己认识的脸孔,也有自己不认识的人,季容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多少人的眼泪含有真心,尽管如此,季容晓得他们来到这里都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了。他看着照片中意气风发的自己,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已经去世了,命运真是捉弄人。不晓得过了多久,人群渐渐的散去,只留下几名男女,都是他的好朋友其中还有他的妻子,他看见他的妻子一脸哀愁的样子但是他的心却毫无波澜,他们从交往到结婚将近十年,但是他一直没有看透他的妻子。她温柔体贴,任何方面都表现很好,好的近乎完美,好到不太合理,但是他认为这就是他理想妻子的形象,所以他们还是结婚了。婚後他们的生活一如既往,只是恋爱中的甜蜜变成相敬如宾,他们像是演戏一样各司其职的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但是里面包含多少的感情,季容也不晓得。

「戏做得真足,人都离开了演给谁看呢?」一名男子语带讽刺的对着他的妻子说,季容认得他,他是安腾,是自己的大学室友,虽然讲话有点坏但是有困难时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帮自己。他移开视线转向他的妻子许安贞,她低垂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他以为她在哭,良久才看到她抬起头脸带不屑地用平静的声音说着:「做事要有始有终,说不定季容他还在看着我们呢!」一名红色短发女子握紧双手,语带愤慨:「许安贞,你还有良心吗!怎麽可以这样对季容!」许安贞双手抱胸满脸不耐烦嘲讽的回应:「姜茜,你那麽生气是因为季容还是为了你的好姊妹抱不平啊?而且,我怎麽对他了?跟着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这麽多年,我给他办了那麽盛大的葬礼,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姜茜冲动地想上前教训许安贞:「你说什麽,有本事你再说一遍!」身旁带着眼镜斯文的男子拦住姜茜,眼神幽暗的盯着许安贞:「好了,小茜别说了,茉茉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让她处理吧!」安腾走到姜茜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转头鄙夷的看着许安贞,一字一句带着寒意:「楼夕恒说的对,许安贞,茉茉的手段可不比我们良善,季容去世她也无所顾忌了,到时候看你怎麽办!」楼夕恒转头看着季容的遗照,照片中的男子五官刚毅,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睛,眼神透露出他的自信跟霸气,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被这恶毒的女子害死。他握紧双手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很多他们之间的回忆,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浓烈的恨意要淹埋了他,他想直接派人害死许安贞,可是怎麽可以让她那麽轻易的解脱,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他知道那个人要回来了,他相信没有人比她更能有办法让许安贞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的活着,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安心多了,睁开眼放开紧握的双手,楼夕恒眼神恢复平静,转身准备离开:「我们走吧!」

季容看着眼前的情形,满脑子的困惑,他知道他的朋友们都不太喜欢许安贞,他一直不以为意,反正他们双方之间也不会有什麽互动所以关系不太好也并无所谓,只是他没想到他们对许安贞会有那麽浓烈的恨意,他相信他的朋友们不是会说谎的人,那麽也就代表他的妻子真的有什麽他不晓得的秘密,而且这秘密还和自己有关。他开始在脑中推测,从他们的对话中他大概也只能想到也许他的死和许安贞有关,脑中浮现这个念头季容有一瞬间的呆滞,他不是不生气不愤怒,只是他已经死了不可能复活,他现在只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於是他躲到了一个储藏室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他回想他们刚刚的对话,他能确定自己的死和许安贞有关,可是他们却也不断地提到夏茉的名字,夏茉是谁,是季容的青梅竹马,六年前的某一天突然离开了,也因为某些原因他们两人形同陌路,只是为什麽在谈论自己和许安贞的事情时会牵扯到夏茉呢?季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将这问题放在一旁,他决定这几天要跟在他那群好朋友身边,看看能否得到什麽消息。

季容在桌子上两条腿晃呀晃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这里是夏家,他们是夏茉的哥哥,长头发绑着一搓小马尾,刚长出来的落腮胡透露出一点狂野和性感,全身上下散发不羁的风格,此刻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腿看电视左手拿啤酒右手拿遥控器的人是大哥夏甯,另一位有着乾净俐落的短发,俊美的五官,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迷人的酒窝,活脱脱就像是时下流行的韩国欧巴,现在正躺在沙发躺椅上翻着杂志的人是二哥夏澈。夏澈心不在焉的翻着杂志照片上一张张精致的脸蛋怎麽看都没有自家妹妹来的漂亮,撇嘴将杂志丢到桌上,坐起身子随手拿起啤酒将视线移到大哥身上:「阿甯,小花儿不是这两天就要回来了吗?怎麽到现在还没消息阿?」小花儿是夏家对夏茉的昵称,因为夏茉的名字是取自夏母喜欢的茉莉花,所以夏父夏母从小就告诉夏甯跟夏澈"夏茉是我们家的小茉莉花,你们要保护好我们家的小花儿哦"所以在家时他们总是喜欢叫夏茉"小花儿"或者是"小茉莉"。夏甯一边无聊的转着电视节目一边回应夏澈:「今天回来啊,现在大概已经下机了吧,她有说会直接过去看季容。」季容愣了一下,立刻离开夏家。这几天他待在朋友们的身边期待他们能对自己的死亡进行调查,但是当有人提起这话题时,楼夕恒说了句:「茉茉快回来了。」然後大家都不再提起这话题,他觉得等夏茉回来他就能知道所有的答案了,所以他常常来夏家,希望能知道夏茉的消息,好不容易现在知道她回来了,那麽多年没见他也真的些想她了,迫不及待的想赶快见到她。

一名带着墨镜的女子站在墓前,棕色的长卷发,穿着白衣牛仔裤,外罩一件米色风衣,踩着白色绑带高跟鞋,简单的搭配却衬托出女子独特的气质。季容看着眼前的女子,过去的回忆都涌上心头,他无法说清楚现在心里这份复杂的感受是什麽,但是他很确定只有眼前这名女子可以给他那麽安心的感受。这几天虽然他冷静地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也接受了自己可能是被妻子害死的可能,可是这种束手无策的感受常常让他的情绪起伏不定,一看见她出现他顿时平静了下来,觉得自己顿时充满能量,夏茉就是有这种本事,总能让他觉得在她身边什麽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大大的黑色墨镜盖住她半张瓜子脸,季容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夏茉就这样安静的一直站在墓前,久到季容认为她大概没有要跟自己说什麽失望的想离开时,清脆娇糯的声音响起:「我不在,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有本事把自己活得那麽狼狈,这大概也是一种才华了。」夏茉一手摘下墨镜,露出她那一双圆润又充满光彩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美,清澈乾净又带着一丝机灵跟慧诘,饶是季容看过形形色色的美女,也不得不承认夏茉拥有一双最具有灵魂的美眸。她蹲下身体平视着墓碑,像是在跟老朋友叙旧说着自己这六年在国外的有趣事情,语气带着轻松跟自在,季容在自己的墓前盘腿就坐让自己的视线能和她平视,这感觉跟气氛让他有种自己还没死的错觉。话锋一转,夏茉收起了笑容,眼里盈满很多季容看不懂的情绪还有认真:「季容,这一次我不会放过许安贞的。你大概有很多疑问吧?为什麽许安贞无法怀孕、为什麽自己会突然生病、为什麽你就莫名其妙的死亡...,阿容,你永远都只相信你看到的,但是你从来都不肯相信我...。」讲到最後夏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着这样的夏茉,季容心里感到一股酸涩的疼痛「我想那是因为你眼里本来就没有我,可是我不一样,我在你身边那麽久所以看得很清楚,而这一次我也会让你看清楚所有的一切。」夏茉伸手想要抚摸季容的墓碑,这在季容的角度看过去反而像是要摸他,只差几公分她的手就要贴上他的脸颊了,他的心跳不禁快了几拍,夏茉却在这时把伸在半空的手收回去,眼神坚定地说:「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再过来看你,你...」她想说"你等我",但是却突然想到他已经不在了,想到这里夏茉眼睛不禁闪过一丝黯然,没有把未说出口的话说完,她只是起身戴上墨镜转身离开。季容就这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

季容一脸震惊愤怒的站在夏茉的书房里,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要爆炸了。自从夏茉回来之後他每一天都待在她身旁,夏茉也不负他所望回来的隔天便着手进行调查,调查的速度很快不到两个月她便收集到所有的资料,现在夏茉就在他面前和安腾他们讲所有的事情。原来许安贞一开始接近他就只是为了骗钱拿去养她在外头的另一个家,在那个家她是女主人而男主人却是她的亲生爸爸!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他是知道许安真无法怀孕的,但是许安贞拿出病历告诉他是因为在他出差时他们的孩子意外流产导致的,他相信了当初决定娶她也是因为对此感到愧疚。可是事实的真相却不是如此,她根本没有怀过他们的孩子,那病历是假的,她之所以不能怀孕是以前堕胎太多次导致的。而他会死亡根本不是因为生病,而是许安贞长期对自己下毒,又和自己信任的家庭医生达成协议,买通对方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让自己的身体慢慢崩坏,甚至到了後来为了得到更多钱她下毒的药量越来越多,才导致他的死亡,而且按照他中毒的情形推断,许安贞早在他们交往的期间便开始下毒了。「许安贞!她这个疯女人!」安腾愤怒地拍桌大骂,姜茜愣然的盯着手上的资料,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惨遭毒手不禁哽咽地说:「这种事,是人能做出来的吗?真的太狠毒了!季容做错了什麽要被这样对待...。」夏甯拿了张卫生纸给姜茜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膀,楼夕恒的视线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有错愕、有悲愤、有愤恨...只有一个人一脸平静,他微微皱眉,语气有点不满地问:「夏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许安贞的真面目了?」季容听到这问题回过神将视线移向夏茉,夏茉只手撑着下颚看着每一双充满怀疑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许久才开口说:「我知道许安贞是有目的接近季容的,我本来以为是为了钱,但是没想到她的野心那麽大想侵吞季氏。至於她跟她父亲的关系还有下毒的事我也是回来之後调查才晓得的。」姜茜握紧双手忿忿不平地说:「你既然晓得她居心不良,为什麽不早点提醒季良!」夏茉垂眸不晓得在思考什麽,夏甯和夏澈两个人交换个眼神,双双起身走到自家妹妹前面挡住所有人的视线,过了一阵子才听见夏茉的声音打破沉默地说:「我说过的,我跟他说过的,但是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我。」

这隐含着委屈控诉的答案让大家都沉默了,夏甯和夏澈心疼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妹妹,一直沉默的夏澈忍不住开口:「别把事情推到茉茉身上,季良不姓夏,他的朋友也不是只有我妹一个人而已,没必要为了他的生或死负责什麽。你们当初既然觉得许安贞值得怀疑怎麽不自己去跟季良说,现在才几句话就要推给茉茉,这算什麽。怎麽,难道季良是你们的朋友,茉茉难道就不是吗?她有什麽原因要承受你们的怀疑和质问?」听完这番话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夏甯向来挂着微笑的脸此时也变得严肃跟认真:「当初你们说要把许安贞交给茉茉处理,只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就好,现在你们都知道了,之後的事就与你们无关了,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其他人表情复杂的看着这三位兄妹,这麽直白的赶人,虽然让人心中有所不满,但是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现在主人家要赶自己走他们也只能摸摸鼻子的离开,毕竟他们现在也晓得夏家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麽颓败。能在两个月内就收集所有资料,而且这些资料都是来自政府高层以及黑社会的领导们派自己的亲信找到并且亲自交到夏氏,这绝对不是一个快要没落的家族能做到的事,不晓得是夏家太会藏还是他们真的太不关心夏家了,总之他们这段时间真的重新认识夏家这三位兄妹。季容看着眼前的状况,他知道楼夕恒他们是因为对自己的死太伤心才会这个敏感跟尖锐,但是看见他们这样误会夏茉他感到愤怒,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夏茉会伤害他或者是故意见死不救,夏茉确实曾经有来跟自己说许安贞的事,但是当时自己被爱情冲昏头正在热恋期哪会相信这种话,所以当他听到夏茉委屈的说自己不相信他时,他不禁替夏茉感到不值,拥有这样不信任自己的青梅竹马还有朋友们,夏茉这麽好的女孩真的委屈了。不忍心再看着这样的夏茉,季容决定先离开让自己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

等所有人都离开後夏甯和夏澈回头看着低着头不晓得在想什麽小妹,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夏甯走到夏茉身边温柔的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伸手把自家妹妹拥入怀中,夏澈也走到另一边,抱住自己的兄妹,一只手摸着夏茉的头,良久夏甯才开口:「我们的小茉莉受委屈了,别怕,哥哥在,哥哥保护你。」夏茉不发一语只是伸手抓住两位哥哥的衣服,一手一个,双手抓得紧紧的,不肯放开。

晓得所有事情始末之後,夏茉没有急着处理许安贞,她知道当前重要的是要保住季氏。她先查到季氏有几位董事的孩子有赌博跟上酒店的习惯,她利用人脉派人去这些场所诱骗他们把身上家当都骗光甚至负债,并且买通他们身边的好友让这些人都拒绝跟他们往来,等他们因为找不到人借钱後向酒店跟赌场求情时,这些场所的负责人告诉他们如果拿房契跟地契来抵押的话可以再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筹钱,而且每多一张地契或房契就多一个礼拜的缓期,让他们不得不回家偷房契跟地契,当那些董事们急着想把房契赎回来便派人跟他们说用他们手上的股份来交换房契,并且骗他们是许安贞派人收购的因为她想要独吞季氏,这消息在股东间流传,有董事派人追查便放出不利於许安贞的假证据,让他们高层之间关系动荡不安。同时,她找到许安贞在季氏任职期间所做的所有计画书和方案,逐一追查可能产生的问题并且进行确认,结果发现许安贞的每个方案都不是她本人做得而是由一名从大学时期就喜欢她的男子替她做的,而该名男子却恰巧是对手公司"穆和"的助理秘书。除此之外,她还发现许安贞连大学的论文也是抄袭而来的。这两项罪名都能让许安贞在企业同界混不下去更不可能接手季氏了。这样的安排跟计划花了八个月,夏茉决定一鼓作气地把季氏夺下。她先去找了曾经在季氏当过代理总裁的季三叔-季子瑭,把所有事情告诉他并请他回去领导季氏。夏茉现在手上有季氏48%的股份是最大股东,因此她请人去季氏准备安排一场股东大会,在股东大会的前两个礼拜夏茉联络她在国外经营的公司以讨论合作的名义要求许安贞亲自到美国洽谈生意,并且买通她的秘书和助理避免让她收到台湾的消息。趁着许安贞不在的时候,将她抄袭论文的事情连同证据一起寄到以前的大学,隔没多久学校发表声明并且公开表明不承认许安贞现有的学历,同时又把她假方案事件的证据寄给季氏的每一位高层,保住季氏在同业的名声也让高层们不再相信许安贞。一切安排好後,到了股东大会那天,她没有亲自出席而是派了助理参加,许安贞如夏茉所料被赶出季氏,同时她也力保季子瑭担任董事长并将一半的股份转让给季子瑭。

季容看着夏茉一手操盘这样的计画,他发觉自己以前似乎没有认真地去了解夏茉,他一直以为夏氏只是个快没落的家族,父母到处云游四海,大哥是名医生,二哥是一名刑警,除此之外两人也是自家妹妹所开公司的股东,而至於夏茉,她几乎每天都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可是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跟了解他才知道夏茉可能是夏家最成功的一个人。在大学时期她就开了自己的公司经营走向是企业顾问谘询,在国外参与了好几家知名企业的经营,并且拥有为数不少的股份,也因此人脉特别广。到底以前他怎麽会误以为夏茉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千金,这样的夏茉让他越来越看不懂却也越来越着迷。他现在跟在夏茉身後准备要去找许安贞,夏茉思考了一个礼拜终於决定好要怎麽处理许安贞,她将车停在许安贞家楼下,下车走到门口,深呼吸准备去面对她讨厌一辈子的女人,每次看见这女人都让她恶心反胃甚至想逃,她压下想离开的想法,想起季容想着他受到的伤害跟死亡,她觉得替季容报仇是她的责任她不能逃避,於是伸手按下门铃,「哪位?」门内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夏茉。」她平静的回应等待许安贞的反应,"咖擦",门打开了。

季容坐在副驾驶座,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脑子里却不断转着刚才夏茉和许安贞的对话,对话内容其实和他预想的差不多,让他诧异地是夏茉对许安贞的处理方式。谈话过程中许安贞不断说话想刺激夏茉,但是夏茉都不为所动只是安静的听着,一直到许安贞说了一段话才让夏茉终於有了反应,她说:「我确实很狠毒,可是那又怎麽样呢?季容宁愿相信我这恶毒女人的谎话,也不愿相信你,夏茉,我真替你感到可怜,你知道吗?季容到死都没有提到你的名字,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你,枉你为她做牛做马的也没有用,他只是利用你罢了,连死了他的朋友人也还在利用你对他的感情来帮他报仇,可是你什麽都没有,他的喜欢他的信任,你都没有得到。你才是输家!」话说到最後许安贞激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夏茉看着这样的她不禁觉得可悲,於是回答:「许安贞,我输了,你也没赢得什麽...」顿了论,夏茉似乎想到什麽突然勾起一抹微笑,将视线转向季容所做的空椅上,过了几秒才又移回视线继续说:「更何况我并没有输。许安贞,我来这里不是要探讨我们谁可怜的问题,而是来讨论要让你怎麽死。」许安贞愣了一下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夏茉,你不会以为我会怕死吧?你也太小看我了。」夏茉从包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在桌上,看见许安贞因为看见照片而扭曲的脸才开口:「我不需要你怕死,只要你害怕他死,那麽就够了。」许安贞握紧手上的照片咬牙切齿地问:「你想怎样?」夏茉满意的笑了:「我已经安排人在五点时把你所做的一切相关资料交给警方,就看是我的资料先到还是你先自首。如果我的资料先到,那麽你还有你那两个家人都会受到该有的惩罚;如果你先自首,你的家人我就会放过,我会安排你的儿子到国外的寄养家庭,你父亲年纪也大了我会给他一笔钱把他送到乡下。请放心,我都会找人好好地"关注"他们两个人,让你知道他们的状况。现在的时间是四点二十七分,你还有半小时能决定,我就先回家等消息了,再见。」语毕,夏茉迳自转身离开,留下许安贞一个人自行决定。

季容设想过各种许安贞的下场,但是没想到夏茉会那麽简单的就放过她,倒也不是他有多恨许安贞,毕竟再多的恨意跟惩罚也无法换回他的生命,只是他猜不透夏茉花了那麽久的时间扳倒许安贞就只给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惩罚?!这太不合常理了。他有种预感,许安贞真正的惩罚还没有开始。季容推测得没错,让许安贞自首入狱只是让她自愿进入地狱之门而已,夏茉安排强大的律师团让许安贞以杀人罪被判刑无期徒期,这也代表她的惩罚是没有期限的。确定许安贞入狱之後,夏茉在夏甯的协助下联络了几名认识的黑道大哥,并且希望对方能联系在狱中的手下们好好"照顾"许安贞,同时又请他们在监狱中放出消息说"许安贞惹到不该惹的人,只要没把人弄残弄死,谁能让她过得不好,谁在狱中就能过得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许安贞在监狱里受尽了各种刁难跟折磨,但是这种身体上的伤害对许安贞来说不算什麽,只要每个礼拜看见自己儿子的照片她就又有力量,所以每个礼拜天都是她最期待的日子,可是夏茉怎麽可能让她好过。夏茉不可能真的对孩子下手,所以她让去和许安贞送照片的人改变固定过去的次数让她紧张,除此之外要求每个礼拜要录一小段孩子开心在玩的影片过程中必须要听到孩子叫寄养家庭的妇人"妈妈",并且将影片给许安贞看,让许安贞觉得孩子不需要她这个母亲了,慢慢地消磨她的求生意志。当季容知道他对许安贞的安排後,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可是他很感谢夏茉为他做的这些事情,他专注地看着在房间里看书的夏茉,突然,夏茉转头看着他所站的方向,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和她的眼睛对上了,他楞然不晓得发生什麽事,却听到她说:「阿容,是你吗?你是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季容激动地到处乱窜,却不晓得要怎麽跟夏茉沟通,夏茉久久没得到回应,心想大概是自己的错觉便熄灯睡觉了,季容失望地站在床边看着夏茉的睡颜,暗自叹了一口气,悄悄地躺在床的另一边,想像自己和夏茉两个人同床共枕的睡在一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又过了一年,这一年季容依然跟在夏茉身边,而自从上次之後夏茉便没有再问同样的问题,只是偶尔还是会很凑巧的望向季容的方向似乎四目相交才移开视线。这一天夏茉买了一堆酒并且叫自家的司机载她到大学时期她和季容一起住的一间公寓。当时家里的大人觉得两个人住在一起能互相照顾所以便买下这间公寓套房让他们两人一起住,虽然只住了一年,之後季容便搬出和许安贞住,但是这一年当中他们在这里也有很多愉快的回忆。这是夏茉从国外回来後第一次回到这里,但是因为有请人定时来打扫所以房子很乾净的,季容怀念的到处乱逛看看以前留下的痕迹,然後他发现几乎每个房间都被清空了,只有他的房间还是保留原状。夏茉随意地坐在床上,边喝酒边打量房间,她身体往後躺在床上,右手臂遮住双眼不晓得想到了什麽她的身上散发浓浓的悲伤,这样的浓烈的情绪也感染给季容了。季容担心的靠近夏茉,这时才注意到夏茉嘴里不晓得在碎念什麽,他将耳朵凑到夏茉的嘴旁想听清楚她在说什麽,突然一阵白光在眼前闪过,他来不及反应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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