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殿苑,偶闻停摆乌鸦凄厉叫声。初步入那殿内,是一股腐臭腥味扑鼻,不禁令人欲作呕不断,两旁没落小房,一旁躺坐的皆是後宫弃妇,有的不过是遭人陷害,有的则是前朝废妃。
这处即是冷宫,一个後宫败者所居之处。无人想知其中有何人是被诬,又有何人是清白的。而她,曲倾烟,便是这其中一个,除当年随身侍奉着的一名婢子桦湘犹忠心同在,其余的,倾烟已然记不得为何了。
犹记当年,她原是椘帝的宠妃霓丽妃,一时风光无限,蒸蒸日上,可谓恩宠不断。但自花娆舞来时,一切便不同了。倾烟已不是昔日宠妃,她不解,不过一小小王府歌姬,即在那短短一夜博得帝宠,获封三品昭媛。
纵然明白,宠爱只能是刹那,而不能永恒。她亦歛了从前宠妃跋扈,改而隐忍花氏的刁钻蛮横,一切还不是最为重要的,便在不久之後,花娆舞买通家府属下,将倾烟引至她殿用茶,茶中自然掺了迷药,又将那名属下与已迷晕倾烟便这麽带至後山花丛後,任凭那名属下污她身。
隔日,花氏又携帝至後山那处,帝王一见甚是震怒,不过寒下心,冷言:「孤竟不晓你曲倾烟这般淫秽不堪,当真令孤觉得恶心,孤再不想见到你这肮脏的女子!传孤令,丽妃曲氏,贵为丽妃,却与人私通,淫秽至极,实属有违妇道,即日起给孤禠夺封号,废位丽妃,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再出。」
言毕,却不等倾烟解释,抛下二人离去,徒留伤悲。待帝远走,身後被买通的男子已不知逃到何处。倾烟已是满面清泪,心似被撕裂般,心下一念转,方愤愤望向眼前花氏,恨恨道:「是你陷害本妃的是麽?为何你堂堂韵昭媛,却要做这等低等的下贱事?」
花娆舞忽地呵呵作笑,笑如银铃刺耳,叱笑道:「为何哪?因为本宫厌恶你这可憎的面目,听闻本宫入宫前,你可是夫君身旁的宠妃之ㄧ呢。可是你会料到麽?我花娆舞会踏入这後宫,夺走你的一切。」
缓缓站起身驱,只觉那句夫君无比刺耳,藕臂轻抬,扬手便是一掌落在花氏的脸畔,火辣辣的红了一遍:「夺走?花娆舞,就当是本宫那时小觑你了,本宫即便入了冷宫,终身不得踏出,这笔仇恨,本宫仍会记着。」
话音初落,不待花娆舞反应,亦无宫人带领,兀自移着莲足,步步去至冷宫。她轻阖剪瞳,一切似昨日方才发生般虚实,却不知,一晃便是三年。
「你知道吗?听闻这次枫王爷似预谋造反,枫王爷心思细腻,运筹帷幄了这样多年,看来不久後是要改朝换代了……」一名看守侍卫扬袖而过,口中正与一旁另一位侍卫念叨着。
另一名侍卫闻见,微拧了眉,应道:「安兄弟,这话可不能胡说,万一被谁听见了,只怕还未换代,咱就先被斩首了。只是枫王爷确实厉害,有勇有谋呀。」
「咱俩哪会怕?这冷宫平时无人敢来,一旁的都是些已疯魔的了的女子,说来也可惜,这几年皇上愈发无心政务,厅前朝几位大人念叨,皇上奏摺不仅不批,上朝时还领着韵贵妃一同,日日酒肉淋池……」
未闻完一切,那两名侍卫即走远,而那话,恰好一字不漏的落入倾烟耳内。不想三年後会是这样的一番气象,楚帝酒肉淋池,夜夜美人相伴,不但荒废朝政,上朝时还带着花氏那女子。
「原来朝快废,那麽我又该何去何从?」一声低音呢喃,是无尽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