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月家後花园,满树盛开的桃粉色樱花如烟似雾的,好不美丽。春风呼地一吹,千百片樱瓣咻咻落下,转呀转地,犹如芭蕾舞者,翩然起舞。
「萧哥哥,你看这樱花,好美!」月羽晴轻捧着花儿叹道,苍白的脸颊透着兴奋的红晕。
「是啊,想当年啊⋯⋯」萧翊翔语未毕,月羽晴打断道:
「什麽想当年!你萧翊翔也才十八,是那陈梓茹不懂珍惜!振作点儿吧!」说到陈家大小姐,她真的是非常生气。那时老黏着萧翊翔的娇爹爹甜滋滋小姐儿,才过三个月就露出庐山真面目?!月羽晴摇头叹了口气。
萧翊翔嘴角微勾:「你先担心你自己吧。」
前几天,许员外次子许如豪带着如山的聘礼拜访月家,说想娶羽晴为妻。
「我们素未谋面,他十六我十五,还蒙蒙懂懂却要结婚?甭想!」
萧翊翔拍拍羽晴的头,道:「我倒是挺欣赏他的。」
「怎说?」羽晴质问。
「他仪表堂堂,是个读书人。在长辈面前乖巧沉默,但你不知道,在同辈朋友面前,是位风流倜傥、被众人包围的风趣公子呢。」萧翊翔赞叹道,眼里满是钦佩。「我比他在世上多了两年的历练,应对能力仍不及他呀。」
「区区一位双面人罢了。」月羽晴总能把事情看待成最坏的一面,她嗤之以鼻地道。
「乐观点呗。你才十五岁呢!」刘妈妈的大嗓音从後方传出。她抱着一大叠的衣物,摇摇晃晃地经过。
「在这时代要乐观呀⋯⋯」月羽晴挑眉,捡起一朵掉落的樱花夹在二竹片之间,又道:「去茶楼喝杯茶吧!张老板派小町传话,抱怨我们太久没去光顾了。」
萧翊翔笑道:「照张老板的个性,我们如不去,他定会继续请小町来抱怨的。」
「那小町岂不太辛苦了!」羽晴转身,「萧哥哥你先去吧!我换个衣服,这身富贵人家打扮实在不方便。」待羽晴进屋,萧翊翔才离开前去茶楼。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月羽晴捡起坠花时流露的神情。
***
张氏茶楼就在月家府宅附近,旁边的大湖供茶客们边啜好茶边啜好风光,吸引不少美食饕客前来朝圣,远近驰名。萧翊翔在宫中换了一身亚麻色侠客装扮,偷偷溜了出来,踏进这栋古色古香的茶楼,前来迎接的老板却是个时髦的大叔。
「哟,这不是江山大大有名有未来的⋯⋯」张帆双臂展开,欢迎来客。语未毕,萧翊翔捂住他的嘴。
「咳咳。」萧翊翔下一秒便放下了手,瞪了张帆一眼。宫中人可不能随便出宫,有危安全。「我是舍不得小町因为某人的任性而坏了身体才来的,」张帆听到那句「某人」,嘿嘿笑了一声。「还有,我现在不能随便外出的。更何况下一代君王的位置,不是我的呀。」萧翊翔文笔极佳,才高八斗,战略规划强,剑术也算不错,就得怪他那多病虚弱的身子,是怎麽练、怎麽补,也无力转好的。
「萧哥哥!哎呀,张老板,好久不见了呢,小町呢?」身着素衣的妙龄少女敷衍着山羊胡大叔,询问道。
一位包着头巾、面貌清秀的纤瘦青少年从厨房走出来,拉着妙龄少女的手,道:「晴姐姐,你们真的来了啊!」小町虽然动作有些男孩子气,声音较一般女性低,但是个实实在在的女汉子,武功高强。「等等,我去拿新产品来给大客人试吃!」说完又蹦跳着回厨房,端出一盘精致甜品。
「哇,小町,这是你做的?」月羽晴双眼发亮地看着一整盘五颜六色的粉彩系甜点,不顾淑女形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小心翼翼拿起一个圆形小糕点,一口吃掉,瞪大眼叹道:「嗯,好好吃!」
「前阵子有位来自西域的客人,吃完我做的糕点後,跟我说可以试试西式甜点。」小町嘿嘿地笑说。
「小町,萧哥哥看你就别在张老板这儿瞎受苦出劳力,自己出来开一间茶楼吧!」萧翊翔嚐了一个迷你包子,夸赞道。
小町这会儿真不好意思了,她摸摸头道:「做人不能忘本,要不是师傅肯收留我,还传授我做料理的技艺,还有今日的我吗?」
张老板听到这话,满意地大笑,摸着胡子道:「果然是我引以为傲的徒弟!」
「⋯⋯不过师傅有时真的挺罗嗦、挺任性的呢。」小町躲在月羽晴背後小声怨道。
「我那是在磨练你的能力呀!」张老板理直气壮的辩道。
「是是是,小町啊,」萧翊翔向小町投以同情的眼光,「要好好珍惜这种师傅。」
小町单膝跪着,双手合十握拳:「小女子遵从圣旨!」
在茶楼顶楼的包厢里,充满笑声,萧翊翔也浅浅微笑,只是心中有些惆怅感。
也只有在此,才能当会儿假皇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