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整个议论纷纷,大家左看右看,窃窃私语。连亚雯他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时看向那个位子,不时看向门口,不时看向窗外,大家都很好奇,到了第一节课,我为什麽都还没来?因为我是从不迟到的,但今天都已经过完早自习,大家仍都没看见我的身影,韩枫崎不禁皱紧眉头,他发觉自己昨天忘记打电话给我,赶紧拿出手机传了个讯息给我,这时候亚雯转身看向杨顺延和韩枫崎,他们三个彼此互看,班上的人看他们有些动作便也把目光看向他们,看来他们都很担心。
「乐萱她从不迟到。」杨顺延把手放在胸前,翘着腿说。
「她昨天也没说她不舒服。」亚雯偏头想。
韩枫崎只是不说话,毫无头绪。
「欸韩枫崎,你知道乐萱昨天去哪了吗?」
韩枫崎愣愣,最後才张口说道,「早上她有打电话给我,但是我有事所以就没办法跟她约了。不过我妈中午有看到她。」韩枫崎在讲完的同时,觉得很愧疚。因为他第一次骗了颜乐萱,而且竟然是因为杨依庭而骗了她。明明一开始承诺过颜乐萱他只是想调查看看杨依庭,结果现在搞得要因为杨依庭而去欺瞒颜乐萱,韩枫崎深深认为自己很可恶。
「在哪遇到?」亚雯睁大眼睛问。
「市场的样子。」韩枫崎想了想。
「应该是去买菜吧,乐萱那麽会做菜,去市场也只有一种可能,她总不可能去那里当买菜阿婆吧!」杨顺延耸肩。
「你现在还开玩笑…」亚雯无奈地摇头,韩枫崎只能苦笑。
突然班上一阵骚动,尤其是女生们,有什麽东西引起女生的荷尔蒙,大概就是帅哥了。只见学生会长站在门口,像是在教室寻找某人。亚雯他们走了过去。
「承浩,你怎麽在这?」韩枫崎问。
「乐萱她…没有来吗?」
「嗯…大家都很担心她为什麽没来,她从不迟到。」亚雯皱眉头一脸担忧。
卫承浩沉默不语後才说,「好吧…我知道了。」
韩枫崎盯着卫承浩,见他回应怪异,在他转身离开前抓住卫承浩的手臂。
「你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吗?」
卫承浩转头看向韩枫崎,只是眼神充满愤怒。
「你应该自己去问她。」卫承浩用力挣开韩枫崎抓住的手,看了一眼连亚雯和杨顺延,在他们两个耳边说。
「请你们两个好好照顾乐萱,还有杨顺延,请你管好你妹妹。」卫承浩说完便掉头离开。
韩枫崎看着他的背影,接着又看了看亚雯他们两个,只见他们两个抿着嘴唇互看彼此,韩枫崎走了过去。「他跟你们说了什麽?」
亚雯和杨顺延又互看了彼此。
「他要我们好好照顾乐萱,就这样。」亚雯耸耸肩,她并没有说刚刚卫承浩提醒杨顺延的事,但从卫承浩满是疲乏的眼中,看得出乐萱一定发生了什麽事,而且跟杨依庭脱不了关系。
「我们放学去她家看看她吧。」杨顺延告诉他们,接着转头走回位子坐下,亚雯担忧地看着杨顺延,然後又看向韩枫崎。
「你多久没跟乐萱好好聚在一起了?」亚雯看向前方问,韩枫崎只是愣愣,准备接话时亚雯率先开口。
「从杨依庭出现後你就不常跟她聊天了吧。」亚雯说完这句话也跟着进教室,韩枫崎只是垂下眼,他了解了亚雯的意思,他真的…对颜乐萱感到相当抱歉。好像就是杨依庭的出现後,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才渐渐变得疏远,即使他们偶尔会聊一下,但韩枫崎现在的确跟杨依庭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可是韩枫崎没有如何时刻不关心颜乐萱,他还是会在意乐萱的状况,注意她的一举一动,韩枫崎也发现,乐萱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开心,越来越会,强颜欢笑。
☆
我慢慢睁开眼睛,汗珠从额头上滑了下来,仍躺在床上,我突然坐起身,额头上的毛巾掉了下来,我拿起毛巾,再看看一旁的脸盆,是谁…?
我缓缓走下楼,看向饭厅,有两个熟悉的人坐在那里,正当我要开口说话,视线模糊准备又要倒下,其中一个人跑过来接住我,我想张口说话,她却先接话,「乐萱,先坐下来吧。」
「你们为什麽在这?」我喝下一口温水,怒瞪着对面两个人。
「我不是说过我们近期要回来住吗?」
「对齁…我忘了…」最近要烦心韩枫崎和卫承浩的事让我早已忘记她们要回来的事了。
「乐萱。」坐在我对面的女人-我妈妈,握住我的手,我吓到了并想马上挣开,但她握的很用力。
「你干嘛…」
「乐萱,听我解释好不好?」妈妈用拜托的脸看着我,我抿着唇,最後只好答应,虽然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怨恨,还是会生气,但是我真的也想知道他们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为什麽无缘无故地抛下我?
妈妈告诉我,那一段日子,爸爸背了黑锅,负了一个很大的债,那时候讨债的人每天都缠着爸爸不放,导致每天晚上爸爸都要逃到很远的地方睡觉,他不敢回家,也不敢打电话回来,因为他怕那群讨债的人会找上他的家人,为了保护我们,他只好与我们拉远距离。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他不希望我知道这件事,怕我每天要活在心惊胆战的日子里,最後爸爸受不了了,刚好爸爸的主管很看好他而且也对爸爸的遭遇感到怜悯,所以把爸爸调到美国去工作,一来可以逃离那群讨债的人,二来可以在外地工作,把赚来的钱拿回来还,那时候对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但老天爷不给面子,虽然爸爸还完债,那群人还是缠着他不放,甚至还知道了妈妈和姐姐的样子,就唯一不知道我的存在,那时候妈妈和姐姐为了不让我被发现,减少回家的次数,把我当陌生人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知道年纪小的我跟他们有关系,爸爸也为了保护妈妈和姐姐的安全,派了几个人保护她们到美国,最後在警方的调查下也逮捕到那群人和让爸爸背黑锅的人,爸妈和姐姐虽然逃到美国,但每天都很担心我的状况,所以派了几个人关注我的生活状况,知道我一直平安无事,也彼此松了一口气,但他们仍愧对我,因为他们很狠心地把我留在台湾,每次知道我有多厌恶他们,他们只能强忍悲痛。爸妈知道这多年来的伤害没办法完全被抚平,但他们想要弥补,弥补之前我孤单一人的日子。
我定定地看着她们的布满血丝的双眼,最後还是没办法逃过自己的心,没错,我确实想要回到以前,回到那最平凡却也是最幸福的家。我不想再看到其他人能好好享受家庭的美好,而我却只能站在一旁嫉妒他们、羡慕他们。一开始就是这样了不是吗?为什麽要对自己说谎?为什麽要为自己的心找藉口?其实答案一直都在自己的心里啊!因为自己害怕再被伤害,所以乾脆否认自己真实的想法,把她们推的远远的,原来…以前都是一时的怨恨,自己真正想要的,不就是像以前一样聚在一起吗?
「我…会尝试回到以前那样…」乾涩的喉咙终於挤出几个字。妈妈和姊姊欣慰地互看彼此,然後起身走到我身边抱住我。温暖,亲情的温暖,好久不见了。你终於…回来了。眼角不禁窜出几滴泪,我伸手抹掉,妈妈和姐姐担忧地看着我,我笑的灿烂。
「我没事!只是很开心。」我又笑。
「太好了!」妈妈又抱住我,双手紧紧环绕在我的脖子上,我看向姐姐,总觉得,就像回到了以前,那些东西,都回来了。
叮咚。
「我去开。」我从沙发上起身,妈妈和姐姐点点头继续做晚饭,我看着她们在厨房里忙碌的模样,眼中不禁带起笑意。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那三个人。
「哦?你们怎麽来了?」我似非似地笑。
「还用说,看病啊。」杨顺延提起手上的水果。
「加上作业。」韩枫崎举起纸袋,我看向他然後笑了一声。
「怎麽给病人这种会伤害身体的东西?」
「谁啊?乐萱。」一个声音从我的後面出现,亚雯他们听见不禁愣了一下,然後换上严肃的表情,像是看到敌人的样子,眼中满是厌恶。
「哦,亚雯他们,来看病的。」我转头看向姐姐,笑脸迎人说。
他们三个被我的举动吓到,姐姐只是笑笑然後走进家中,我转回头望向他们三个,浅笑说,「先进来吧。」
亚雯他们坐在客厅,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彼此,转向厨房的我们又转回去看着对方。
「呃…我看错了吗?」杨顺延问。
「你没看错。」韩枫崎给他一个肯定。
「乐萱头脑烧的不正常了啦!怎麽办…」亚雯把脸埋进掌心,懊恼不已。
「亚雯,你们来吃饭吧。」我朝坐在客厅的他们三个喊,他们彼此愣愣然後慢慢站了起来,一脸不肯定的样子,我笑一声并走到他们後面把他们推到饭厅。
「快吃啊!」我笑说。
亚雯他们三个看着坐在对面的我然後才慢慢拿起筷子。
妈妈最後站起身,「我和姐姐到客厅吃吧,我们坐在这会使他们不自在。」
「妈不用啦!」我拉住她的手,突然对面发起一连串声响。
「抱歉,我筷子没拿稳…」
「抱歉,我有点呛到…」
「抱歉,饭粒不小心喷出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然後噗哧一笑,并把妈妈拉回一旁的椅子上。
「我想你们很意外我突然有这样的转变吧!妈妈都很我解释过了,原因我也没办法怪他们,而且…我自己其实只是在逃避感情而已,所以我正在适应中。」我垂下眼淡淡一笑,妈妈受宠若惊,喜出望外地看着我,然後紧紧抱住。
「原来如此…」韩枫崎点点头。
「抱歉刚刚不礼貌…」亚雯点头道歉。
只剩下杨顺延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一旁的颜乐涵,眼里透出一股怀疑的神情。
最後他才不客气地道,「我可以信任你们吗?」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也包括我。
「你们抛下了乐萱,过了很多年又回来找她,在这几年也没看过你们写什麽信回来,你们以为几叠纸钞就可以抚平她受伤的心灵吗?你们知道她都怎麽度过的吗?你知道她为了你们考了多好的成绩吗?你们怎麽可以这麽不要脸的回来!」杨顺延简直是失去理智大吼出声,一旁的亚雯赶紧伸手安抚他,我一脸感谢又一脸意外地看着他,平常活泼外向的杨顺延竟然因为这种事发怒,他到底忍耐了多久?他是不是看着我难过自己也跟着难过?杨顺延他们三个…到底为了我的事担心到了什麽地步?
「杨顺…」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先开口说话,「你们到底凭什麽叫她回美国?不要跟我说你们是她的家人,在我眼里你们只是个烂人!抛弃女儿的烂人!」我都还没出手阻止,杨顺延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家,亚雯站起身想要追上去,这时韩枫崎拦住她。
「我过去找他,抱歉他言词不当,不过…那也是我的心里话,如果你们能保证不让乐萱再受伤,我会承认你们是她的家人,毕竟…乐萱孤单太久了…」说完,韩枫崎也跟着离开,我欲言又止,最後才慢慢坐下。
「妈,你不…」
「乐萱。」妈握住我的手,我抬眼看向她。
「真的…很对不起…」数滴眼泪窜出妈妈的眼眶,缓缓沾湿了她的手背,我愣了半呐才开口,「没事的,妈。」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颤抖的心,我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切都会没事,都会没事。
☆
「原来如此。」亚雯双手抱胸沉思,我们坐在我房间里的地板上,然後我啜了一口红茶,味道很熟悉的红茶,茶叶散布在口中,彷佛置身茶园,喝起来格外舒畅,是的,那是我妈妈泡的茶,很熟悉的茶味。
「嗯…找时间跟他们两个解释吧…尤其是杨顺延。」亚雯点头,我也跟着点头。
然後我慢慢往床边靠向,几秒後像是想到什麽事而坐直身子。
「怎麽了?吓我一跳!」亚雯拍着自己的心脏,安抚自己刚受到惊吓的小小心灵。
「就是…我觉得…」我支支吾吾地回答,也不知怎麽开口,上礼拜发生的事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从何讲起。
「等等!我先搞定一件事。」亚雯比出要我先暂停的手势,然後也坐直身体严肃地看着我。
「干嘛那麽严肃?」我愣。
「你今天请假时,卫承浩有来我们班上。」
我微微睁大双眼,然後又垂下眼。
「你们果然发生什麽事,说。」
「呃…就是…」我的脸突然刷上一阵红,然後慢慢低下头,几乎可以贴近桌面。
「不要跟我说他跟你告白了。」亚雯喝着红茶边说。
虽然亚雯只是猜猜,但看见我惊愕的脸停下准备吞下红茶的动作。
「你怎麽知道?」我脱口而出,亚雯睁大双眼,把嘴巴里的红茶喷出来,还好不是往我脸喷。
「真的假的?」亚雯拿着卫生纸擦了擦刚被红茶喷过的地方,并用令人难以置信的脸看着我。
「…嗯。」
「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也太早了吧…」亚雯若有所思地说。
「你知道?」我惊讶。
「我察觉的,啊你…跟他交往了?」
「当然没有,我一时…不知道要伤心生气还是开心。」
「当然要开心吧!本校学生会长加上品学兼优加上家世背景清白加上待人亲切加上那脸帅样,反正很多我举不完的优点,那麽好的一个天菜你不喜欢?」亚雯心中已经知道答案,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在这段韩枫崎和我没什麽讲话的期间怕我移心别恋,可是亚雯知道,我始终都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什麽,不知道该说我迟钝还是逃避现实。
「不是不喜欢…就是没有那种…悸动的感觉,而且当我听到他的告白时,心中只想着不要喜欢我这种想法,我想,那不是爱情。」我说完这段话後抬眸对向对面的亚雯,亚雯心中想着,都可以清楚了解对其他人的感情,为什麽偏偏对韩枫崎感受不出来呢?她不禁在心中苦笑。
「乐萱长大了呢!」亚雯笑笑地用双手托着下巴说。
「嘿嘿嘿~」我搔头。
亚雯盯着我看了几秒,才张口说道,「你跟杨依庭发生了什麽事吗?」
我愣住,皱紧眉心,「没有啊,我压根儿跟她不熟。」
「那…今天卫承浩来我们班提醒了杨顺延要好好管住杨依庭欸。」
我又愣,脑筋理不出头绪,卫承浩他…想起卫承浩为我担心的眼神,我不禁眼眶一热,又想起杨依庭可能在韩枫崎的房间里跟他有说有笑的模样,最後眼泪终於抵挡不住,缓缓划过双颊。
「乐…乐萱!」亚雯见我这个模样,赶紧跑到我旁边,抽了几张卫生纸帮我擦眼泪,轻拍我的肩膀,最後我把头靠向亚雯的肩膀,摀住脸闷声哭泣。
「为了谁哭…?」
我没回话。
「韩枫崎吗?」亚雯又问,这个问题使我微愣,带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亚雯。
「他又跟杨依庭怎麽了?」亚雯抓紧我的手,接着泪水又开始蠢蠢欲动,冲过眼眶,我咽哽住,便开始说。
「听韩枫崎的妈妈说,他带杨依庭去他家,而且…韩枫崎早上骗我说他房间很乱我不能进去,但是那麽有洁癖的他不可能房间很乱,他最後道歉说他在忙到时候打电话给我,结果…不但没有打,还骗了我…」我抱着亚雯边哭边说,亚雯只是愣愣地听我讲完,不敢置信为何韩枫崎会这样如此对待我,下一个瞬间我失控地大吼,心如刀割。
「他骗了我!」亚雯吓着了,她曾不见过我那麽崩溃,然後她轻抚摸着我的背,安抚正在哭泣颤抖的我。
亚雯垂下眼看着我,最後拿出手机点了一位联络人,打了几个字传送後,又按了另一位联络人,点下他的名字并把手机放在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後才把手机放下。
「我今天会留下来陪你。」亚雯轻拍我的头,我愣了几秒,点点头。
「你的书包怎麽办?」我带着沙哑的嗓音问她。
「等等杨顺延会来,他会帮我送,你也把你的事告诉他吧。」
我离开亚雯的肩膀,端详着她的脸,然後才浅笑点头。
叮咚。
妈妈从沙发上起身去应门,映入眼帘的是刚刚对着她咆哮的人,杨顺延顿了一下,举起手中的东西,一脸不屑地看着我妈说。
「我找乐萱和亚雯。」语毕,他便直接穿过妈妈的肩膀快速上楼去,留下错愕不已的妈妈,心中不禁觉得惆怅,红了眼眶的她,深呼吸转头面对现实,以前的确抛下女儿的现实。
「嘿。」杨顺延探头一看,两个女生坐在床边,一个女的像个英雄般护着怀着的女孩儿,另一个女的像被抛弃般寻求他人的怀抱,啊啊…失恋了。
「乐萱看起来像是失恋了。」杨顺延走进房间把门轻轻关上,盘腿坐在她们对面。
只见两个少女默默不语,像是默认似的。
「真的假的啊?」杨顺延失笑,一脸怀疑的样子。
「我来告诉你来龙去脉。第一,卫承浩跟乐萱告白了。第二,你妹昨天去了韩枫崎家。第三,韩枫崎因为杨依庭而骗了乐萱。第四,这是最重要的,乐萱不喜欢卫承浩。」亚雯一口气讲完,静静地看着前面愣住的杨顺延。
「欸杨顺延,说话啊…」我伸手戳了一下杨顺延的手臂,意示他的魂赶紧飞回来。
「啊?哦…哦。等等让我一一来搞清楚。我妹去枫崎家?」杨顺延皱紧眉头思考。
「嗯…韩枫崎妈妈说的。」我点头。
「该死的,她跟我说她要跟她们班的女生出去欸…而且韩枫崎那小子怎麽会骗乐萱啊?」杨顺延生气地拍了桌子,愤愤地看着桌子。
「可能是不想让乐萱知道吧?」亚雯偏头想了想。
「可能吧…啊对!亚雯你刚刚说卫承浩跟乐萱告白了?」杨顺延抬头看向连亚雯,他们互看几秒後,视线马上转到我身上来。
「唉…他告诉我叫我不要再为韩枫崎的事担心,那时候我就很生气地朝他大吼说我要关心他不甘你的事,他就说他很在乎我,那时候我很害怕所以只好掉头就走,然後他就对我大喊那四个字…」我把脸埋进掌间。
「哇这根本连续剧的情节嘛!」亚雯狂拍桌赞叹。
「喂喂这不是重点吧。所以,你不喜欢他?」杨顺延瞥瞥亚雯然後把视线转回我身上,我抬头看向杨顺延。
「嗯…没有那种怦然心动,没有…令人安心的感觉。」
「嗯……看来,现在要先处理我妹妹的事了。」杨顺延摸着下巴思索着。
「对,她真的越来越讨人厌,乐萱你看到他们走在一起都不会生气难过吗?」亚雯望向我。
我微微睁大眼睛,想起他们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就算会伤心会难过,也没办法吧。」我垂下眼。
杨顺延和亚雯互看了彼此,带着怜悯的心看向我,而我只能微笑对待。
杨顺延走了之後,亚雯已经刷完牙洗好澡,躺在我隔壁。
「还好我的床够大。」我看着天花板说。
「嘿嘿,好久没跟你一起睡觉了~」亚雯把头转向我并紧紧抱住我,我笑了一声,也回抱她,最後亚雯已经先睡着了,我慢慢移开我的手,帮她盖上被子,站起身坐到书桌前,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韩枫崎传来的许多讯息。
“乐萱,抱歉我没打电话给你,真的很抱歉。”
“乐萱,抱歉我不该骗你。”
“乐萱,你在哪?”
“乐萱,今天卫承浩有来我们班,你们发生了什麽事?”
“乐萱,你还好吧?”
“乐萱,怎麽跟妈妈和好了?”
“乐萱,拜托不要生我的气,为什麽都不回我?”
最後一个传来的讯息使我愣住,我摀住嘴巴,心中回答他问我的答案。
“乐萱,你讨厌我了吗?”
韩枫崎,我并没有讨厌你,从来没有。我只是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只想要以前你跟给我的温暖,给我的鼓励,给我的笑容,给我的拥抱,现在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正在淌血,无声的泪水是最痛苦的,我们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的要好了,不再像了。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变成不会和彼此讲话的时候,只是带着熟悉的眼互看着彼此,擦肩而过时只是淡淡一笑,放学时只是跟对方点点头,看似有些互动但都是冷冰冰的对待。我不想和韩枫崎变成那个样子,可是我害怕了,害怕我的自私崩坏我们彼此间的友谊线,似乎在彼此都超过了那条线,就有阻碍会阻挠,会有许多勇气使不出来,最後彼此的距离又相距更远了。
天上的星星啊。
宇宙中的星星啊。
你们的亮光照亮我的内心,让我知道了答案,让我知道许愿这种事几乎不存在,让我知道我的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让我知道这世界有多残酷。
让我知道了,我离那个愿望,又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