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半小时初唯都摆着一张臭脸,原先是因为我疑似被霸凌,後来又因为迟到而被处罚操练结束後加跑八圈操场。
我也不例外。
六点半,社员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我和初唯在操场上,以及仅仅盯着我们的教练,喔,还有黄可妮。
跑完八圈操场後,黄可妮递给了我和初唯一人一杯水。
「你干嘛?看我和思愉被罚跑你很爽呴。」初唯口气甚差。
「我、我没有!」黄可妮的泪在眼眶里打转,赶紧替自己申冤。
「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会说这句话。你怎麽可能会承认,但是你肯定爽死了。」
初唯将书包甩到肩上,跺着重重的脚步离开。
我替初唯向黄可妮道了歉,才快步跟上。
「早知道那群女的离开厕所时,我就看清楚,就不必像现在,连要对谁生气、找谁泄愤都不知道。」
你不是已经迁怒到黄可妮身上了吗?
当然我没说。
跟初唯道别後,拐了个弯,我的心情变得沉重。
穿过前面的小公园,再走一百公尺,打开社区大门,搭上电梯,到家门口,再进到家门,我的恶梦就会开始了。
虽然接近十一月了,天黑的很快,但是天气还是热得像夏天,刚刚又练了田径,我的汗还在流,心却逐渐降温。
妈妈今天没有轮班,我也没理由到医院找个藉口说要等妈妈。
我耳朵贴在门口,却没听见半点声响。
是隔音很强还是真的世界太平?
算了,我只要快速溜回房间,锁门,就没什麽好担心的了。
我轻轻打开外门,要是那人现在正在睡觉,那就别把他吵醒。
但我却听见了摔东西的声音,我猜应该是玻璃碎掉的声音,接着又听见那人的怒吼......隐约间,我听见了哭声。
我豁地打开门,看见一地的碎酒瓶,那恶魔正操起扫把。
「妈!」我失声大叫。
扫把落在妈妈身上。
「思愉,你出去!」妈妈对我大喊。
我明知道我的力气会输给那恶魔,但依就奋不顾身的想抢过扫把。
我抓住他的手腕,他却不费力气的挣脱,接着我的大腿传来一阵痛楚。
「思愉,你先出去,打电话叫你哥回来。」
接下来......对,我就是孬,我真的跑出家门,还用力关上门。
我倚靠着门,眼泪扑簌簌的滑落。
擦乾不争气的泪水,我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邵华。
「您播的电话将进入语音信箱,嘟声後开始计费......」制式女声响起,我火脑的挂上电话。
这种紧急时刻居然找不到人!?
或许我该先打一一三妇幼专线。
但是......这麽多年来,我和邵华几乎每晚都会被请吃竹笋炒肉丝,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再说受的也只是一些小伤,过了几天就会好。今天他是第一次动手打妈妈,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後悔自己出门时没拉着妈妈一起出来,如果恶魔仍旧追着我们打,至少还有邻居可以帮忙阻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发现钥匙掉在门内。
我想了想,只好打给冬雨姊,或许她会知道劭华在哪。
「喂?思愉,我现在在补习班,我下课再......」
「冬雨姊,你知道劭华在哪吗?我找不到他。」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想哭的情绪,才告诉冬雨姊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