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跟被小偷闯空门一样,乱翻了。
「上次来还很乾净的?」我很惊讶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昨天一群同事说要帮我告别单身趴,突然冲到这里来,还叫了变装小姐揉蔺我,今天早上差点赶不及。」他松开西装领带,脱下外套随手放在沙发扶手上,但旁边还有瓶饮料罐,不晓得喝完了没,如果淋到衣服就麻烦了,我赶紧到厨房去找垃圾袋。
瓶罐一起,卫生纸零食袋一起分类丢好。
他换了T恤也一起来整理。
「怎麽这麽多卫生纸?」我忍不住抱怨。
「你觉得呢?一群男人和小姐、A片。」
「好恶心!」想到那画面我就不敢拿了。
「你怎麽这麽容易上当,你真的相信有小姐和A片?」
「单身趴不都是这样吗?电影都这样演的,肉慾横流。」
「你要不要戴手套?」他从厨房拿出红色塑胶手套要给我戴。
「不用了,捡垃圾而已,卫生纸你自己捡。」
好不容易把客厅变回原样,我说要先去洗个澡,竟然也毫无害臊。
不知道怎麽了,对这个男人就是可以很自然。
「我T恤你随便拿,四角裤有新的。」
好像已经很熟了一样,就直接走进房间。
洗到一半,听到敲门声,「干嘛?」我问他。
「一起洗!」
听到他这样说我脸都红了起来。
「才不要,你这色胚,我还没跟你这麽熟。」
他悻悻然走掉。
吹好头发,客厅桌上已多了速食店的套餐,是我洗得太慢,还是他买得太快。
「还不吃?」
他洗完出来时我躺在沙发上差点睡着。
「等你,我很重义气的。」
「吃这麽慢还等我…」他假装抱怨却很开心。
我们一起看小珍妮佛的电影,他说她很正。
「我觉得她很自然,演起戏来不做作。」我吃着汉堡,他咬着炸鸡。
「身材很好…演疯子的时候很像疯子…」
「他们才不是疯子…」我反驳着。
「好,我们都是疯子。」他递了一根薯条过来,我用嘴直接吃掉。
「你吃太多了吧!」我咬掉三分之二,觉得很得意。
他很气,却还是继续喂我,我还是继续吃掉三分之二。
他的表情很不甘心,我可乐了,主动挑衅他,「不然你吃我嘴里的。」
彷佛启动了他的开关,是我同意的,事後想想真是中计了,他就这样捞起我的脸让我嘟着嘴,吻我。
然後把属於他的薯条吃掉,还吞了进去。
一脸得意,气死我了。
「我吐掉的你会吃吗?」我故意问他。
「你嘴里的我才会吃…」
什麽答案。
吃饱饭就躺下是世上最幸褔的事,我缩在他的沙发上看电视,斜躺在他的怀里。
「有点冷…」
他抱紧我,但前面还是会冷。
「不然你面对我…」
才不要。
他只好起来去拿毛毯。
「如果你家有壁炉我们就很像某部电影…」他的手绕着我,不让我掉下去。
「那些电影男女主角都没穿衣服…」
「不要破坏我的想像好不好…」
「你已经破坏了我的想像…」
「怎麽说?」我纳闷着。
「你躺我怀里,是真的,不是想像…」
这男人也太会说话了吧!
「你不说话,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爱你。」
他不说话了,很久很久都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我的手和脸,玩着我的鬓发。
好舒服,很痒,好心焦。
我主动往上钻,又触到他下半身的异样。
「你怎麽这麽容易?」
「不容易你才要担心…」
「应该只是因为我靠你太近了,所以只要女人靠你这麽近你就会?」
「你才会…」
「最好是…」
「别人我都会忍,除非她们不要我忍…」
「那你忍吧…」我很乐意当恶魔。
「你知道我喜欢你那里吗?」
「那里?」
「跟你在一起,我想说什麽就可以说什麽,我可以当色胚,可以当变态,但你还是会接受我。」
「我有吗?」听到他这样说很暖心,但还是要假装没有。
「跟其他人,必须很正经好像才是个正常人,可是你跟我一样不正经…」
「你屁啦,我是良家妇女…」
「好,你答应了,当我的良家妇女…」
「再说…」我轻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爱一个人会想要把她全部吃掉…」
「才怪…那食人族不就很喜欢他们的猎物…?」
「你就不能一秒不反驳我吗?」
「不行,你就是喜欢我反驳你…」
「你又知道?」
「你有严重的被虐倾向,应该是虐人吧!反正就是不正常那型…」
「所以我才会找不同的人跟我上床,因为我最爱的得不到…」
「你这是怪我罗?」
我想看他的脸,他却安抚我维持现在的姿势。
「我没说你是我的最爱…你干嘛对号入座?」
我真的冲起来了,跪着面对他。
「生气了?」
我故意盯着他,受不了他的欺负。
「反正你也…」
话还没说完他就让我闭嘴了。
我还满喜欢他吻我的,却还是要假装生气。
但好难假装,唇并不想和他脱离。
「以前我祈求你只要爱我一点点就够了,可是现在没有全部就不行。」
他抚着我的脸,我太讨厌听他说的情话了,知道不可以,却真心相信。
吻对我的意义,是一种烙印,惟有唇与唇相吸,心才相系。心相系的时候,两人就融为一体。
他的手触碰我的身体,是一种氧化还原反应,我失去的,瞬间回复到最初,单纯祈爱的本质。
没有那麽混乱了,所有的混沌都澄清了,我清楚看到我们两小无猜的过往,原来我的初恋是他,我现在才发现。
「你的初恋是我吗?」问他的时候他正贴紧我的身体,试探。
「你想要怎样的定义?」
「没关系了…」我放弃询问。
「如果会影响你接下来的高潮,我可以回答…」
「算了…」
但他吻我的锁骨,没有算了。
我僵在那,他才又回吻我的唇。
他看着我,让我爬到他身上,再紧紧抱住我。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初恋,可是五岁那年见到你,我就想保护你,接住你,不让你掉下来。」
他说的是那个溜滑梯,他总是在我的後面玩,别人都以为是他故意要跟着我,推我下来,其实只有他看出我怕高又不敢说,才在後面拉住我,我们才总是一起溜下来。
好烦,这个男人干嘛爱我这麽久,我忍不住把眼泪掉在他的胸膛上。
他才又帮我擦掉眼泪,换我吻他。
这次是我渴望他,当作报答还是爱都没关系了,第一次这麽想在床上取悦我爱的男人。
我勾住他的身体,让他用全身在我身上磨墨,我们一起写字,写出豪放无比的草书。
辨识不清,我们只是磨,希望得到最浓烈的黑,写出最满意的故事,在世界都熄灯後还能紧紧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