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还给海顿爵士的六千英镑还没凑足,钱不够回去就是被解雇的下场,与其在海上搜了老半天最後被对方不知不觉的溜掉,还不如尽力赶在骡马财宝队前找到运输路线。」弗雷德当时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孤注一掷。
莫尔解释完,大家又一阵交头接耳,但弗雷德也没给他们辩驳的空间,迳自宣布:「今晚好好生息,明天只留五人看守营地,其余人全副武装跟我朝内陆出发!」
说罢,他又转头告诉韦瓦:「西班牙籍船员不想去可以选择留守,你们正好五个人。」
出乎意料之外,韦瓦对於抢自国人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兴致百分百的争道:「我们当然要去!掠夺财宝这件事怎麽能少了我们呢!」
韦瓦的锐进似乎也感染了其他人,把注意力聚焦在财宝上头後,管他陆路还是海路都他娘的无所谓了!反正只要抢得到就万事大吉!
弗雷德确认了留守的五名船员,其余人都编成伏击队,大夥该喝的喝、该吃的吃,在纯净的星空下,狂放的歌声伴随着滔滔海浪,尽兴而眠。
翌日,伏击队员吃过早食後,带着足够的乾粮、药品、剑和火绳枪徒步离开营地,才走半天,每个人无不满身大汗,他们是行在未开发到丛林中,每前进一步都得披荆斩棘,要小心野兽、毒蛇,还得抵御湿闷的高温。
苦楚现在才开始。
一个原始、蛮荒的热带丛林不是那麽好相与的。
这也是陆地伏击远比在海上拦截更艰难的缘故,船员毕竟都是欧洲出身,很不适应高温湿热的环境,一天下来,当弗雷德喊休息的时候,许多人立刻就一屁股坐下,衣裤全被汗水浸得透透。
第二天、第三天,队员们一路往南推进,他们已经深入丛林,想临阵脱逃的都没有回头路了,在第五天下午,幸运之神眷顾,他们找到了西班牙从巴拿马城到迪奥斯的运输小径,一名队员追踪了一小段路,在路旁找到了不少牲畜粪便。
「应该是骡马粪,已经乾掉。」
这个消息不是很好,弗雷德蹙起眉,财宝队已经通过了吗?
「这条路上走过很多骡马队,不一定是我们的目标已经通过。」莫尔边喘边说,他的体能本来就比不上船上的大汉,在不愿拖大家後腿的情况下,这几天都是咬牙憋着气硬跟上的,要不是之前弗雷德训练他剑术时,多少锻炼了些体力,他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嗯…」弗雷德沈吟片刻,说:「小心一点,消除所有行走的痕迹,人员在土凹後方紮营修整。」
「是!」
伏击队带的补给品是有限的,因此安营後,弗雷德把人分成了两班,一班人埋伏,一班人打猎找寻食物,晚上也安排了岗哨。
紮营後第六天,幸运之神再度眷顾,小径上有了动静。
「船长,是骡马队无误!」瑞克激动的说道。
「好,埋伏好,等会儿听我的口令,大夥全冲上去,除了带头的,其余人格杀勿论!」弗雷德目露碧绿色的凶光,厉气四射。
「遵命!」众人都摩拳擦掌。
「上!」弗雷德挑准时机,一挥手,伏击队员呐喊着一拥而上,对方惊慌失措下,在第一波射击时就死伤过半,剩下的人顿时失去抵抗意志,基本上是任人宰割,莫尔压下紧张也持剑跟着大夥冲,但没什麽表现的机会就已经大局底定。
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但…骡马的数量太少了,仔细一看,这些人只有少量的武器,根本不像是财宝的护卫者。
弗雷德来到骡马队的领队面前,领队是名西班牙中年人,蓄着翘胡。
遭逢恶害的翘胡子哪还不知道这群人打得是什麽主意,不待逼问,立刻像倒豆子似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他是一名在秘鲁矿场工作的工头,在矿场工作五年,因为契约到期正要返还本国,随行的都是他底下的工人。
「船长!只有少许银锭!其他的都他妈是废物!」韦瓦气得一剑砍向骡马,暴躁得狂踹路边的石头!
「饶了我吧,你们已经错过了,贮存在迪奥斯港近一年的财宝在上个月就被运走了,我的老板在前几个月鞭策工人不停加班,就是为了聚集更多一些的金银。」
「你是否知道矿场所在的位置?」瑞克追问。
翘胡子颤抖的摇头。「我们在港口集合後,到矿场的路上都被蒙住眼睛,总督府监控的很严格,除了管理高层,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
「那你还有什麽用!」财富落空的韦瓦大吼,一个箭步当着弗雷德的面刺死了翘胡子,不是韦瓦也会有其他人动手,在丛林辛苦的猫了十来天结果一无所获,大家满肚子气都需要发泄。
发泄完後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现在该怎麽办?
马蒂的消息似乎是落後的,财宝队已经通过了,他们要摸摸鼻子回去?
「船长,该怎麽办?」大卫心情不好的问。
「是啊?」众人都等弗雷德拿主意。
弗雷德没有犹豫太久,坚定的说道:「继续等!不见到西班牙骡马财宝队的踪影,就不回英格兰!」
「做好长期埋伏的准备,瑞克你去通知海湾留守的人,让他们从营地建立到这里的秘密小径,确保补给路线顺畅!」
「是!」瑞克得令。
「你们敢不敢跟老子一起守下去!还是要夹着尾巴躲回国!」弗雷德扫视众人。
会在海上讨生活的,哪个不是大老爷们带着几分血性,叫他们灰溜溜的走人比杀了他们还难受,一群人立马高举剑枪大声表态:「我们跟船长干!不找到财宝不回去!」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决定将带来超乎想像的艰辛与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