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阳光普照的艳阳天,一如往常的,我一早到校就趴在桌上快要虚脱。损友乐媛表示:梁千夏,你现在真他妈像只被丢到陆地上的章鱼。
好嘛,章鱼有什麽不好的?烤章鱼很好吃啊,章鱼保罗会预测足球啊,章鱼哥会吹竖笛啊。呃,呸呸呸,扯远了。总而言之,在外头近四十度的高温中,某个可怜的女孩竟要穿着皮鞋在人行道上狂奔,好不容易跑到公车站,公车先生却留下噗噗噗的屁摇摇摆摆地跑了。
好啦,那个可怜的女孩就是我。都怪我昨天看韩剧看太久,甚至哭到眼睛像核桃似的,隔天才会切掉闹钟又睡了十分钟,睡了十分钟起床又在马桶上睡了五分钟,睡了五分钟醒来後又在早餐店柜台上趴了三分钟,这该死的十八分钟害我赶不上公车,只好用跑的跑到学校,腿都软了,头也晕了。
「欸欸欸,千夏,」乐媛转过头来,敲敲我的桌面,戳戳我的脑袋,我翻了个白眼怒视着她,然後啪的一声又继续梦周公。乐媛也怒了,拉起我的耳朵在一旁大喊:「梁千夏夏夏夏夏——你家的泡面已经煮好了(台语)!!!」
这一喊,我的睡意全消,周公先生也被乔乐媛这个疯婆子吓跑了。全班用一种「啊现在是怎样」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揉揉耳朵,不满地说:「吼,乔乐媛你是起笑喔,耳膜要破了啦,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贝多芬。」
「放心,」乐媛伸手搭着我的肩,认真地说,「你是音痴,别忘了。」
「靠!」我拍桌。乐媛依旧笑嘻嘻的,然後事不关己地又开口:「啊,是扯到哪里去了啦,又不是扯铃的说哈哈哈哈......!」说到一半,又捧着肚子自嗨了起来,笑到连眼泪都喷出来了。我再度翻了个白眼,等到乐媛笑完,钟声也响了。
趴在桌面上,我几乎快睡着。啊啊......周公先生,我又要来找你下棋啦,刚刚下到哪里了啊?嗯......将军!呵呵,人家真是天才啊嘿嘿嘿......
下棋下到一半,突然有人不断的戳我後背。那种感觉愈来愈强烈,甚至到了有些疼痛的地步,我顿时又睡意全消,到底是谁敢扰人清梦?不知道我快下赢这局了吗?
「谁啦!」我转头怒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不知名的陌生男子,他摆着臭到像一脸栽进屎坑的屎脸望着我,手上还转动着一只金光闪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钢笔,看来就是戳我的「凶器」。他留着一头极为「fashion」的发型,浏海长到快要盖住眼睛(是以为这样比较帅喔),还微微挑染(是以为这样比较像偶像明星喔),带着黑曜石耳环(闪瞎老娘了啦),还带着水蓝色的「playboy」兔兔隐眼(怎麽不要叼着一根胡萝卜?),脖子上甚至挂着一条看起来贵森森的黑色十字架项链(孩子这里没有吸血鬼不要这麽中二好吗?)。
「邵冀桓。记住了睡猪。」他冷冷地开口,顿时我听见我的理智线「啪」地一声断裂,顾不得还在上课,我用力地拍了他的桌子一下,然後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谁是睡猪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兔兔男!戳屁啊,有什麽事就说啊一直戳手不会酸喔!」
霎时,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我们身上,我看见乐媛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我怒视着兔兔男,直到他开口。
「你制服里的睡衣,露出来了。好像是天线宝宝的。」
那瞬间,我似乎听到我的未来崩坏的声音。