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你还是没对他说?」筑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嗯~我是打算…打算放学的时後再说啦…」吞吞吐吐的我,脸又热了起来。
因为我想起了今天和阿呆一起上学时,我就曾经为了该不该跟他说而伤透了脑筋,甚至连学校已经过头了我都没注意到而继续走。
害得阿呆还摸着我的额头,怀疑我发烧了呢!
「…服了你。」筑莹和小婵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别这样看我嘛!我也希望能早点说呀!
下意识的又朝阿呆的方向望了过去,只是…奇怪?阿呆他昨天是几点才睡呀?怎麽今天一整天都看他在睡…
不管了!现在先解决这边的问题再说吧?因为说着说着,小婵的眼眶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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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学,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告诉阿呆!可是却没想到…
「小蛋,今天我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家,你和小婵、筑莹先走吧?」
这死阿呆竟然只丢下了这麽一句话,就自己先走了,他这是什麽意思呀!
生气归生气,我还是只能在教室里乖乖的等筑莹和小婵。
不过,说起来,没人像小婵、筑莹这麽倒楣的,昨天才刚做过值日生,今天又因为上课说话被老师抓到,又被罚了一天值日生。
同学都走光了,教室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射进窗里的夕阳陪着我。
就在无聊至极的时候,我的目光忽然被一样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封信,信封正夹在阿呆的抽屉里,露出粉红色的一角。
疑惑驱使着我走向了它,我在阿呆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由抽屉里抽出了信。
粉红色的信封,洒了淡淡的香水,上面用着蓝色原子笔端端正正的写着:
『苏凡祯学长亲启』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男生的字,而且…一个男生要是写了这样一封信,一定会被认为是…
我鼓励着我发着抖的双手,轻轻的把信封拆了开来…
『凡祯学长:
从我一入学,学长就非常的照顾我。我希望我这样的行为,不会对学长造成困扰;我知道学长现在还没有女朋友,而我,很难不去控制自己…不想学长你;所以,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能和学长在一起?今天下午放学,我会在後门,希望学长不管是接受或拒绝,都能亲口告诉我。
喜欢你的学妹昭茹』
日期,是昨天。慢慢的阖上了信;昭茹,一年八班的莫昭茹,这个女孩,我和阿呆都不陌生:长发,一条乌黑的麻花辫,聪明、伶俐、温柔又可爱,好像同时兼具了古典和现代美,是一个漂亮的很过分的美女。这是我和阿呆对她第一眼的印象。
她是在我们加入绘画社後,接着加入的(我们学校是在我们二年级时才设了绘画社)。
社团活动时,她总是围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现在想起来,原来她当时是为了接近阿呆才这麽做的呀?
哦…这麽说起来的话,她当时神神秘秘的追问我和阿呆的关系,不是因为小婵和筑莹到处乱八卦罗?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回答:只是死党而已…
我狠狠的摇了摇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要把这种不愉快的感觉摇出脑袋。
『你应该要相信阿呆呀!于心娴和穆蓉娟她们对阿呆的告白不也都失败了?』
我的心这麽对我说,但我却不得不这麽想:『我也很想这样呀!但…但…』
莫昭茹她可是…她可是…全校公认的一年级校花呢…
就在这矛盾的情绪下,我听到了小婵和筑莹的声音,由走廊尽头远远的传了过来。
我赶忙把信放进抽屉藏好,然後起身。
就在我准备装做什麽事都没发生过时,我听到了小婵的声音:
「苏凡祯实在是太过分了嘛!亏玲玲还这麽喜欢他!」她的声音颤着抖,好像是气的发抖。
「他要去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我们不能硬逼他来喜欢玲玲。」是筑莹,奇怪的是,从我认识她以来,我不曾听过她用这麽冷酷的语气说过话。
「可是…」两人抬着垃圾桶走进教室,一看到了我,原本在说话的小婵却硬生生的把说到一半的话吞进肚子里。
筑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而小婵则是扭扭捏捏的回避着我的眼光。
「你们刚刚在说什麽呀?」我尽量使我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
「没…没有呀!」小婵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没事,走了!」筑莹的声音听来还是一样冷,尽管我知道她已经极力的在使自己的语气恢复正常。
走在路上,我们三个人都没说话,静的像是消了音。
「对…对了!玲玲,你的生日宴会准备的如何了?」
看得出来,小婵是想炒热现场的气氛。
「还没…」「那要快点唷!只剩下一天而已了,你答应要好好补偿我们的。」
我随口应了,在那之後现场又恢复一片死寂;在往常有这种情况发生时,总是有人会负责把气氛炒回来。不过,小婵绝对不擅长这件事。
而专门负责这件工作的筑莹,从刚刚到现在,都没开过口。
就快到我家了,而这也表示,我们三人就快要分别了。
「玲玲,」筑莹开口了:「你最好赶快放弃苏凡祯,他不值得你这麽爱他。」小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筑莹,不知道该说什麽。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目送着筑莹的身影离开我的视线。
在和小婵告别之後,我突然之间不太想回家;这不是逃避,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家。
信步的走在街上,我放任自己的思绪和脚步,随它们自由的走到它们想去的地方。
想起了那封信、想起了小婵的话、想起筑莹冰冷的态度。
等我回过神後,才发觉我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走回了「冰海蓝月雁子楼」。
我呆呆的站在店门口,一想到我、筑莹、小婵和阿呆曾经在这里这麽快乐,我就一阵惆怅。
正在考虑该不该离开时,有人叫住了我:
「这不是昨天的同学吗?为什麽不进来坐啊?」
是店长,他还是维持着他一贯的亲切微笑和一贯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