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他十分惊讶地问。
她未回他话,心下很明白,这是历史的必然,李爱淑是多尔衮唯一的女儿──爱新觉罗‧东莪的生母,所以即便她心里再难过、再如何的不愿意,都必须得要扞卫此段历史。
见她知此事以後的平静反应,他反而吓了一跳,以为她生气。他拉起她的手,试探地问道:「如果这件事情让你不开心,是不是我想法子回了大汗所指的这桩婚事儿。沉璧,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以你会不会开心才决定要不要去做。」
「不,」她深吸了口气,看向他,十分肯定地说道:「先不要顾忌我的想法,你老实告诉我,你自己真正的想法。」
「如果是纳李爱淑为福晋,说真的我从未见过她,未与她有过感情,这桩婚事儿纯粹仅为政治联姻。不过若以前途计想,李爱淑背後所代表的是朝鲜势力,如能纳她为福晋,对我的政治势力无疑是再注一力。但亦仅止於此。」
「那麽,」她便鼓励地对他道:「你便纳李爱淑为福晋吧,你和她之间,是早已注定的事情。」沉璧虽很不愿多尔衮再纳福晋,但既是历史她亦不得不维护,知绝不能以小我情感去影响事件的发展。
「沉璧,为什麽你的反应这麽奇怪,你说的事情我怎麽一点儿也不懂?什麽十中之二还有八,且明明伤心难过,却为什麽还执意要我纳娶李爱淑?」
沉璧心下很是矛盾,进退两难。且她实在很难以向他说明历史已然决定一切的事情,遂道:「毋需在意我是否会难过,既然事情来了,咱们顺势而为便是。你纳李爱淑吧。」说完,她迳自往马儿的方向走去。
见她不再多说,他心里很是无奈。
【注】多尔衮十位妻妾中,有两位朝鲜李姓女子,一为李恺胤之女,义顺公主李爱淑;另一则为李世绪之女李氏。但此二位朝鲜女所被纳娶之详细年月究竟为何,并无从查得可靠资料。至於多尔衮唯一独生女爱新觉罗‧东莪,一般皆指她的生母为李爱淑,然有一说是其生卒年不详;另一说则指东莪年纪与李爱淑差不多,两人不可能为母女,她的生母应为李世绪之女李氏,然而,这仍查不到有关之确切资料。
本文本章与第十五章此一相关情节,因无从查证更多史料,且为使故事事件能更为紧凑集中,所以便以作者所设计之情节为主,不再顾及历史年代元素。
◆◇◆◇◆
沉璧回宫以後已是夜深,可玉儿竟还未入睡。
玉儿见沉璧自打回宫以後便一副黯然神伤状,心下觉得奇怪,便上前特去关心。
「沉璧,你不是同多尔衮策马去林子里散心了吗?怎麽回来竟一副寂寥落寞的样子?」玉儿打趣道:「可是多尔衮欺负你了,若是的话,我替你教训他。」
沉璧不知该说些什麽,只是无力地摇头。
「不是多尔衮欺负你,那是何事,你告诉我。」
沉璧叹息地道:「大汗又给贝勒爷指婚了。」
「啊?」这一消息,亦使玉儿感到有些意外。「可知是指了谁给多尔衮?」
「是朝鲜王朝的义顺公主,李爱淑。」
这会儿玉儿也懵了,「这……,怎麽会这麽突然呢?」
「不知道,只晓得是义顺公主之父上书请朝鲜皇帝向咱大汗请求指婚的。」
见沉璧神色虽平静无波,但她猜想她心里应该十分难过,不禁劝道:「你也知道,咱们皇室成员婚嫁,自个儿本就没有多大自由,一切皆得听从君令指婚。且多尔衮与朝鲜公主的婚姻乃政治联姻,无关情爱,你一向最清楚多尔衮一迳将你放在心尖儿上,对一个女人而言,这不是最为重要的吗?」
「主子,这我知道,方才多尔衮贝勒亦说过同样的话。」
思及皇太极纳了许多妃嫔,玉儿可谓感同身受。「其实你的心情,我又何尝不能了解呢。」
沉璧点头。
玉儿拥沉璧入怀,开解地道:「身为女子,这是咱们的不得已,话说回来,不论咱们的男人往後会有多少妻妾,只要他们是真心待自个儿好,其实这也就够了。」
沉璧明白,这年代,皇室里的男人注定是多妻的。既已选择与多尔衮在一起,她亦只能如此消极地接受了。
只是,理智虽告诉自己该受,而情感呢?情感上究竟要到什麽时候才能真正地接受?只怕,连她自己也不知晓啊。
◆◇◆◇◆
一连多日,多尔衮每一下朝,於汗宫内遇见沉璧,她总疏远客套,虽仍一派温雅柔顺,却不欲再与他多言。这样的状况,令他心里十分难受。
今日上过早朝以後,多尔衮特以商议全羊舖一事为由,徵得皇太极同意,才能至后宫与玉儿一同讨论公事。商议公事仅为藉口,事实上多尔衮乃欲藉此至后宫一探沉璧,他打算好好地哄哄她,让她心里能够不再因纳李爱淑之事而那麽难过。
多尔衮与玉儿坐於宫室内的圆桌前,两人正说着话。
沉璧恭顺地以托盘奉上两盏茶,她低头敛眉,神色优雅地道:「两位主子请用茶。」说完,福了一回正欲退下。
多尔衮却轻唤一声,「沉璧……」
沉璧抬眼,与多尔衮的眸光相接,有一瞬电光石火。
多尔衮心下千言万语,怎奈在沉璧面前,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沉璧见状便道:「如若贝勒爷无事,那沉璧便先退下了。」
「欸……」驰骋沙场一派英勇的多尔衮,此刻於沉璧面前竟显得笨拙了。
玉儿见状,轻叹了口气,拉住沉璧道:「别这样,你俩好好聊聊。」她转对多尔衮道:「机会我替你寻了,接下来可得看你自个儿,我帮不上忙。」说完,她便款款地走出宫室。
玉儿走了以後,多尔衮上前,拉住沉璧的手道:「告诉我,该怎麽做才能让你心下好过一点儿?我不纳李爱淑了可好?」
「不行,」沉璧摇头,「你一定得纳李爱淑。」
「可我不想见你这般难过。这几日以来你总对我疏离客套,这不是我要的。你这样,我是既吃不好也睡不稳,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事儿。」
她福了一回道:「是沉璧不好,是沉璧的错,竟让贝勒爷误会沉璧生气。」
他将她拉向自己的怀抱,爱怜地轻揽着她。「你没有错,是我让你伤心了。」
她放开他,温婉道:「沉璧没有伤心,可话说回来,您毕竟是沉璧心里的人,沉璧还望贝勒爷能给沉璧一些时间适应。贝勒爷就请好好地去准备迎亲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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