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真的日记》——
2010年初春,他们的生日临近,与粉丝们的特别FM在优美动听的吉他合奏声里完美落幕。为了这一刻准备许久的他们,有了炫耀的资本。特别是洪基哥。
他不会弹吉他,但自己却有一把珍贵的吉他。一直被钟训哥嫌弃永远不可能弹好,反而不愿意就着那条预想的结局前进,所以他四处去拜师,网路上,或者宋承炫,就是不找钟训哥。
大部分人以为贝斯和吉他差不了多少,其实不然。之所以有两种乐器,就是因为发音和音色效果是独立的。独立的乐器不能混为一谈,这样会让它们伤心。所以我也不可能拍着胸膛说我懂吉他。
洪基哥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都无法阻止。他要给个惊喜给粉丝,也当做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宿舍里频频响起的只能用噪音扰民形容的声音碎片也只有洪基哥安然无恙,身处其中的我们可是受害颇大。
“这是在拆房子吧!”心直口快的小芹菜从一堆日语学习资料里抬起头。两边翘起的乱发说明他有多抗议这个瞬间。
自从我们在日本上了日语课後,现在几乎每天都要温习一遍,毕竟掌握了才能和粉丝交流,至少口语要首先做到过关,别磕磕巴巴。
看就知道了,小芹菜是进步最快的。最慢的是钟训哥,说也奇怪,明明最不喜欢学习的是洪基哥,为什麽相反了呢?
有了藉口,摆脱学生身份顺理成章。钟训哥将自己勾画的重点指给宋承炫看,晚一点起步的宋承炫会不会逆袭还是个谜,看他虚心请教似乎後来居上也是非常合理。
我顺手扶了扶特地戴上的平光眼镜。光面外的风景还是那样,男生宿舍好不到哪儿去,堆的堆,摆的摆,永远都清不完,永远都在害空间变得愈加狭窄。盘腿坐在地上的洪基哥小声哼唱,摇头晃脑的幅度过大,似乎是有意的,给了步上前的钟训哥一记问候。
铁打的脑袋似乎没什麽威力,钟训哥悠然自得地在洪基哥身後坐下,胳膊肘一拐顺利地够到了吉他。乐器也是会认人的,看似简单的抚弄,听上去豁然开朗。
洪基哥撅起了嘴。一不想找崔钟训,二不要崔钟训来教,可都被打破了。为表不爽他扭了扭身子,然而并没有什麽作用,钟训哥有力的手臂在弹奏途中顺带圈住了他,这一扭就更贴钟训哥,两人像是连体婴儿,你一动我也跟着动。
“洪基,这里是这样的……”钟训哥挑着眉毛进行教学。
“知道了,知道了。”洪基哥还在挣扎。
“知道什麽啊,你根本没看!”
“我是自学成才的……”
“那把《告白》弹一遍。”
“这个太简单了,来首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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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们真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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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个CF广告。
日记本也随身携带了。只有几页还没阅读,而这部故事本身就没有完结。没头没尾,因为很多时候都不知所云。
可是如果不是它们,如果不是在真的这些文字,李洪基不会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情感。
自己应该也是有的,早前不是也发觉了吗,只是对这样的自己无比生气。理解不了那样的来自朋友之间的占有欲,更不明白为什麽不想让对方涉足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圈子。
「你是个特别的人。」
初见面,那个中年男人这麽跟他说。长得一点都不好看,虎背熊腰,眼睛却有青光,奇怪的五官结合在一起,完全没有美感,真希望他去整形医院做一做面部粉碎性治疗。
「所以需要你的歌声。」
档案馆里,崔钟训拿着一叠资料始终没动。手指并拢拈起的部分,是关於四年前没有结果的案子。如果有人死去,至少还有屍体。可是除了沐浴在一场大火里的校舍,什麽都没有。
失踪了,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洪基因为广告拍摄逗留,房间里只有自己。空荡荡的复式楼,在木质地板的衬托下更为阴森。
他们一人一个房间,剩下的堆放没有必要的东西。推开门一看,钟训在这些“没必要”的事物里找到了几张被丢弃的乐谱和一把吉他。
重新抚弄,已经有了生疏感。原来已经这麽久了,这麽久没有再触碰音乐,更快忘记当年放着钢琴去弹吉他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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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初心还在吗?
我不是问你,是问你身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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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谱是随手乱写的,不成调的几句,有些key太高,即使是洪基那样的嗓子也不一定能适应。
想着洪基,就想到了那些打进自己心灵深处的歌声。真的只有这家伙能办到,锁住他的视线,左右他的脚步。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最终还是会回来,回来这个人的身边。
只有吉他,却已经让钟训跃跃欲试。他在找寻着拨片,不敢随便地调弦,需要一个助力。他不知不觉到了洪基的房间,半掩着的房门,以为正主在的,推开门却只有窗前盛开的波斯菊。
散发着和木吉他上一样的香味。
简洁得有些过分,洪基的生活习惯改变了,不再像大学时代那样邋遢,所有物品都摆放得特别整齐,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那张纯粹的笑脸。
从书柜里一个手办後面拿出朱红色盒子,隐约白色因为他的七手八脚被牵扯出。到了尽头是一个装置,上面刻印着大写的“HG”。
他像摸到了烫手山芋,下意识地赶紧放回去。拨片已经找到了,就放在桌面,和立式麦克风一起。
出去前主动关好门,再看了眼波斯菊,马上就响起了玄关柜旁传来的动静。
洪基已经看到了他。
仓皇地,慌张的,反正一一写在脸上。外界怎麽崇拜的崔警官在他面前跟过去没什麽两样。也许只是更健朗了,身材和容貌都更男人了,还有肌肉。
四肢发达的家伙,情商真他妈地低。
崔钟训好像在说什麽,一边下楼一边活动着嘴巴,洪基眯了眯眼,转手按下灯座,从单管圆形壁灯换成双管方形电灯。
室内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