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去帮忙!」
前脚刚到,利威尔的命令马上下来了,让他带来的人全部散开去帮忙其他人。他自己则是前往那烟雾弥漫之处,越往城墙那里时,越觉得这件事情真的很扯,但当他真的看到那个全身燃着烟雾,彷佛已经功成身就的巨人倒坐在那,墙壁上那个巨大的洞已经被更大的石头堵住,上面还有几个人影的时候,顿时愣了一会。
直到看到巨人一直接近他们到一个很不妙的距离後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前去几下削死了那个巨人,落在那三个人前,有些不耐的转过头道:「小鬼,给我说说现在是什麽状况?」
总共三个人,金发少年手里环抱着一个浑身血污,睁着眼睛却好像有些意识不清的少年,另一个黑发的少女倒是让他多看了两眼──看起来很像东洋人。不过除却近乎昏迷的那个,另外两个都全身警绷的瞪着他瞧。他可没什麽耐心应付这些小鬼们,只瞧了一眼後道:「我是调查兵团的兵长,上头派我来接续任务,那个少年就是艾伦‧耶格尔吧?」他知道他的名,好歹在看任务报告书的时候记住了。
「阿……是,是。他就是艾伦!」金发少年尽管被吓呆了,却还是在千分之一秒内反应过来後有些呐呐的道。黑发少女则是一直把肌肉维持在一个紧绷的状态下,眼神除了瞪着利威尔外不时扫过那个昏迷的少年。用身体语言说着如果他胆敢对他不利,她铁定会扑上来。
利威尔蹙紧了眉头,「啧」了一声,对着他们道:「带着他,跟我来。」早点把这个少年带回去了事,他等了那三个人一会,这才领着他们去艾尔文那里。途中遇到了君达,便把他唤来道:「我看这里没剩多少巨人,清光後去找云雀会和,替他把铲除那里的巨人直到艾尔文收兵。」
君达敬了个礼後就直接走了。
阿尔敏抿着唇,用着有点警惕又有点心慌的眼神来回扫着前方的两个人。脑子里不停的分析着眼前所见到的场景。
首先,上头应该是判断艾伦的任务一定要完成,所以才派了据说是最强的调查兵团里面最强的人来帮忙,也就是说这个任务牵扯到的人数已经多到不是他们发了一发黑烟的枪就可以轻易的放弃的。
再来,善後的工作和外围城墙的守卫应该已经消耗了很多人力,刚刚和兵长说话的那个人应该是他的部下,负责善後他们堵起来墙里头的巨人的。
最後,不知道他们现在要把他们和艾伦带到哪里去,不过这丝毫不需要思考,一定是抓起来关。艾伦刚做完这件事情,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逼上去的,做完之後一定会因为艾伦身分的特殊性把他关押起来看是要研究还是要怎麽的。所以他该思考的事是艾伦之後是会毫发无伤的继续担任人类的希望还是会就此被格杀。
想到这里,阿尔敏回头看了一眼背着艾伦,正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的三笠。心里很清楚这个儿时玩伴一定会因为艾伦即将要被关起来而暴怒,但是他无法不开口问,他问了之後艾伦的立场说不定会好转些。於是他战战兢兢的开口道:「报……报告兵长……那个,艾伦现在是要被关押起来了吗?」
利威尔回头望了他一眼,没有否认的道:「现在要去法院,那个怪物应该会被关押在那,等到上头做出最後的决断。」他直接称呼那个少年为怪物,一丁点体贴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冷冰冰的说道。
三笠一听这话,拳头捏的死紧,却没有冲动的上前去理论什麽。她知道阿尔敏在这种时候开口说话一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说,而且百分之百关乎艾伦的安全。她不能在这种时候添乱,只得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等到以後有机会再来算帐。
「那,我设想了一下艾伦接下来的处境,觉得不是被处决就是被当作是人类的武器来使用。请您相信艾伦要为人类献出心脏的诚意,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害人类的事情的……」阿尔敏的话还没说完,利威尔便打断他道:「所以呢?」
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直视着他,再一次的问道:「所以呢?」
阿尔敏只感到身前那个男人身上传来的阵阵煞气,和厚重到抹也抹不掉的血腥味。尽管整个人看起来很矮小,却挡也挡不住他身上所有的凌厉气势,这几乎让他站不住脚……但为了朋友的安危──他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道:「艾伦能够变成巨人,而且能够用理智控制的住,若是能够善加利用的话,对於人类是一大福音。您是调查兵团的兵长,我知道艾伦之後一定会上法庭的,我……我和她……」阿尔敏伸手扯过了三笠继续道:「我和她是艾伦的青梅竹马,艾伦发生了什麽事情我和她都一清二楚,所以……是不是可以当作重要关键证人上法庭?」
利威尔瞥了一眼那个对他充满了重大敌意的黑发少女,又看了一眼那个尽管看起来懦弱,却在关键时刻拥有着无可比拟的敏锐思维的金发少年。然後转过身道:「该你们上去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们。」
「是,谢谢兵长!」阿尔敏满脸欢喜的道,他自是知道有了这句话,不论如何,艾伦再被处决那天之前的判刑他们两个一定能到场。如果能到场的话……能到场的话……一定要救下艾伦。
君达收拾完後,回到前方战场的时候,整片城区就算被称为「修罗场」也不为过。因为已经暂时没看到任何一只还在跑的巨人了,但也看不到任何活着的人影。整个区域就只有巨人的残骸跟满地喷溅的血液──和他同伴们的屍体──却没有看到那个人。
他有些心慌的对着身後的人道:「快去,找找还有没有人生还。」语毕,他自己也快速的浏览过一街一街的街区,碰到屍体疑似於坐着的,还要上前去看看,深怕他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个尚且活着的生命。却只见到了一张又一张同伴的脸,恍若死灰又或者是根本血肉模糊的盯着他瞧。
愣是没找到那人……
他甚至不敢想像若是兵长听到那人没了的消息要怎样的暴怒……
他认识那两位强的不像人的怪物已经很久了,近十年有了。两位战场上的战斗机器,被他们视为永远的英雄,而伟大的人物通常都有不为人知的怪癖,例如兵长的洁癖和那位大人的咬杀癖。但却都是很好很好的人,而且十分重视彼此。他从未见过兵长对一个人如此的上心,若是知道他就在这场任务里面丧命了,或许冲上前去砍了下命令的团长的心都有了。
寻了许久,久到心都要凉了,一遍又一遍的掠过,却再也没看到活人的身影。天已经黑了,他却不死心的继续找,兵长也一直没派人来问消息。一定是不想知道……一定是因为知道,那男人不可能会死,所以等着他自己回去报告任务完美完成。
自己怎麽可以退缩,一定要继续找……
最後,终於发现那个男人满身血污的靠在某幢屋子屋顶的晒衣杆旁坐着。浑身的制服破破烂烂的,狼狈到了一个极致,头还一点一点的,像是在瞌睡。找到他之後,派人去通知了君达,君达到场之後,差点给这位祖宗跪下了,他慢慢的上前,在那人身前几米处停下,呼唤道:「云雀?」
那人猛的一顿,抬起眼看过去,尽管脸上满是血污。但他的眼珠上好像蒙了一层清透的光,眼神平静的穿透出去,安宁如平湖秋月般的杳然无波。那陈列在黑暗中的轮廓近乎是优美的。
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後,这才开口道:「这麽多人群聚,想被咬杀吗?」君达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刚清醒後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挥了挥手散了後头的人後,他走上前去,蹲在他前面,小心翼翼的问:「还能走吗?」
云雀只平静的回望,淡淡的道:「没事。」然後挣扎的自己站起了身。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君达仔细的瞧了瞧,没瞧见断手断脚或者是什麽致命伤之後,这才继续道:「兵长那边的任务很成功,我们回去覆命吧!」
「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