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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被五花大绑扔进石地上,身上綑绑无数粗绳,身上因为挣扎多出怵目惊心的血条,沿着绳子滴落至地上,形成一摊小血池。女人们的抽气声此起彼落,双手遮住眼不敢再往下看,男人们则是血液都充满兴奋,对老人的身分产生莫大兴趣。
「这不是国生太一先生吗!」
「怎会被绑起来?」
「两帮终於要开战了吗?」
群众开始窃窃私语,霍伶环视心思不一的人们,鄙夷冷笑。「怎麽不说是有人蓄意开战呢?」
又是一阵抽气声。
霍伶受不了地翻了两个大白眼。
烦不烦啊,这些人。
「清龙帮和三本流的关系,不会因为一个秘书而有所变动,是吗?」龙邵青站在高处,扬唇宣告,气氛瞬间像被施了魔法,大幅度地转化。
大家举起手,脸上狐疑之色立即变得谄媚。
「这当然!」
「一定是这样的!」众人忙抱狗腿的迭迭称是,再也没人看地上老人一眼。身为最高者的龙邵青,他说是,就没人会有其他答案。
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晋。」
一道青色身影突然如风出现在龙邵青面前,挺拔的身型,阴暗的气息,以及脸上惊骇吓人的刀疤。他没有名,没有姓,只有龙邵青为其取的一字,晋。
「是!」晋跪身在龙邵青身前。他的命是龙邵青救来的,今日没有他,也不会有晋。
「动手。」主子残酷的命令传进耳里,晋胸口微微发疼,他抬头看往二楼处,零点一秒的时间,他收回目光,转身走向抽搐不已的老人。
全场寂静无声,没人知道他打算怎麽做,除了龙邵青。
晋由上睥睨老人,瞳孔里不存在任何情感,除了怜悯,还是怜悯。
唰!
晋猛地抽出腰腹上隐藏利刀,刀与鞘擦出尖锐声音,美丽刀身在光线反射下出现白色刀光,刺眼照在国生眼上。
他打算杀了国生!
血腥的讯息瞬间传入所有人脑袋里。
只有霍伶和东方门列能从容不迫注视这场变了调的宴会,享受刀插进国生肉体里时,喷溅出鲜血。
「得罪了。」晋举高刀,就要给予国生太一致命一击,在电光石火间,一发子弹忽然朝他发射,晋锐眼一眯,反应迅速地向後闪躲,没命中目标的子弹嵌入柱子里。
嘶--
全场一片寂静。
除了身穿佣人服,站在楼梯口处的女人,她不沾脂粉的脸上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愤怒,手高举枪,瞄准的对象是--龙邵青!
「你休想在我面前杀人!」韩时面目狰狞地咆哮。
她管不了自己现在身处危险,管不了自己如困兽挣扎,她知道今天龙邵青要抓她,那她绝对难逃一死,可她管不了那麽多了!
「主子?」晋看着龙邵青,等待他指令。
「先别动。」龙邵青转过身,灼亮眸子凝望怒火高涨的韩时,他一字一句说的缓慢。「你已经不再是卧底了。」
韩时胸口一紧。「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是,一开始就知道。」
韩时感到眼前昏天黑地,原来真正被蒙在谷底的人是她,花了十多天的时间,找不到和海瑟有关的任何资料,还反被对方害到失去工作。
蠢,她真的太愚蠢了!
韩时用力咬紧牙根,更加握紧手中配枪。「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龙邵青不为所动,宾客们却反被韩时的威胁惊吓到慌乱起来,他们七手八脚地挡在龙邵青身前,想替他吃下这颗子弹。不死就能邀功了!
「龙先生小心啊!」
「谁快去抓住那个刺客!」
「保护龙先生!」
龙邵青脸上始终带着微笑,面前再多的人,再多的保护,他眼中看见的,只有韩时一人。
「你想杀我?」他话没有恐惧,反倒似在谈论今日天气如何。
「我最痛恨人家欺骗我!」
「你不也在骗我?」
「你是个罪犯!」韩时抓狂低吼。
龙邵青轻笑,将她的愤恨深深看进眼里。「不是我在暗就会犯罪,你们在明就是正义,警察远比任何人来得肮脏,你知道的。」
他的话让韩时更加生气。「你住口!你有身分来批评!像你这种利用非法谋取暴利的人,我一定会亲手把你送进牢里!」
「这实在太嚣张了!」
「龙先生快把她抓住啊!」
「绝对不能放了她!」
「关入地牢里!用私刑逼她吐出主谋是谁!」’
地牢?
韩时嗤笑。「凭你们就有本事抓住我?」
「你错了,打从一开始。」龙邵青懒懒摇头,注视她的眼却带着浓烈火焰。「我就没打算放了你。」
韩时心一惊,龙邵青充满暗示性的狂语竟令她感到兴奋,真该死,她还在执迷不悟什麽!
瞧见韩时分神了,龙邵青黑眸一紧,霍地咆哮。「晋!」
轩天咆哮传来,韩时一愣,眼才定睛对上龙邵青,面前忽然出面一抹青色身影挡住她的视线,她脑中警铃顿时乍响,才意识不对劲,脖子突然遭受重击,她眼前登时一暗,向前倒落。
晋迅速伸手接住倒下的韩时,如鹰般锐利的眼对上昏迷的她时,寒光转为迟疑。
「落幕了?」霍伶惬意走向前,看着交入龙邵青怀里的韩时。「睡着後倒是可爱不少。」
「那你打算怎麽处理,告诉她真相?」
「说了她会更混乱。」东方门列替龙邵青接话。
霍伶不予置评地撇唇冷嗤。「现在她还不够混乱吗?」
「你能处理?」东方门列笑望好友。
龙邵青的回答是抹坚定笑意,闪烁的黑眼里渗进谁也漠视不了的情感,那是男人在对心爱女人才会有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