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公司一整个上午都在开会，每个人都抱着资料进进出出，一堆简报一堆企划，搞得大家都很忙碌也很紧促。
中午的休息时间到茶水间休息，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好几十通来自凛凛的未接来电。
一回拨她就马上接起：「雨澄、雨澄！不好了、不好了！」
我蹙眉，有点疲惫的揉揉眼，「怎麽了？」
「语茉她……我今天一到医院没看到她在病房，去问才知道她做了人工流产手术，怎麽办啊雨澄……」
我愣住，下腹感到一阵抽痛，「我知道了，我等等过去。」
我摀住下腹，全身颤抖着，喝了一大口水，好一阵子後，似乎比较习惯了那种痛觉，我才走出茶水间。
「张雨澄，企划书好像少印一份，等等记得补印送过去会议室。」项宇豪走到我旁边交代我，他正要走的时候，我又叫住他，「我、我突然有事，可以跟你请半天假吗？」
「怎麽了吗？」他问。
「语茉她……发生了一点事。」他见我交代不清的样子，只好妥协，「好啦，不过公司有点忙，刚刚要你帮我印的企划书还是要送去，送去之後你就可以先离开了。」
我抿唇，「嗯，好。」
我慌忙地把档案找出来，再去影印了一份，正准备跑去会议室的时候，下腹闷痛得让我一时站不住脚，就这样蹲在地上，微弯着腰站起身，手抵着墙壁。
「雨澄姊！」不知道是哪个女同事叫了我一声，我无力的跌倒在地。
「借过一下。」下一秒，我被人打横抱起，「帮我跟主管讲一下，我送张雨澄去医院。」
「喔、好！」女同事说，我还是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欸，张雨澄，你还醒着吗？」他抱着我跑出公司，但腹部的痛让我双眼迷蒙，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以哲……」我下意识地喊了殷以哲的名字，然後眼泪不自觉落在对方身上，我不知道我是为了甚麽而哭，是因为太痛了所以流泪？还是因为想到以哲所以流泪？
那个人把我抱上车子的副驾驶座，一时无力的我把头靠在窗边，他替我系上安全带，等到我感觉车子开动後，才听他说：「你这样要我怎麽放心……」
「欸……」我睁开眼，看着驾驶座，才知道是项宇豪，「项宇豪，我要去医院。」
「我知道，我们正要去。很痛吗？能忍吗？在想要挂急诊还是替你挂号。」项宇豪瞥了我一眼，又转回去。
我摇摇头，下意识用手压住下腹，好像这样比较不痛，「我们先去看语茉，语茉她……」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是凛凛。
「凛凛。」我接起後，说。
「你在哪？还在公司吗？」电话那头有些着急的问。
我看了眼项宇豪，「没有，我正要去医院。」
「你怎麽了？好像很累……」凛凛声音里带点莫名的哽咽。
「没有，我没事。」我吁了一口气，「我等等就过去。」
「雨澄。」她哭了，「等等直接来病房吧，手术结束了，孩子堕掉了……」
我僵住，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後，我看着窗外，下腹的闷痛似乎好些点了，但是心口却有点难受，我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这种感觉，我只知道这时候流眼泪是种防卫，就好像眼泪会替我分担一点痛楚。
「先带我去看语茉，好吗？」我头也不回的说。
「知道了，但等等还是要跟我去看医生。」闻言，我回头看他一眼，他也看着我，对我扬起灿烂的笑，这种笑容，我看过，我跟以哲说过，我最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那会让我开心一整天。
「……好，就听你的。」我说，回以一个微笑。但这个微笑却和项宇豪的强烈对比，然而他的笑，我再也无法直视，太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