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关於赌约
闻言，绿娥有刹那的晃神，她偏着头思索了一会儿，「不知道。」
重要的东西，有太多了，亲人、朋友、生命、金钱、权势，对一个人来说，称的上重要二字的东西真的太多了，她选不出来。
眉间微微闪动，她又补充道，「应该是亲情吧。」
「不是说不知道吗？」
「是不知道啊，」低着头，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真要选的话.....。」
如果真的只能选一个，她的选择便是这个。
「亲情呀......。」略顿，苏绿青奖励似的摸了摸绿娥的头。
绿娥很无奈的任她摸着，叹口气後又把视线挪回苏绿青身上，用眼神偷瞧着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耸耸肩，提出问题的人可不代表就有答案，「反正不是爱情就是了。」
爱情，听见这二字，绿娥有一瞬间的恍神。她的爱情，那只有一个。也不记得是什麽时侯了，等她注意到时，她的视线就一直跟着天昊了。
虽然对方从来没仔细看过她就是了。
「姐姐，你喜欢天昊哥哥吗？」
提及喜欢，苏绿青也难得的愣住了，「这个问题，你先前问过了。」
「恩，我记得的，你说你们是朋友，但是朋友不代表不喜欢吧？」抬起头，盯着苏绿青的眼神里有些闪烁，似乎隐约在期待着什麽。
苏绿青没说话，只是微笑，她知道绿娥在想什麽，只是她真的不喜欢天昊。对她而言，天昊只是朋友。
收起了期待的眼神，绿娥没有再追问，刚刚的眼神里已经说明了一切。
意外的，她并没有感到高兴。
「那个绿娥呀。」正沈默间，张婶有些诺诺的走进来。
这回绿娥倒是没给她摆脸色。张婶这人的性子很高，自己刚甩了她一脸她还上来，那一定是有什麽大事了。
这回苏绿青没有跟过去，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刚刚不过是顺便，现下是张婶自己来找人，她当然不用跟过去碍对方的眼。
这一看，倒是不得了，床上的男孩气息不稳的喘息着，烧的通红的脸看的一旁的张婶直泛泪。
「他烧多久了？」厉声，绿娥朝桌子狠狠地一拍，面色难看的看着张婶。
张婶有些被绿娥的狠戾吓到，说话有些不清楚，「就稍早前而已......。」话说到一半却又不说了。
稍早前？真的是稍早前那才有鬼，按下心中的怒气，绿娥有些心凉的给男孩把脉。若是刚刚她不冲张婶甩脸，张婶是否就不会顾忌的立刻来找她了呢？
这一探，绿娥就知道不好，好在她理智还在，没有直接摆脸色出来，否则病还没看完，她就先要被张婶吵死。
「怎麽样呀，绿娥，我家的孩子有没有事呀？」
「没事的，似乎又烧上来了，我这就给它开药。」
「真的没事吗？可是他的脸怎麽这样红啊？哎呀，不会烧坏脑子吧？」有些语无伦次的追问道，张婶的眼都红了。
这要是出了什麽事，她怎麽都不会原谅自己。
明明，刚刚瞧着还好的，怎麽这会儿却烧的这样厉害呢？
绿娥脸上镇静的安抚着张婶，又让她出去自己好再仔细看一下。一番好说歹说後，张婶是出去了，她却不镇静了。
按理说，这孩子不该烧到这样的程度......。
脸色有些苍白，绿娥又替男孩换上了湿抹布後才悄悄退出，出了房门後，自然又少不得张婶的一番追问，她都好气的答了。
相比起绿娥的担忧，苏绿青却是很轻松的品着茗，楚澜风已经回来了。
他给她泡了一壶茶。
茶刚入口，苏绿青就想哭了。低头，她掀开茶盖，看了看茶的颜色，又嗅了嗅，这才皱着鼻子躲开，这哪里是麽茶呀，分明是让她补血的药材。
难怪她觉得这茶的味道闻来有些熟悉，虽然也隔一段时间了，但她曾经一连喝着这茶喝了将近一个多月。
那会儿还是她刚把血给师父的时後。
他神色淡漠地看着那张小脸上表情的变幻，令人看不透情绪。
等她终於把茶喝完了，他才开口道，「你输了。」
哐当，动作有些粗鲁的把杯子放下，还没等她追问，绿娥已经推开门进来了。
「你今天看病时有什麽症状吗？」说话时，她有些喘，似乎是跑着过来的。
绿娥确实是跑着过来的，从男孩的院子里出来後，她还去了其他病房，让人意外的是，其他人都没有高烧的症状，只有男孩有。
於是她又转回了自己的地窖，边整理着药材边思索着，直到刚刚丫头通知她楚澜风回来了她才急急忙忙跑过来。
楚澜风没有说话，竟提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边啜饮着，边回道，「你那边也有吗？突然烧起烧的病人。」
果然。
「那些病人是不是都吃了什麽？」
「不清楚。」皱着眉，他告诉她自己只是收到了几个消息，却还没发现这个疑点。
绿娥不说话了，她又像楚澜风告了声歉，才又急急忙忙地走出去。
「你说谎了。」等绿娥离开後，苏绿青才开口接道，那个话音是苦涩的。
他们的赌约，其实挺简单的，就是赌，在她与族人之间天昊会选择谁。
虽然不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再去见师父一面，意义却是不同的。
眼帘低垂着，食指轻敲桌面，她像在思索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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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阳光轻轻洒落在叶片上，摸上去还有些微热。眯着眼，苏绿青有些享受的感受着这有些温暖却不会过的阳光。
她正在替药草浇水。
刚被滋润过的枝叶上泛着金莹的水滴，那是阳光反射的结果，近瞧的话，有些露珠的颜色还是彩虹的，那样子很是美丽。
男孩，张婶的孩子有些兴奋的探头瞧着。「好漂亮。」伸出手指，正要摸。
他的手刚触及，水滴便顺着指尖滑落，他又发出了惊叹声。
「好冰。」
看着男孩的举动，苏绿青有些好笑。
人小时候都是这样天真的吗？
「你烧都退了吗？」
男孩点点头，回答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他的视线都集中在水滴上了，「绿娥姐姐说我可以下床了。」
虽然有些不用心，但男孩的语气里没有厌恶。与母亲不同，男孩还是分的清好歹的。
把视线从水滴移开，男孩有些紧张的拉了拉苏绿青的衣摆，「姐姐，那个......，凌空都跟我说了，还有我母亲......。」
略顿，苏绿青偏头笑着拍拍他的头，示意他不要介意，「凌空都和你说了什麽？」
「凌空问我，你为什麽讨厌人类。」男孩似乎很高兴，微微掂着脚，他又恢复了先前的精神。
「那你回什麽？」眼神略略一动。
「我说是母亲跟我说的。」说到後半，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些，「然後他就问我，我娘说的话有几句是对的？」
苏绿青噎了噎，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
谁说孩子都很纯真的，这话呀，也委实太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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