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的白色灯光,汽车喇叭和刺耳的刹车,让Ardon热血沸腾的大脑略为冷静了下来。他减慢了车速,按下车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自己这麽着急干什麽?只是听到她还没回家而已,居然把老爹扔在家里,没过大脑就心急火燎地跑了出来。
才被老爷子教育一顿,口口声声答应说不会为了女人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还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顶风作案,这不是回去找骂麽?
唉,骂就骂吧,反正已经跑出来了,现在再回去也晚了,不如还是开去叶沙那里好了。
Ardon有点儿小郁闷,她回没回家自己就这麽在意麽?难道就是因为早上该接她没接到,一整天电话都打不通,一点点积累起来的那点儿莫名的担心让他一瞬间理智罢工?
心里多少憋了点儿无名火,被老爷子揭穿假女友骗局後的一顿唠叨也被他怪罪在叶沙头上。
这小妞,绝对绝对是成心耍他。
主动打电话约他,让他心存企盼,结果把他弄进了警察局。当他来报复了,又乖乖投怀送抱,让他以为吃准了她了,一转眼又给他玩失踪。害他不得已做出欺骗自己老爸这样不孝的事情。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麽难搞的女人。
Ardon满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後槽牙摩擦发出的霍霍声。他就不信自己搞不定她,总有一天要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开门的是萧萧,还没卸妆,依旧是从Ardon家离开的模样。
她一辈子就漂亮这麽一次,怎麽也要多坚持几个小时。她又不是辛德瑞拉,不需要过了十二点就打回原形。
「叶沙回来了麽?」Ardon一进屋开口就是这句话。
坐在沙发上的莫言笑得暧昧,「来得可真快,老爸没拦着你?没想到,你还有对女人如此上心的时候。」
Ardon狠狠瞪她一眼:「你要敢给我开这种玩笑,看我不把你扒光了丢给Phil他们轮了你。」
威胁无用,莫言笑得更开心,「果然啊,你对这个叶沙果然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Ardon放弃跟那个不靠谱的丫头讲话,转向萧萧:「她经常夜不归宿麽?」
萧萧摇头,「只有一次。」
「什麽时候?」
「去年她生日那天。她那天失恋,好像去了酒吧,第二天下午才回来的。」
Ardon心头一动,「她生日是哪天?」
「七月二十一。」
莫言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巨蟹座噢。」
Ardon努力地回想:「原来是那一次……」他们一夜情的那一次。
这样的认知让Ardon郁闷的咬牙切齿。昨天他才搞散了她和那个男的,难不成今天这个小妞又因为失恋跑出去一夜情了?还真是喂不饱她。
萧萧明显有点着急,「我回家的时候,电话里还有沙沙老师打来的留言,说是下午约了时间谈画展的事情,但是沙沙一直没有出现。这次画展对沙沙很重要,如果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她不会不去的。」
Ardon的眉头结成两个小疙瘩。
莫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走过去撩狮子毛,「刚才一见你我差点儿笑出来,你这弄得什麽发型啊?裴勇俊?」
Ardon把她的手拍开,「再动把你手剁了。」
他转过去问萧萧,「你知道那个奸夫家里的电话麽?」
叶沙抱着膝盖坐在路遥的床上,下半身裹着被单,看着窗外的路灯发呆。
路遥靠墙坐在地上,手里拎着一袋凤梨酥,看着叶沙发呆。
「叶沙,你多少吃一点儿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路遥哀求道。
叶沙也不看他,好一会儿才赌气一样地回答:「我要吃汉堡。」
路遥沈默片刻,「那我叫我室友去买。」
两道冷冷的目光唰的看过来,「路遥,你这样有意思麽?你把我困在这里有意思麽?难道你还能困我一辈子?」
路遥无言以对,低下头去。
外面有隐约的电话铃声,片刻被接起。
又是一大片凝固的沈默。
「叶沙,你会原谅我麽?」路遥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叶沙无视。
「叶沙,对不起。我喝太多了,我不是真的要对你……」
「……」
「我想你应该明白,被喜欢的人背叛的感觉。我也是……太……才会……」
「我明白,我都明白,但是我不明白你现在不让我回家,把我困在这里是为什麽。你已经报复过我了,够了吧。」叶沙觉得自己快被这男人给弄疯了。
「如果我让你走了,你会和他在一起麽?」
叶沙完全没有好脾气了,吼道:「我会不会跟他在一起,关你什麽事?」
「当然有关。」路遥站了起来,「当然有关。我那麽珍惜你,呵护你,他就这样在我们之间插了一脚,你让我如何甘心?」
叶沙失笑,「如果你是因为这个不甘心,那我告诉你,我和他一年前就上过床了。」
路遥愣在那里,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才是第三者?」
叶沙被他逼得满肚子火气,「是,你才是第三者。你是我顺手抓来的挡箭牌。我利用你,因为我想要摆脱他。结果我却发现我根本摆脱不了他。我就是喜欢跟他上床。我就是贱,我就是婊子,你满意了吧!」
路遥的嗓子里发出可怕的压抑着的『咯咯』声,像是有只怪兽要在他的身体里觉醒。
叶沙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绝然。反正他俩的感情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不如就来个同归於尽,谁也别留恋,谁也别再心存侥幸,死就死个痛快的。
已经无需分清楚是路遥先扑了上去,还是叶沙先从床上跳了起来,两个人像两头困兽,滚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