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数学老师做完事情後,苡茜便回去班上,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便想到早上的事情,开口问道:「对了,你们知道有位男生高高瘦瘦的,黑发,看似有点冷漠但其实人满好的?」
「蛤?这种特质的人也太多了吧!你是在哪里遇到的?」晓蜜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脸说着。
「……呃……大概是在我们对面栋的二楼走廊那边吧。」语毕,一群人努力想着,随後毅茹才恍然大悟地说:「那里不是最靠近语专那边?」
「语专?哦……那里啊……」想起自己的谜题正是从那里得到解救,不禁有一股好感。
「……嗯……不过……你……该不会……不对,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有什麽特色之类的?」毅茹蹙了蹙眉,脸色不太好地问着。
「啊……想到了!他的眼眸很特别,深邃且附有吸引力,如果没记错……是暗蓝色的。」语毕,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後毅茹深深一口叹气,扶着额头困扰地喃喃自语:「……为什麽偏偏在这种时候……」
苡茜见状,启唇问道:「怎麽了吗?」
毅茹挥了挥手,似乎不想多说下去,随後晓蜜看了一眼毅茹,两人对视交流了一下,晓蜜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那男人……是个叛徒……我不喜欢他。」说到此,晓蜜脸上闪过一丝凶狠,似乎对那男生感到愤慨。
「而且,他有很多不好的传闻。」一旁的品希接下去她的话,淡定的脸庞似乎对此事感到漠不关心。
「不好的传闻?什麽传闻啊?不妨,讲讲看吧。」
晓蜜抿了抿唇,看了一下四周围,随後才靠近苡茜的耳边,轻声说道:「听说他……」
「——杀了人,你知道吗?」
一句话,深深地回响在她的脑海中,宛如那般幻梦般,如浮云的飘散着,说她不震惊也不如这麽说,但是应该说,不信占大多数吧,毕竟只是单方面的说词,又何来杀人之说?
『他有杀过人。』
笔尖落下,她停止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对这行字画了两条底线,不禁撑着头思考着,最终她只是叹了口气,将笔记本阖盖起来,然後收进抽屉里面。不久,育杰在外叩了叩门,她望向门口,「你就直接进来吧,毕竟这是你家。」
随後,对方开门之後笑道:「总不可能直接开门吧?如果你在换衣服之类的,那不就尴尬?」
「……也对……谢谢你,不过真抱歉,明明是你的家,却还要让你睡沙发。」苡茜不禁一脸惭愧地道着欠,对方依旧是那抹淡淡的笑容,「没关系啦,你现在还习惯吗?」
「当然习惯啊,你空抽屉、衣柜、床,几乎该有的都有了,我还有什麽不习惯啊?」苡茜黯淡一下双眸,想到来这里好歹也有几天,却没有听闻到母亲的任何消息,难不成是因为事不关己,她也已经放弃她了?
「别想太多了,你赶快去睡吧!」育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牵强一笑,随後决定不再思考这件事情,这样子想也许只会让她感到更心烦罢了,终究於事无补不是吗?
她如此想着沉睡在於梦中,试着想解脱这一切,这样不管对谁,也许都是一种解脱……
翌日放学,正当苡茜背着书包准备独自回家时,一道声音制止了她,「一起回去吧!」她停下脚步,转头之後,看清眼前的人儿,冁然而笑,「今天也一样要一起吗?全班。」语毕,品希点点头,道:「你等下就直接跟我一起去吧,不然这次育杰有事会比较慢到,我怕你迷路,对了,最近可能都是这样子喔。」
「我知道了,不过,班上感情真好欸,总是这样子放学一起约出来。」苡茜与品希并着肩,口气中满满的羡慕,想起自己以前的班级,不禁一阵黯然。
「是哦……真好,我也很羡慕你呢。」品希哼笑了一下,从口气听起来,似乎有那麽一丁点不屑与嘲讽,甚至那麽一点的……凄凉。
「羡慕我?我没什麽好羡慕的吧。」苡茜有些诧异,毕竟她完全没想到她这种人也会让人羡慕。
「如果我也能当另外一个影子,该有多好……」她自嘲一笑,如此低喃着,苡茜愣了一下,皱眉道:「另外一个影子?」
「没事,只是觉得傻人也有傻福,就怪我没有那种福气吧!」品希扯了一下自己的侧背包,从里头掉出她的唇膏,品希见状不禁赶紧蹲下捡起。
「咦……唇膏?新买的?」苡茜看见对方手上的唇膏,下意识瞄了一下她的唇,发现完全没有滑润的感觉,也正因为没保养,造成嘴唇有些乾裂。她蹙了眉随後用着漫不经心的口气问着:「没在用吗?嘴唇都乾裂了,既然都有就用吧。」
「……呃……嗯……有时候会用,只是没有那麽常。」像是刻意躲避她的眼神般,低着头手上把玩着唇膏,「感觉好像挺不错呢,什麽口味?」苡茜有些注意到她的异状,但还是不疑有他,继续问着,面对苡茜的问题,品希的发丝盖过她的脸庞,只是有一瞬间的抬眸,苡茜彷佛望见她咬紧下唇,那般的屈辱与气愤不平。
「……榴……榴槤……」从薄唇慢慢地吐出两个字,那般的缓慢速度乍看之下会以为是结巴甚至胆怯,但是顷刻在苡茜眼里却是对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後才说出。
苡茜不仅感到一丝怪异,想了许久,觉得事有蹊跷,最後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着,「榴槤?噗哧!什麽奇怪的口味啊!不过好像很不错欸,借——」像是要试探对方,她想藉此得知这唇膏有什麽特别的,可能心中有种小小的报复心态,对於刚刚对方避开她的话题。
「不行!」
一道反驳声,两人陷入沉默,品希惊觉自己的失态,赶紧摀住自己的嘴,待几秒後,试着平复情绪,才尴尬地乾笑着:「……不是啦,这是我妈给我的礼物,那是她……临死前……的遗物……」此话句点的那一刻,她眼眶泛红,泪眼婆娑,一颗颗大豆般的泪水从她脸颊流下……
苡茜措手不及,只能呆愣愣地看着从未在她面前哭过的品希掉着眼泪,她还未反应过来,想不透品希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为什麽却这般轻易在她面前哭泣。
「……你……还好吗?」
「……对不起……我……还是先回去好了,我会打电话给晓蜜,叫她来接你。」语毕,品希匆匆忙忙地与她擦肩而过,她只能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前方,一股烦闷与惭愧感从心底浮出,她不该想着试探对方,每个人都有属於自己的秘密,那是不被人触碰的那一面,如今,她不小心踩到了对方的底线,哪怕是踏回原点,却再也改变不了两人之间有着无形的隔阂。
「……唉……我是笨蛋吗……」苡茜扶着额开始自责着,她忘记了,人的笑颜有时候也是逞强出来的,久而久之,就连笑容也变成义务,这样被标为坚强的人,也是人。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正当她正想着如何面对品希,对方已经展开笑颜地在她身边,一如往常。
那样的笑容、那样的举动,丝毫想像不出来昨天两人的尴尬,那般无懈可击,後来,两人终於有独处的时间,苡茜率先开口:「……昨天……对不起了……」
「昨天?没事啦,小事一桩,倒是我,多麽不像话啊,对了,」她停顿了一下,随後从自己口袋拿出与昨天似曾相似的唇膏,「呶,这给你,就当是我昨天失态的赔罪吧,不过这不是榴槤口味的你放心,是你最爱的水蜜桃哦,记得可别弄丢了,放在自己的化妆包里吧,我都这样。」品希笑了笑,接着转身而去,苡茜手上拿着唇膏,一阵茫然,最终,她打开了盖子,里头飘出来一阵水蜜桃香,她陶醉似的闻了一下,沉浸在这淡香中,接着用着修长的手指转开,涂了一点在自己的唇瓣上,「嗯?」她转了转,才发现这唇膏十分短,转没几下就到尽头了,整整比普通的唇膏短了一大截。
「……嗯……看来可能是真材实料。」语毕,她开心地将唇膏放进自己的包包,一脸幸福的样子。
隔几天之後,她又是被叫去数学老师的办公室整理资料,她不禁一边整理一边抱怨着,「烦欸……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情!」语毕,她愤慨地将手上的资料丢着,随後眼角不禁瞄到了一旁的资料,像是偷吃糖的女孩般,她看了一下四周围,发现没人之後才蹑手蹑脚地过去,翻了翻资料,「……咦……有语专的资料欸……」语毕,她想到那个男生,不禁好奇地翻了起来。
最终终於被她给找到,只见上面大大写着「吴卿翔」三个字。
「……原来他叫吴卿翔啊……」她点点头後,随後趁老师还未回来时赶紧收拾好,在整理资料时心情愉悦,更是不可阻止她地哼着歌。
过了许久,她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容回教室,随後她被人拍了拍肩膀,她回眸一看,发现是班导。
对方一脸焦急,然後喘吁吁地道:「你……你……你妈妈她——」话未说完,苡茜不禁脸色一变,激动地问:「我妈她怎麽了?」
「她……她自杀了……」
一句话有如当头棒喝般地狠狠敲着苡茜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