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段考结束，接着就是高一最盛大的活动，户外教学。
经由老师与学生会的争取，学校破例同意将本来只有一天的户外教学延长至两天一夜，最大受益者的小高一各个引颈期盼，时间终於来到出发前一天。
「言谖，不开心吗？」
数学课时间，顺应同学们的心意，班导特别给了一节课让大家好好讨论，反正课一定上不下去，她也不想扫大家的兴。
「没啊，只是觉得我这辈子没住过台南，也不太想住。」
听到她们在讨论校外教学，严安也放下数学讲义把椅子拉过去。
「没办法嘛，虽然路线有两条，不过毕竟还是校外教学，选择历史气息丰富的台南总比台中好，而且时间也不会浪费在搭车。」严安分析，不过语气里还是有些感叹，「不过我也没住过台南，但班上有台南人，也还不算可怜。」
点头表示赞同，言谖趴回桌上，「小颍美食之旅全程请客喔，决定了。」
「同意。」严安坏坏的笑着附和。
「什麽什麽，谁要请客？」陈亭羽也靠过来跟着起哄，「哇希颍谢谢！」
「没有啦！」
户外教学的当天，不知道是兴奋到睡不着还是什麽其他的原因，大家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提早到校，照着平常的步伐，言谖还是得排队搭电梯。
班上不同以往的沉寂，不只人多了起来，彼此也都围成小圈圈在讨论待会儿的行程。
「早安严安。」把重重的行李箱放置妥当，言谖打招呼。
「早。」有意无意的多看了几眼那个银色的行李箱，再看看自己的一个後背包，严安笑了，「不过两天一夜，有必要带那麽多东西吗？」
「这你有所不知。」叹了口气落座，言谖看向严安，「每次拿着行李箱的时候我都会想一个问题，这些东西我死後都能带走吗？」
「不能啊。」所以没必要吧？
「所以罗，要在生前多拿一些，死後才不会有遗憾。」
严安慑服。
於是希颍一来教室看到的画面就是严安在向言谖讨教行李箱里头到底放了什麽东西还认真笔记的奇怪画面。
七点三十分一到，班导走进教室点名，然後直接带队下楼。
操场旁的篮球场停满了一辆辆的游览车。
班上因为人数过多，所以有一些同学自愿被分开到别车去，所以在上车前班级就分成了两路。
踏上游览车，言谖选了一个比较後面左侧又靠窗的位置，希颍在她旁边就坐。
「每次走在街上看到有旅行团的游览车经过，都会觉得好羡慕，不是想要出去玩，而是想要享受搭着车往前的感觉。」拉开窗帘，言谖看着湛蓝的天空，「其实一个旅行我认为最重要的不是去了哪里，而是在去程与回程之中所思考的东西、得到的领悟。」
正想回头问问希颍的想法，没想到却先听到饼乾拆开包装的声音。
「言谖要吃吗？」递过一包洋芋片，希颍另一只手拿着一片在咬。
「你有没有在听啊！」
「有啊，你说你喜欢搭车。」
「并不是！」翻了一个白眼，言谖打算不要答理她，以免美食之旅一开始就先气饱。
看着大小姐好像生气了，希颍赶紧拿出早上在seven买的抹茶牛奶，「好啦言谖不要生气，我真的有在听啦，只是刚刚在犹豫你想先吃哪一包饼乾。」
斜着眼看着希颍赔笑的脸，言谖单手接过饮料喝了一口，「原谅你。」
「就知道你最好。」
在谈笑声中，车子发动，班导拿起麦克风开始叮咛，「各位同学，什麽时候就该做什麽事，现在出来玩就要好好玩，不要不开心，重点是要玩得尽兴，不过安全第一喔。」
全班一齐鼓掌，接着就各自开始聊天。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导游，阿拓，这两天请多多指教罗，有事情可以来找我。」麦克风换了一个人拿，只可惜大家都在聊自己的，没人答理。
「大家，给导游掌声一下吧！」坐在右排座位男生群理的严安大喊，车上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阿拓好感动，谢谢那个小帅哥。」
「哈哈不会。」
对窗外的风景比较有兴趣，言谖没去注意车里头的对话。
只是很突然的，希颍轻轻开口：「我觉得言谖还有严安都好厉害喔。」
挑起眉，言谖将注意力放到旁边低着头的朋友，「怎麽说？」
「你们在班上都很有影响力啊，说什麽大家都没意见，我连跟别人好好说话都觉得好难。」苦笑了一下，希颍才又接着说：「你们的色彩都很鲜明，然後我感觉好灰暗都不被注意。」
「噗哧。」言谖笑了，却招来希颍一脸怨怼，「抱歉抱歉，只是觉得你想太多了，想说话就说嘛。还有你的皮肤是黄色的，不是灰色。」
希颍笑了，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
对希颍来说，言谖就像太阳，随时照亮她。
不过也只有光明能制造阴影。
「有人要唱歌吗？」阿拓拿起了点唱簿朝车上大喊，或许是因为大家才刚认识没几个月，没有人自告奋勇。
阿拓又落寞地坐回位置上。
不过不久後，游览车上的萤幕亮了起来，跳出了一首歌。
言谖眼神发亮，推推希颍的手，「小颍，你觉得我开唱会不会太爱现？」
「爱现？不会啊，言谖本来就很抢眼。」希颍微笑，「而且言谖唱歌很好听。」
「好吧既然你都这麽说了我也不好推辞……」高兴地举起手，言谖从同学那边接过麦克风，「我要开始罗。」
全车没有声音。
「掌声啦！」
顿了几秒全班才会意，接着鼓掌。
满意的点点头，言谖开唱。
和个性完全大相迳庭的温柔歌声从音响中流出，节奏、音准，一一到位，最重要的抑扬顿挫也很完美。
虽然知道是谁在歌唱，不过还是有很多人不敢置信地回头。
歌曲结束时，全班响起热烈掌声。
在言谖开唱期间，也有不少同学陆续传阅点歌本，并将歌单传到前面，一时之间气氛热络。
一首借不到日光的歌，融化了无形的僵局。
「言谖好棒喔！」希颍大力拍手，「唱歌还是那麽好听。」
勾起了自信的微笑，「当然罗，我的声音是公认好听的，不要忘记以前我是司仪。」
希颍用力点头，「记得那次毕业生致词也是言谖，台下都哭成一片耶。言谖的声音给人一种会陶醉的感觉。」
「唉呦嘴巴变那麽甜，谁教的啊？」
「严安。」很诚实地回答：「她说你喜欢被夸奖。」
「……」朝严安那边看去，他刚好也回过头跟言谖对上眼。
瞪了他一眼，言谖抢过希颍手中的洋芋片开始喀滋喀滋的啃。
无辜地眨了眨眼，严安看向希颍，後者也不解。
「言谖，吃太多会胖喔……」
「小颍拜托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