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澄淨の心-希望你能看見我 — 第二章

「喂!你醒醒!不要在这里睡觉喔!」

缓缓睁开眼睛,长相稚嫩的小男孩着急的看着我。

眼睛还肿肿的,很不舒服。早知道就不哭了。

「你不要难过!」他突然紧紧地把我拥入怀中,身上还有他独特的香味。

想起来心头就一酸,不禁『呜嗯』地又掉下滚烫的眼泪。

妈妈她好像……不会再回来了。我不知道为什麽,可是看到爸爸那个眼神,我就可以确定—妈妈不会再回家了。

「呜哇啊啊啊……」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他紧紧地抱住我,又狂哭猛哭了好一阵子。眼泪彷佛止不住似地,哗啦哗啦地一直掉下来,每颗泪珠,都像是嘲讽自己失去了妈妈。

「我在你旁边喔,不要怕!」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嗯。」吸了吸鼻子我说。

「小猫……」

「嗯?」

「妈妈不会回来了。」

「可是,我在啊!」

「唔……嗯!」

就这样,我们静静地在家旁的公园,相互拥抱,我的心灵似乎就这样被抚平了。

眼泪不知何时乾了,哭了一次又一次,妈妈的消失已成事实。即使哭了也再也无法挽回。那个温柔美丽的笑脸,随着年纪增长也渐渐地也模糊了。小猫也是,他在幼稚园时就搬家了,本名是什麽,我也不记得了。

所有我在乎的、珍惜的都离开了。心头不禁又一酸,但是,不知道为什麽,眼泪掉不出来。就像一把刀刺在胸口,很痛、很痛。也许,我再也哭不出来了。

「呼~期末考终於考完了!这次真的好难喔!」静雯很没气质地坐在椅子上,双手双脚朝天。

「……」无言地看着她。心里想着,下一波的『追求静玟大作战』差不多该开始了。

「我今天有事,先走。」放学我对静玟说。

「约会啊?」

「不是。」其实是要讨论作战计画,不过被她知道我就糟了。

「好可疑。」

「没什麽好可疑的,就这样,掰。」挥手道别静玟,我发了条讯息给安霖。

今天集合。

「看来今天我比较早。」进到冰店,我随意找个位子坐下。

最近常常想到幼稚园的一个朋友。我记得我都叫他小猫。那个时候,妈妈突然不见了,正当我不知所措地在公园痛哭流涕时,是他紧紧地把我抱住,然後说了:「我在你身边,别怕。」,心里着实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身上流窜,可能是他的体温,又可能是他的话语令我打从心底感觉到温暖。但本名是什麽?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承认,他是我的初恋。不过很奇怪吧?但我想破头就是不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

而且,想起来了又怎麽样?我还是再也见不到他了。曾以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现在还不是都消失了?

那时,我还是个瘦小可爱的萝莉一枚。但是,不知节制地一直吃一直吃,忘了什麽时候,身体开始渐渐地变大、变肿。完全吃不出食物有什麽味道,只是不停地把东西塞进肚子哩,彷佛这样,就可以把心填满了。

「哦!」安霖从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不容易从回忆里苏醒,我不禁被他这麽一拍吓了一大跳。

「你、你干嘛?」

「不是要集合?」

「喔。」不小心失态了。

「呐!你刚刚在想什麽?」

「没什麽。不重要。」

「好吧。计画的下一步是什麽?」释然一笑,他继续进入状况。

「现在是期中考後,猎物会有一个礼拜是放松状态。」

基本上那一个礼拜静玟都是往外跑的。

「所以,我要找时机约她出来对吧?」

「对。你反应变快啦。」想都没想地说完这句话後,我就後悔了。因为安霖自信地勾起嘴角那样子令我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原来我还是有所谓的感情的啊!

「今、今天天气很热。我想早点回去。」

「还好吧?现在都已经是秋天了喔。」

「很热。」

「你讲话都这麽简短吗?」

当然,多话的人我实在不是很喜欢。我沉默表示没什麽好说的。

「这次是不说话吗?」他叹了口气,温柔地笑道。

「你好奇怪。」

「为啥?」

明明要追的是静玟,却又一直露出一副想了解我的样子。不过当然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说出来也只像是自作多情而已。

「没为什麽。你这人本来就是个奇葩。反正今天就先这样。我要回家了。」走向柜台,向老板娘付了帐後,便走出店门口。

回家……实在不是个好选择。

首先,家里一定没有人。再来,就算爸爸在,也只会看到他对着妈妈的照片叹气而已。看了只会让人更难过。

离开冰店後,我随意地在周围绕了绕,学校的招牌上面大大地写着『市立秋月高中』,漂亮的书法字体说明了我并没有後悔选了这所离家有点距离的学校。站在门口开心地看着,背後突然被一个手指戳了戳。

转身过去,一名有着清爽造型的男孩站在我眼前。

「那个……请问这里是秋月高中对吧?」

「啊、是的。」

「真漂亮。」男孩喃喃自语着。

「的确是。」这所学校是我可是我精挑细选,兼具美观和方便性。

男孩眼神放光地转头看我:「姊姊你是读这所学校的对不对?」

「对。不过请不要叫姊姊,听起来很老。」

「那我应该叫学姊罗!」男孩勾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你是新生啊?」

「是的。请多指教。」

又是帅哥吗……看起来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了。想到这个就有些来气,胖子就没有伟大的地方吗?(搥墙)

「那、我就先走了。好好享受你的青春吧!」

「是的。不过话说,学姊你,其实长得很可爱呢!」

转过身,我直接无视他的话语。不需要予以回答。可爱的定义,实在太广泛了。况且我最讨厌的,就是被说成可爱。

迳自地往前走,背後似乎还听到男孩呼叫着『学姊!谢谢你喔!』,真是有礼貌的孩子,跟某个闹别扭的小子完全不同呢!

绕了半天,最後还是绕到了家附近,我走进巷子口的那家书店,惬意地享受那个饭前的小小时光。今天又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我情不自禁的想。若是小猫他,还在我身边的话,那就好了。

说不想他都是骗人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时而单纯可爱,时而皱起眉头,严肃的表情。各式各样,使我那心中的安全感萌生。

小猫,我很矛盾吧?明明都想不起你的名字,却又一直把你霸占在我的回忆里。

「爸、我手表呢?」我从房间冲了出来,慌张地问。小猫送给我的手表不见了!

「那只史努比的吗?我把它丢掉了喔!」

「为什麽?」我的声音里带有一些怒气。

「看起来旧旧的,所以我把你买新的了!看!」爸爸难得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孩子气地拿出一只白色的女表。

「谢谢。」无奈一笑,将女表接过来,戴在手上。丢掉就丢掉了,怎麽样也找不回来了。什麽都不会比爸爸的笑容还来得重要啊。

「考试还好吗?」

「嗯。」

「这样啊……」

「爸,你今天心情很好喔?」

「嗯!因为我昨天梦到你妈妈了。」

「咦?!」我不小心惊叫了一声。

顺带提一下,其实妈妈那时,是在欧洲旅游时遇难了。幼稚园那时爸爸只是说了『妈妈永远不会回家了』便不了了之。所以我有大约5年的时间都认为妈妈是讨厌我们、把我们丢掉了。

「是真的!妈妈还是那样调皮可爱。」

「只有爸爸会这麽想吧?妈妈可是很任性的喔!」

「那是她有她的个性。」爸爸温柔一笑,彷佛妈妈就在身旁一样。

「是是是,果真恋爱的人都是白痴。」我『嗤』地一声便笑出来。

爸爸说着妈妈从前的种种,像是妈妈年轻时把爸爸丢在花莲的车站,自己杀去台中就为了去吃吃看网路上十分有名的甜点,爸爸那时真的有够无辜。还有一次,他们看电影时,妈妈说了要去上厕所,结果到电影结束她都没回来,爸爸紧张地冲出去时,才发现她居然在电影院门口打香肠?!哭笑不得的看着妈妈赢老板一场又一场,老板敌不过他,便叫爸爸求妈妈不要再玩了。

说来也真是随兴啊,妈妈。

当然最经典的就是那次,妈妈突然消失了,纸条上面只写着『我出去玩了』结果就都没回来了。连老爸一开始都不知道她去哪了。

「真亏你能忍受她。」

「因为我爱她嘛。」成熟又不失帅气地勾起嘴角,必须承认,爸爸真的还蛮帅的呢。

看着照片上,妈妈带着荷叶边的白色帽子,穿着蓝色洋装,活泼的脸庞,活脱脱地就像是仙女下凡似地。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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